潛龍_121 愛的代價



當他們告知村人要離去的時候,村人都流露出了惋惜和戀戀不捨的表情,而對於芊月卻更多得是尊敬和畏懼。雷鳴知道,這定是芊月的地位崇高,村人才會這樣的。村人直把他們送到了村外一公里的地方纔漸漸離去,臨走時還贈送給他們了一竹籃的熟食和淡水,以備路上不時之需。

村裡未出嫁的姑娘還特意爲赤裸上身的雷鳴縫製了一件麻布短衫,幫他穿短衫時還趁機揩他的油,東抹一把,西抹一把,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短衫尺寸剛好合適,這倒是雷鳴始料未及的,他真佩服這些大膽心細的女孩,翹起大拇指,口中不停的說着讚揚的話,逗的衆女孩嬌笑不已,秋波頻頻。芊月悄悄地告訴雷鳴,這裡是不實行一夫一妻制的,只要有女孩喜歡你,你都可以納爲妻子。是男人都會心動,雷鳴也不例外,心突突的跳個不停。但是當雷鳴看到村裡的姑娘黑黝黝的皮膚,蓬鬆分叉的頭髮,身材圓頓,剛升起的那一丁點星星之火便立即被澆滅了。

他嚴肅的警告芊月:“我不是多情的男人,相信愛情的忠貞不渝,老婆,一個就夠了。以後別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哼!”說罷拂袖快步朝前走去。芊月也不生氣,抿嘴一笑,挽着竹籃急忙趕上去,微笑道:“呵呵......你好純情哦!真是難得。對,老婆是一個就夠了,但是情人呢?是不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呢?”

雷鳴臉色一凜,肅然道:“胡說八道。”旋即嘴角微微上翹,笑意淺淺,喃喃道:“我願意,那些女孩子也不願意啊。”倏地轉身看着芊月,道:“你說,要你和很多女孩分享你的丈夫,你願意麼?”

芊月繞過雷鳴的身子,微笑說道:“我是不會嫁人的,我純潔的身子一輩子只祀奉神。不會獻給男人的。”雷鳴衝芊月的後背撇撇嘴,道:“鬼才相信你的話。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芊月頓住,轉身說道:“爲什麼不可以。難道你沒有聽過老巫婆麼?”雷鳴訕笑道:“如此說來,你這輩子是想青燈陪伴終老了?那不是很寂寞?”

芊月嘿嘿笑道:“我寂不寂寞,關你什麼事?你先把自己管好吧!都二十好幾的男人了,連家也沒有成,你說像個什麼樣子?”說着,搖頭晃腦,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雷鳴忽地心中一痛,腦海裡驀地出現了林麗的芊芊身影,還有她背叛自己時決絕的眼神,揪心的苦痛如海潮一般涌了過來,迅速的將他淹沒。他使勁的甩甩腦袋,將林麗的身影丟出去,深吸一口氣,衝着芊月大聲道:“誰說老子沒有成家,啊?”他指着芊月的鼻尖說道:“哼,你別以爲你什麼都知道。我靠,你完蛋了,你這輩子完蛋了。”說着,哈哈大笑起來,“你別想這輩子祀奉你的他媽的什麼神了。老子現在鄭重的告訴你。你,這輩子屬於我了。”說罷,霸氣十足的摟住芊月的小蠻腰,雙眼深視着芊月。

芊月不甘示弱的看着雷鳴,冷笑道:“你生氣了。被我說中了心事了吧!哼哼!對一個柔弱的女人耍橫有什麼用?這是懦弱的表現,是懦夫,你知道麼?是懦夫。”芊月忽然無故的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一腳猛地踩住雷鳴的腳背,然後一掌推開雷鳴,閃身跑了過去。

雷鳴痛苦的捂着受傷的腳蹲在地上,恨恨的說道:“你別想逃避了,我告訴你,我說得到,做得到。哈哈......”芊月停住身子,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扔向雷鳴,笑罵道:“混蛋,想得到我?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呵呵......”

雷鳴迅速的爬起,衝上前去,對着芊月刮臉笑道:“羞羞羞,剛纔還說這輩子誓死祀奉神,這還沒有到半分鐘就春心蕩漾,誘惑老子來追你了,哈哈......”芊月一愣,白皙的粉頸霎時通紅,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氣急道:“好,很好。哼!”一時之間,她難以找到合適的言辭來批駁雷鳴,只好連連說了幾個好字,然後轉身氣憤的朝前走去。

雷鳴快速的追上去,笑嘻嘻的說道:“看來不用我追,你就會自動送上門來,哈哈,”說着,繞着芊月蹦蹦跳跳地說道:“這次任務收穫不小啊,白白的撿了一個老婆。只可惜,唉!”他沒有說下去,拿着眼睛偷瞟芊月。

芊月就當他是蒼蠅一樣,毫不理睬,徑直朝前走着。雷鳴在等待,等待芊月問他爲什麼可惜?芊月心裡也很清楚,雷鳴爲什麼突然不說話,他在等待什麼。彼此這樣的安靜走着,誰也沒有在說話,只是兩眼盯着前方。

太陽漸漸西沉,萬道金輝灑落在兩人身旁的湖面上,搖曳迤邐,纖塵不染,晃似仙境。

兩人似有心靈感應一樣,同時的停了下來,走到湖邊的一塊平滑的大石板上坐下,誰也不看誰,好像對方根本不

存在似的。雷鳴搶過竹籃,快速地撕下一塊兔肉,然後遞到芊月的嘴邊,說道:“吃吧。我輸了。”

芊月語氣冰冷的說道:“你輸什麼呢?”伸出手拿住兔肉,輕輕地咬了一口,眼睛瞧也不瞧雷鳴,可是卻閃爍着笑意。

雷鳴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方纔我雖然嘴巴上說要娶你做老婆,但是心裡卻一直在想,誰要娶這個不敢真面目示人的女人,說不定她是心如蛇蠍的惡毒女人,會讓自己一輩子生活在漆黑的地獄裡也說不一定。可是,就在十秒鐘之前,一道看不見的閃光擊中了我。也就是這一擊,徹底毀了我的固執,一連串你的好浮現在心頭。霎時間,讓我不可遏抑的愛上了你,深深地爲你着迷。”頓了一下,無比深情的說道:“芊月,請你接受我的愛吧!”

芊月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的兔肉,握緊兩隻粉拳,說道:“愛我就要付出代價。”話音剛落,兩隻拳頭似子彈一般射了出去,狠狠的打在雷鳴的兩隻眼睛上。雷鳴痛苦的了一聲,倒在地上。

雷鳴一邊揉着發黑的眼眶,一邊狠聲道:“惡毒的女人,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愛上你,真是老天瞎了狗眼,妄你看錯了人。”芊月道:“別廢話了,老老實實的休息一宿,明日經過一場惡戰之後,你就可以看見你的同伴了。”

雷鳴聽到惡戰兩字,頓時一凜,問道:“還有惡戰?什麼惡戰?”芊月不答,背對着雷鳴蜷縮在石板上睡了下去。雷鳴急忙搖了搖芊月,道:“你快是說啊!”芊月嗔道:“別吵!沒看見我正在養精蓄銳麼?明天要是過不去的話,你別來怪我。”雷鳴譏諷道:“你就別在這裡跟我裝了。我還不知道?哪一次不是我出手才擺平的?你說說。”

芊月坐了起來,道:“對,每一次都是你擺平的,好了吧!”頓了頓,陰陽怪氣的說道:“不知道誰在最後一個殺神族人前軟弱無力,被一個柔弱的女子所救。唉!”雷鳴臉也不紅,大聲道:“哼,那是我故意讓給你的,你知道麼?如果我不這樣做,豈不是說明你太沒用了。”芊月只是冷笑三聲,丟了一句把食物收拾好之後,便又躺了回去。

雷鳴也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拽什麼拽?不就是對這個地方熟一點而已嗎?”隨即自怨自艾的道:“也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

芊月忽然道:“你怎麼像個女人一樣,囉裡囉嗦的,真討厭。”雷鳴瞪了她一眼,也懶得收拾吃剩下的食物,乾脆背對着芊月躺了下去。

初升的旭日如害羞的女孩一樣,躲藏在雲層中,不時露出半邊紅彤彤的小臉蛋,窺視着依然沉寂的大地。

芊月叉着腰,站在山腰上的一塊岩石上指着下面的一塊村落說道:“我們必須通過這座村落才能夠達到目的地。”雷鳴看了良久也未察覺如芊月所說的危險,於是說道:“沒什麼特別的啊!很安靜,很祥和的村落。哪有你說的什麼危險。”說着,笑意濃濃的瞪了芊月一眼。

芊月冷笑一聲,問道:“是麼?”雷鳴肯定的點點頭,道:“和我們昨天呆的村落一樣啊!再說呢,你不是這裡的祭師嗎?除了殺神一族,你們還怕過誰?誰不是對你們俯首稱臣?”芊月有再說話,跳下岩石,朝村落的方向走去。雷鳴快步跟了上去,疑惑的問道:“難道真有什麼危險不成?”

芊月不答,反而加快了腳步,甚至是跑來加提高自己的速度。

事有蹊蹺,雷鳴立即意識到村落的不尋常,村落巷道沒有人走動,甚至連小動物也沒有,房舍破舊,和昨天的村落完全是兩碼事,整個村落感覺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氣,總感覺除了人還少了些什麼似的,具體是什麼,雷鳴目前還無法得知。只是一瞬間的時間,他已經與芊月相距了十步之遙,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之間聚起了薄霧,芊月的背影變得模糊起來,他沒敢再多想,馬上追了上去,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走到芊月身後三尺的地方,他慢了下來,不再加快腳步,始終保持着這樣的速度前進,雙眼似靈貓一樣,快速的四下打轉,凝神戒備。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雷鳴發覺情況有些沒有對勁,周圍的環境和十分鐘之前一模一樣,他還記得右側的一間房舍屋檐下掛着一個黑色的鈴鐺,現在,這隻鈴鐺依然在自己的右側,無風自動。他心中一凜,暗道:難道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未曾前進半分。這個想法讓他難以接受,因爲他心裡很清楚,自己一直是在行進的,可是,爲什麼會這樣呢?他大步上前,走到僅與芊月不到一步的地方,悄聲問道:“芊月,你發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芊月沒有回答,甚至哼都沒

有哼一聲,身形如風般前進。

雷鳴頓時不高興,暗道:生氣也是有時間和地點的吧!這個時候,你還生氣,簡直是沒有道理的事情。他大手猛地一拍芊月,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手竟然劃過了芊月的身體,沒有阻擋,沒有停滯,就好像剛揮了一下手而已。前面的芊月仍舊在行進,沒有停歇,給人的感覺她現在就是投影在空氣中的圖象而已,沒有生命形式的存在。

他大驚不已,想衝上前去一探究竟,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加快速度,芊月始終在自己的一步之前,無法窺的其真。焦急,不安,還有恐懼一點一點的凝聚,彷彿就是毒藥一樣,毒噬着雷鳴的意志。不知不覺的,他的速度緩了下來,與芊月的距離越拉越大,以致到最後,芊月完全消失在薄霧中。

他駐足而立,環顧一週,房舍潛藏在薄霧之中,若隱若現。黑色的鈴鐺叮叮叮的在響動,發出催人慾睡的眠音。他重重的甩甩腦袋,將這些昏昏欲睡的聲音拋出腦外,大吼一聲:“芊月!”

更爲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雷鳴居然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好像自己不曾叫過一樣,但是他心裡清楚得很,自己是大聲吼過的。耳畔只有黑色鈴鐺發出的低鳴之聲,軟軟的,輕輕地,好像抱着嬰孩時自己母親的聲音,那樣親切,那樣溫暖。豆大的汗珠從額角簌簌的往下流,他害怕的後退兩步,瞳孔忽張忽縮,身子僵硬的厲害。

驀地,從四面薄霧中走出來四位面帶金色面具的女子,模樣和芊月一樣,一樣的長髮,一樣的小巧嘴脣,一樣的黑色大袍,幾乎是同一個模子裡面印出來的一樣。她們緩慢地靠近雷鳴,而雷鳴卻看見了一件最令他不想看到的東西,這些芊月不是用腳走的,而是飄的。

雷鳴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氣力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戰戰兢兢的問道:“你們是誰?”芊月們嘎嘎的笑了起來,聲音好似鬼魅一般尖銳,好像是刀片掛在玻璃上一樣,令人厭惡異常,心煩意亂。

當她們接近雷鳴的時候,忽地停了下來,盯着雷鳴看了一會,東面的芊月和南面的芊月融合了,北面的芊月和西面的芊月融合了。一剎那,四個芊月變成了兩個芊月。雷鳴頓感周圍的空氣溫度升高了許多,薄霧一晃就不見了,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四周的環境一下子無比清晰的呈現在了眼前,簡約的房舍,低矮的灌木,盛開的鮮花等等,在陽光下閃爍着真實的畫面。雷鳴能夠感覺到,這是真的,不是幻覺。

兩個芊月突然怪叫一聲,身影晃動,快若閃電,圍繞着雷鳴旋轉。

雷鳴緊張的看着一圈一圈的黑影在眼前快速閃過,拳頭握得緊緊的,但卻是毫無辦法,完全處於被動的位置。

啪!

雷鳴後背重重能的受了一掌,身體相前衝去,黑影也相時而動,始終將雷鳴包圍在中央,不讓他逃脫,拳頭雨點般的打在雷鳴的身上。雷鳴忽然一下子不害怕了,即使身上疼痛異常,他心裡也高興的很,因爲他知道,兩個芊月不再是影子,而是真實存在的,既然是真實的,那麼就好對付了。

但見雷鳴擡起手臂,身體快速地向左靠去,欲從左側衝出去。黑影馬上啓動,迅速左移阻止雷鳴的行動。他突然聲東擊西,倏地一拳打向右側。拳頭上的實體感覺比撿了上百萬還要高興。霎時,黑影出現了一個漏洞。雷鳴如豹子一樣竄了出去,身形欺近,雙拳重重的轟向被他打中的黑影。

另外一個芊月撲了過來,在距離雷鳴兩尺的地方,身體倏地斜向下,擊向雷鳴的脅下。她的速度快的匪夷所思,雷鳴還沒有來得及閃躲便被打飛出去,倒在地上。兩個芊月迅速的融合成一個人,嗖的一聲急射而來,手中憑空多出了一把梭形的物事。雷鳴忍住劇痛,虎腰一挫,側身閃避直刺而來的梭形物事,但還是被梭形物事擦傷了腰際上的皮膚。他反身朝芊月的髖部斜撩一腳,單手在地上使勁一蹭,人已經躥到距離芊月一丈遠的地方。

芊月髖部被重擊了一下,恍若未覺,嘎嘎的尖嘯兩聲,又向雷鳴急射而去。雷鳴大駭,跳將起來朝旁邊的一座屋舍躥了進去。芊月也跟着鑽了進去。雷鳴忽然停下,快速後退,手肘撞向芊月的胸部。

芊月輕而易舉的閃避開去,雙手倏地外抓,拿住雷鳴的手臂,身形微動,牢牢地抱住雷鳴,好似牛皮糖一樣緊緊的黏在了雷鳴的背上。雷鳴驟覺背上似有火在燒灼一樣,疼痛難忍,轉瞬間,他便聞到後背傳來一股濃濃的焦臭味。

雷鳴正準備倒地撲滅後背上的火,卻忽覺後背上的火焰消失了,灼熱疼痛的感覺也霎時不見,清涼爽快的舒暢倏地升起,好像流水一樣在背上滑動,讓他大感驚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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