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冷不丁的一句話傳出來,頓時打破了現場的寂靜,也讓衆人從那種後怕中清醒了過來。
隨即衆人紛紛怒目看去,想要看看是誰這麼沒有眼力見,這麼沒有良知,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轉過頭就看到唐書一臉冷笑的站在屬下,一鉤眉月斜掛天除,冷冷的清光瀉在杏樹梢頭,月光灑在唐書身上,丰神俊朗,更讓他臉上的表情清清楚楚的。
看到是唐書,衆多丐幫衆人立刻心虛了,迅速開始考慮又有哪裡自己沒有考慮過,這幫子丐幫衆人終究是有聰明的,聯想之前唐書的一番言語,他們也想明白了過來。
“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嚴重的問題,你還在那邊冷嘲熱諷的。”徐長老臉色漲紅,氣憤的叫道,他真是氣瘋了,如果不是唐書的武功太高,徐長老發誓他一定會將他擒下,讓他嚐嚐丐幫刑罰的厲害。
“什麼意思,說你們白癡都是輕的!”唐書滿臉不屑,再次說道,“自以爲是,真把自己當成大宋擎天柱了,一個個的連點常識都沒有,還好意思在這裡很自豪的炫耀,你們怎麼沒有笨死!”
“這位施主,你這是何意?”智光大師也有些扛不住唐書的毒舌了,無他,這件事的前半段當年他可是很熱血沸騰的,那種將一朝命運架在肩頭的責任感是很榮耀的。
“從一開始,這個傢伙就在一旁冷嘲熱諷,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一旁的譚婆也開口了,她更爲的厭惡唐書,自然希望看到唐書倒黴了。
“我都懶得和你們說了,你們沒來之前,我就給在場丐幫大多數人講過這個問題了。那個誰,就是你,你來給這些頭腦僵硬自以爲是的老頭子老太婆講解一下,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是常識!”唐書指着一名丐幫弟子說道,這名弟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參與反叛的吳長風。
吳長風看到唐書指着自己,怔了怔,耷拉着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給他們講一講,或者說,你根本沒有記住我所說的。還是沒臉說,擔心讓這些老傢伙丟臉。”唐書撇嘴道。
被唐書一激,吳長風臉色一紅,叫道,“說就說,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丐幫弟子,犯了錯誤,也會承認。”很是豪氣的說着,倒是惹得在場很多丐幫弟子應合起來,吳長風挺起胸,也不看向徐長老等人,當下就將唐書的一番言語講了一遍,恩,是完完全全的講了一遍,這個傢伙的記性倒是很好,連唐書的語氣都學的差不離。
隨着吳長風的講解,徐長老嘴巴慢慢長大,就連智光大師等人也是頭皮發麻。等到吳長風講完閉嘴,現場又是一片寂靜。良久之後徐長老張張嘴,有些乾巴巴的說道。
“我……我們,我們丐幫的那些功績,官府也是承認了的……”
“換我也會表揚一下你們,那是表揚,不是承認,懂不?如果朝廷需要把邊關的安全寄託在你們這種民間幫派的身上,還要養着那麼多的兵丁做什麼?你們既然願意付出,官府當然樂於看到了,這也是民間反抗的呼聲,也能夠讓官員得到上峰的嘉獎,怎麼能夠不表揚你們哪!你們真把朝廷官兵當成白癡,當成廢物啊?
那你們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江湖上所有門派面對官府的時候都是老鼠見貓似得,別說他們都心懷天下這類的屁話,還不是怕大軍圍剿,既然這樣,你們爲什麼覺得官兵比你們差?!”
“說你們蠢,就是蠢,一點常識都沒有,還敢胡作非爲,要是真把國家大事安排在你們身上,只怕大宋早就亡國了,用心是好的,但能不能有點腦子啊!”唐書很不客氣的訓斥道,反正他就是看這幫傢伙不順眼,而且他的言語也有些偏頗,這個世界的丐幫還是有着一些功績的,當然絕對沒有他們自認爲的那麼大。
“還契丹來搶奪少林武學,能不能不要這麼白癡啊。少林武功傳自達摩,達摩來自天竺,我怎麼也沒有看到天竺有多強?如果按照你們所說的,武學那麼重要,大宋就不會屢戰屢敗了,早就應該滅了遊牧民族了。爲什麼啊,大宋士兵學了武功的話不是所向睥睨嗎?別說少林寺不願意向大宋奉獻,你們都有這個覺悟,少林就沒有?”唐書繼續冷言冷語的說着。
這話卻是說的智光大師徐長老等人臉紅了,仔細想想還真是。
“你們真的很像爲國爲民的話,就沒有參與過大宋對契丹的戰爭嗎?有機會的話,去參加戰爭看看吧。別說什麼少林武學了,你就是一套五虎斷門刀在戰陣之中能夠施展出來,我就佩服你。堆滿人的戰場上你指望有着騰挪閃避的空間,做夢去吧?!戰陣爭殺功夫,和江湖中的打鬥功夫完全是兩碼事。什麼都不知道,還一臉很自豪的樣子,很丟人的,好不好,這種話在大宋說說沒關係,在外面千萬別說,給大宋丟臉!”
唐書一番話說得那是個痛快,徐長老、智光大師等人臉都青了。
“看看吐蕃,黑教、密宗、大輪寺,西夏也有一品堂,但是真正說起武學門派,說起武學流傳之廣,哪裡也比不上中原,但就是大宋屢戰屢敗,別把自己的江湖經驗拿到國與國之中去,都一大把年紀了,不要那麼幼稚好不好?!”唐書看着他們面色青紫的模樣,心中舒爽,當然阿紫等人也是心情很爽。
不只是徐長老等人,就連其他的丐幫弟子也是便秘的模樣,這種話終究不好聽,就算沒說他們,也是一樣,因爲他們也都是那麼想的。
“好了,你們繼續說吧,把你們做的蠢事全部說出來吧,雖然我已經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了,不過在場的人可不知道啊,來吧,大英雄,大豪傑,大宋的擎天柱,架海紫金樑。”唐書繼續說道。
智光大師長嘆口氣,“這位施主說的是,我們做的確實是蠢事,好心辦錯事,一點常識都沒有,你罵的很對,不過這件事情終究要有個了結,畢竟今天情況已經這樣了。”
一旁徐長老等人也都是沉默不言,不少人偷偷瞥了唐書一眼,這時候再繼續聽智光大師的言語,心情卻和之前有着太大的不同了。
不過隨着智光大師口中故事講出,衆人的神色也漸漸的變了,等智光將那個殘存的孩童寄養在喬三槐家裡的時候,心情一直壓抑着的喬峰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一把抓住智光,雙眸赤紅,大叫道,“你說謊!”
怪不得喬峰氣憤,一直以來的一切都被假的,那種感覺換誰來都承受不住。徐長老單正等人連連上前勸阻,卻根本阻攔不了狂暴的喬峰。看到這一幕,唐書搖搖頭,他不是不想幫喬峰,但是關於他身世的問題,只能揭露出來,沒有隱瞞的可能,不只是丐幫內部的問題,喬峰的父親也不會放過這個事情了。
身形閃過,一把按在喬峰的肩膀上,死死鉗住喬峰,喬峰武功絕世,哪怕他內力遠遠不及唐書,但是那種瞬間爆發的力量以及內力卻絲毫不遜色於唐書,只能說喬峰天縱奇才了。
“喬大哥,冷靜一些,你這樣怎麼搞清楚事實!”終究唐書的說法打動了喬峰,喬峰放開了智光,雙眸依然泛着赤紅,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可見他的心情。唐書嘆息一聲,安慰性的拍了拍喬峰的肩膀。
“喬大哥,放心,我會幫你把事情搞清楚的。還有,不管你是什麼人,契丹人也好,漢人也好,你都是我的喬大哥,我看重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的民族!”
喬峰長長吸了口氣,感激的看着唐書,“伯英,大哥心情有些亂,就拜託你了。”
唐書點點頭,轉過頭,看着智光大師等人,不得不說,唐書的幾番毒舌,使得衆人對他都有些心理陰影了,沒辦法,諾大年紀,被一個小輩一口一個白癡一口一個愚蠢一口一個幼稚來批評,換誰都受不了,偏偏人家說的都是真的。
“不得不說,智光大師你們這羣人真是讓人沒辦法評價,你們就不能有點腦子嗎?”唐書皺着眉,很是無奈的樣子,讓智光等人都是無語。
“好了,之前我就說了,你剛說了開頭,我就差不多猜到了結果,你們這羣傢伙太好騙了,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現在先不說那些,我知道,你們應該還沒有說完,把後面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智光大師嘆息一聲,估計被唐書這麼一說,他也感覺自己很蠢,畢竟對當年的事情,他一直心有愧疚。當即張口,將後來的事情完全講解了出來。唐書聽到後面,看到喬峰身體微微顫抖,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被人設計的,一羣蠢貨被人看出了底細,設計了你們,至於目的也不難猜,無非就是想要挑起宋遼之間的爭鬥,可惜那個設計你們的人也是個假聰明,難道他以爲兩國江湖間或者說民間的一些爭鬥就能引發戰爭不成,同樣沒有常識,也就是你們這羣蠢貨會上當了。”
聽着唐書的言語,智光大師身體微微一顫,不是因爲唐書的蠢貨評價,而是對那個涉及了一切的人。
“喬大哥的生身父親留下的碑帖不用猜我也知道說的大概是些什麼,無非是恰巧路過,卻遭遇這等慘事,甚恨,甚汗,恩,從那人自己跳崖可以看得出,他根本不想殺人,特別是不想殺漢人,而契丹本身並無高明武功,看樣子他的武功是傳自漢人,所有對於殺死漢人才會慚愧,纔有跳崖自殺一說。”唐書淡淡的說道。
很是裝B,不過在這個時候卻很有派頭,智光大師瞪大眼睛看着唐書的模樣,已經說明唐書猜測的正確性,而其他人瞭解這一切,自然對唐書的推測和智慧很是敬服了。
“你還隱瞞了什麼問題,帶頭大哥是誰?”唐書數着看向了智光大師,智光大師顫抖着,不只是他,就連徐長老等人也是如此,他們對於唐書的“智慧”已經有些畏懼了。
“這也是顯而易見的問題,甚至都不用猜都知道。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急。先說說你們將喬大哥寄居到喬三槐家裡的事情吧?其實你們一直都很自私,也很無恥。既然知道自己做錯了,爲什麼還要錯下去。不管是把喬大哥送到哪裡,讓他作爲一個普通人生活不就好了,不接觸江湖,不接觸武功,他能夠過着普普通通,但是幸福安樂的一生,你們爲什麼教他武功?
覺得內疚?好吧,既然教導武功也就罷了,爲什麼還不放心他,還一直防着他?這也是因爲內疚,你們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擔心喬大哥知道後會報仇。喬大哥義薄雲天,爲人仁厚,完成苛刻的條件成爲了丐幫幫主,一直都是以身作則,可是你們哪,你們又留下這封信,你們就不覺得自己很卑鄙無恥嗎?
喬大哥是契丹人這件事情,他自己不知情,只有你們這些知情人,你們不說的話,沒有人會知道。但現在哪?喬大哥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你們就把他逼到了這種程度,這是因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遼國也有漢人,西夏也有漢人,吐蕃還有漢人,其中成爲高官顯貴掌握兵權也有不少,爲什麼別的國家不在意,只有我們在意哪?”
“阿彌陀佛!”智光大師不知該作何回答,只能雙掌合十。
“你們既然那麼有愛心,那麼有責任心,爲什麼不去感化其他國家的漢人哪,反而揪着自己人不放,除了窩裡鬥,你們也不會別的了!聖人都有言,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你們比聖人還苛刻啊。你們憑什麼就覺得自己有資格評價喬大哥的性格發展和未來哪?因爲內疚,因爲愧疚,因爲不想這件不光彩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伯英,別說了!”喬峰聲音嘶啞的叫住了唐書。
“喬大哥,你不用管,這些傢伙太自以爲是了,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不教訓他們一下,他們根本長不了記性。”唐書回過頭說道,儘管這很刺激喬峰的內心,但一次全部都釋放出來也好,也省的以後再麻煩。
“阿彌陀佛,這件事情,老衲有錯,確實就像施主所說的,我們很卑鄙。”智光大師如是說道。
“喬峰怎麼沒有做錯事情,馬副幫主可能就是喬峰所殺害的。”一邊的全冠清叫道,沒辦法,他不得不叫,唐書的一番言語,已經讓情況有了很大的改變,起碼在現場衆人心目中,無論喬峰是契丹人還是漢人,他都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丐幫的事情。
唐書冷笑,揮揮手,示意喬峰不要說話,唐書朝着全冠清走去,對於這種有些小聰明,卻很沒有眼色的傢伙,唐書很看不起,但有些事情,這樣的小人破壞力還是非常強的。
“哎,我不知道該說喬大哥的命太苦,還是該說他身邊小人太多。喬大哥的遭遇的源頭,就是因爲一羣蠢貨被人設計。而今天這個場面,之所以弄成了一羣人公審喬大哥的場面,也是因爲有人提前設計的,恩,不得不說,設計這個場面的人倒是很聰明,但可惜有些聰明過頭了。”唐書哂笑道。
聽到他這話,在場衆人又是心驚肉跳的,沒辦法,唐書嘴巴太毒了。
“今天這個場面,組織起來的就是馬副幫主的夫人,是吧?馬伕人?”唐書望着一旁猶如一朵小花般的清新卻不顯眼的康敏,微笑着說道,康敏的心理素質非常的不錯,沒有絲毫的慌亂,微微一福。
“這位公子,我只是想給先夫討一個公道罷了,我也希望喬幫主是無辜的,因爲先夫生前最爲敬服的就是喬幫主了,如果被他看到今天這個場面,一定會責怪我的,但我不能讓先夫在地下不安寧。”
康敏怯生生的注視着唐書,看到唐書冷漠的雙眸,還有嘴角的冷笑之後,心底又是一陣亂跳,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對於唐書表現出來的智慧很是認同,只不過別人是敬服,她卻是恐懼罷了。
“恩,馬副幫主,我得說,馬副幫主死的確實不安心,在地下也舒服不了,沒辦法,誰有他那種遭遇都會如此。”唐書輕聲說道,“不過說起來,你們真的是丐幫嗎?”
衆人疑惑,不知道唐書這話是什麼意思,“就像馬副幫主,聽說已經數代都是丐幫弟子了。不過馬副幫主有家有業,能夠娶到這樣漂亮的夫人,家產肯定不錯。類似馬副幫主的情況,聽說丐幫還有不少。不過類似馬副幫主應該用不到乞討了吧?但是不乞討還是乞丐嗎?乞討的話也不對勁啊,你都有家有業的了,去乞討是做什麼?騙人嗎?”
聽到唐書這番言語,在場很多人都是臉色一黑,但這話該讓他們怎麼說那?
“呵呵,我這話又傷人了。看樣子丐幫弟子很忠心啊,幾代人都要爭着搶着去當乞丐,不過我猜這樣的人物肯定都有着一定的職務,沒有一個是普通弟子!”唐書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衆人臉色,都衆人臉色中他就知道自己猜的很對,“看樣子,丐幫的職務很有用處啊!”
“你不要胡說!”徐長老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沒辦法,誰讓現在現場由他主持哪。
“算了,我也懶得理會你們丐幫內部的齷齪,這和我無關。繼續說馬副幫主吧?聽說馬副幫主死在自己的鎖喉擒拿手上,所以被人懷疑是姑蘇慕容下的手,對吧?不過來到這裡之後,有的人看喬大哥洗脫了慕容家的嫌疑,就開始將這個嫌疑推到了喬大哥身上。對吧?
咱們先說說慕容家,你們當慕容復是傻子嗎?這幾個月來,江湖上出了多少案子,都是死在自己的成名絕技之下,一下子就讓人聯想到姑蘇慕容,慕容復是白癡嗎?要殺人還要顯露名號,那以前他行俠仗義打響自己名號卻是爲了哪般?嘖嘖,突然發現,和江湖中人相比,讓我感覺自己突然變聰明瞭很多,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唐書這話一說出口,又讓一大羣人臉黑了下來。
“好了,慕容家的嫌疑去掉,又換上喬大哥,好吧,之前馬伕人還說,馬副幫主最敬服喬大哥了,結果這樣忠誠的屬下,卻被喬大哥自己幹掉,這真是……嘖嘖,好,你們又該說因爲那封信的原因了,不過你們以爲汪劍通幫主是個傻瓜?這樣的事情他會讓喬大哥知道?馬伕人如果不是整理遺物,會知道這件事情?可見馬副幫主也很嘴嚴,那麼是爲什麼哪?自然是有人陷害了。”
唐書一番言語下來條理分明,讓衆多的丐幫弟子紛紛議論起來,看向全冠清的目光很是不善。
“你,你這是給喬峰開脫,你們是結義兄弟。”全冠清叫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小人總是覺得別人都是小人,放心,這些不算什麼,我還能拿出其他的證據的,事實上,我已經找到了這件事情的主謀。”唐書如是說道,隨後看向了康敏。
“馬伕人,我一直覺得馬副幫主死不瞑目,你覺得哪?”
“唐公子,你什麼意思?未亡人雖然是個弱女子,卻也不能承受不白之冤。”康敏眼圈微紅,流着淚說道,那副惹人憐惜的樣子看的不少人都是心中疼惜。
“放心,絕對不會是不白之冤,我有證據的。”唐書卻根本沒有在意,鱷魚的眼淚也比康敏的要善良清白很多,聽到唐書這句篤定的話,不少人狐疑起來,就是康敏自己也是心頭狂跳,但她仍然強自鎮定着。除了她之外,還有其餘的人心頭狂跳,沒辦法,到了這個時候,這些傢伙被唐書忽悠的,幾乎都把他當成包青天了。
“恩,沒有記錯的話,馬副幫主已經過世兩個多月了吧?”唐書問道,當下就有人點頭回答了一個具體的時間,“那就好,這樣就肯定沒錯了,馬伕人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什麼意思?我這個寡婦就這麼命苦嗎?”馬伕人說着嚶嚶哭泣了起來,頓時就有人站了出來,開口道,“唐公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馬伕人是馬副幫主的遺孀,你怎麼能這個態度對待她哪?”
“嘿,因爲馬伕人就是罪魁禍首之一,現在誰站出來,我就懷疑這件事還有誰參與。”
一聽這話,當下沒有人開口了。所有人都驚詫的望着唐書,當然也少不了馬伕人。馬伕人還是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唐書揮手打斷,“馬伕人,你就別廢話了,我既然說了,就肯定有證據,不然我也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樣的言語。”
“伯英,你……”喬峰這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開口道。
“放心,喬大哥,我有絕對把握的。不然我就不會開這個口。”唐書斬釘截鐵的說道,聽到他這樣堅定的言語,喬峰不再言語,看向馬伕人的目光有些陰沉,也有個別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們知道我出自哪個門派嗎?我出身逍遙派,一個隱世門派,門人弟子很少,很少在外走動,所以聲名不顯,不過逍遙派可是正宗的道家嫡傳。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們這一脈最擅長的卻是雙修,在這個方面我比較有天分,那麼馬伕人,看到你之後,問題就來了。馬副幫主已經去世兩個多月了,爲什麼我看你在這一個月之間和人行房過哪?”唐書這話一出,衆人譁然。
且不說唐書那個有譜沒譜的所謂擅長雙修,但只是馬伕人這樣清麗妙曼的小寡婦爆出這個消息就讓人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了。
“唐公子,難道你武藝蓋世,就能夠信口胡言了嗎?連我一個孀居的寡婦的名節也要破壞掉,這件事情,唐公子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哪怕事後我爲亡夫殉節,卻也要先證明我的清白。”馬伕人垂着淚,聲音低微卻清晰的傳盪開來,夾雜着微微的抽泣聲,頓時讓衆人同情起來。女人在這個方面總是佔便宜的。
感覺到氣氛的變化,唐書真的沒有忍住,不由鼓鼓掌,雖然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鼓掌是什麼意思。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卻把意思表現的明明白白了。
“我真是服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樣的女子。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放心,我當然不是空口白話了,不過還需要馬伕人你配合一下,給我一滴你的血。”唐書朗聲說道,這一刻,唐書真的由衷的佩服馬伕人的心理素質,真不簡單啊,換了唐書在那個場面也鎮定不下來啊。
至於說唐書言語中的破綻,這種東西唐書不認爲有,白世鏡參與殺了馬大元之後,肯定心緒不寧,他可沒有康敏那個心理素質,所以康敏爲了自己的安全,也要安慰白世鏡,讓他穩住,這其中肯定有身體的元素了,康敏知道她最有利的武器是什麼?所以這期間他們肯定行房了。
還要謀算喬峰的事情,不管白世鏡同意沒同意,都會商量過,至於地點,肯定是在牀上了,就算康敏不願,但是白世鏡爲了康敏都殺了馬大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時機。
“說實話,馬伕人,我很佩服你的鎮定。這件事情如果推遲一個月,或者提前一個月的話,我都沒辦法肯定,偏偏如今時機剛剛好,只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給你解釋一下我這個秘法,這是爲了更好雙修的一個小法門,當然並不是爲了測試有沒有行房過之類的,不過它恰好有這個功能。我會點燃你的鮮血,血氣成煙,如果馬伕人你的行房對象在場的話,煙氣就會朝着他蔓延。”
唐書隨意的說着,看着馬伕人在衆人注目下,刺出一點鮮血,唐書直接用一把小刀挑着,也沒有理會其他人,那滴鮮血懸浮在他掌心,隨着唐書真氣運轉,鮮血開始氣化,凝聚出淡淡的血色霧氣,血煙如柱,卻並不飄散,頭部在空中微微轉動着,漸漸的血煙找到了一個方向傾斜了過去,立刻讓那個方向的衆人臉色變了。
沒辦法,這個年代的人迷信,相信鬼神,沒看到書中馬伕人和白世鏡就在神鬼的威脅下交代了嗎?除了迷信之外,人們也相信各種稀奇古怪的絕學異術,不然宗教的生意也不會那麼好,這個世界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各種各樣的廟宇神殿。再加上唐書武功高絕,智慧驚人,擁有這種異術也是很正常的。
所有人都很期待,但也很擔憂的看着唐書在那裡裝神弄鬼。
“咦,馬伕人,你曾經有個孩子,是個男孩,不過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唐書看着血煙,口中淡淡說道,這話一出,衆人都是譁然,誰不知道馬伕人未曾有子啊,如今聽到唐書的言語,再看馬伕人身軀緊繃的樣子,一時間都迷惑起來。
“你……你胡說……”馬伕人略帶尖銳的聲音響起,不得不說,那個孩子的事情雖然已經被康敏壓在了記憶深處,但也是永遠忘不掉的,畢竟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更是她愛的男人給她的,而且她對那個孩子的方法也很難讓她忘懷,如今這個如今已經沒有人知道的秘密突然被唐書一口道破。
哪怕心理素質極爲堅韌猶如鋼絲的康敏也有些承受不住了,她這樣的表現,卻證明了唐書言語的正確性,這讓衆人沉默了起來,儘管康敏馬上反映了過來,但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不是她想改變就能夠改變的了。
血煙指向的方向的衆人臉色很是難看,不管是其他方向的人還是他們之間,對視的目光都有些不好看。而白世鏡就在其中,臉色無比的蒼白,身體微微顫抖着,冷汗涔涔而下。
“你們都別動。”唐書朝着對面走了過去,路過每一個人身邊,那個人都是長出口氣,在唐書的示意下快步離開,不過離開之後,看向馬伕人的目光卻是微微有些貪婪,之前將馬伕人當做冰清玉潔的可憐小寡婦,如今知道她有這樣的行爲,很多人都是心理既憤恨又羨慕。
隨着人數越來越少,衆人看向剩下的人的目光越是不善,沒辦法,方纔的一系列表現,已經讓人相信他的這種方法是有真實效果的。最終,隨着血煙的指定,最後幾人喘着氣離開了,很快就轉過身,陪同所有人一起鄙視着注視着剩下的唯一一個人。
儘管這個結果讓很多人都爲之譁然,但已經沒有人懷疑了,看那人滿臉冷汗,臉色蒼白,眼神飄忽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虛了。儘管人們想不到那個鐵面無私的執法長老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你不相信也不行。
“哎,這門功法叫胭脂染紅線,本來很浪漫很唯美的事情,用作這種用途還真是丟臉,也讓我很是厭煩。”唐書有些頭疼的說道,滿臉的煩躁,別人一聽這個名字,也有同樣的感覺,這門唯美的功法用來捉姦,實在有些無厘頭,怪不得一直灑脫雅緻的唐書會這幅樣子。
一旁的喬峰原本正怒視着白世鏡,看到唐書這幅樣子,心中很是歉然,他很清楚,今天如果不是唐書在這裡的話,以他的性格,最後肯定鬧得非常狼狽。
“白長老,你……你,哎!”徐長老這時候看着白世鏡,也忍不住嘆息一聲,這讓白世鏡的眼睛都紅了。他很後悔很懊惱,怎麼晚節不保,他雖然有設想過這件事情被人揭穿,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揭穿,還是被這種神奇的方法,這一切都讓他心理崩潰了。撲騰一聲跪倒在地。
“根本沒有這種功法,是不是?你在騙我們,對不對,就像那些天橋下耍把戲的一樣,是嗎?”看到白世鏡跪倒,馬伕人瞪了他一眼,很是看不起他的表現,這個時候也不再僞裝,一張俏臉冷冰冰的注視着唐書。
“我確實騙過人,但面對你們我卻不會,不是因爲其他的,而是不屑於騙你們,你們沒有資格讓我騙。這門功法當然有,只不過不應該用在這種齷齪的事情上,而且這還沒完,你不要覺得如果不是白世鏡認了的話就行了,這門心法還有最後一步,將血煙聯繫上之後,你們就會處於奇妙的狀態,問你們什麼,你們就會說些什麼,如果不是因爲這種方式實在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之下使用,我現在就讓你看看!”
唐書貌似很惱火的說道,聽到他這話,很多伶俐人反應過來,之前唐書就說過,他這是雙修的法門,那麼那個所謂的奇妙的狀態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一時間很多猥瑣的傢伙都懊惱白世鏡怎麼不多堅持一下。
這時候沒有人覺得唐書在欺騙他們,偏偏唐書就是在騙人,這個傢伙的謊言水準再次提升了,這種結合當前時代背景的謊言真的很難讓人識破,就算是馬伕人也是如此。
“看樣子是我運氣不好了,這是老天都不幫我。”馬伕人自嘲着說道,直到整個時候,她也沒有絲毫恐懼的樣子,可見這個女人的心理有多麼的變態了。
“這不是什麼老天不幫你,是馬兄弟在天有靈!”當下就有一名丐幫長老怒斥道,顯然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清楚了設下整個局的就是馬伕人這位看上去嬌滴滴的無害女人。
“別胡說,馬副幫主最多死不瞑目,沒有我,你們這羣蠢貨被賣了還給人數錢哪!”唐書翻了個白眼說道,他這句話讓那位長老還有很多丐幫弟子都被噎了一下,不過唐書說的顯然很有道理。讓他們根本沒辦法反駁。
“爲什麼要這麼做?馬副幫主哪裡對不起你了?!”喬峰按耐不住怒火的叫道,對於這個惡毒的女人,喬峰真是不敢想象,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女人。
“爲什麼?”馬伕人神色詭異的笑了笑,也不避諱,當即說起了做這些事情的原因,這些雞毛蒜皮的原因讓在場衆人惡寒不已,都用仇恨夾雜着恐懼的目光看着她,沒辦法,惡毒女人人人怕啊。遇上這麼個女人,誰遇到誰倒黴。
“殺了這個賤女人!”“殺了他,給馬副幫主報仇。”一時間羣情激奮,馬伕人卻是一臉不屑的望着衆人。這種目光無疑更爲的讓人火大,但卻沒有人敢輕而易舉的動手。喬峰想了想,嘆口氣,退了下去,他想得很清楚,如今他已經不是丐幫幫主了,儘管一切他都是無辜的,但他是契丹人卻幾乎是確認了的,那麼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繼續做這個幫主了,無論什麼原因。
被人這樣懷疑的情況,他再也不想遇到了,這一次的事情就讓他的心累了。那麼這件事情就輪不到他來處理了。默默退到一邊,閉上眼睛不去理會這件事情。
徐長老老臉鐵青,既是憤怒又是慚愧,沒辦法,事實證明了喬峰清清白白的,倒是他們這羣人完全都是一副小人摸樣,不過徐長老也看到了喬峰剛纔的動作,知道這時候不是說那些的機會,當即就準備先將馬伕人解決掉,出口惡氣再說,不過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唐書又開口了。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想法,想怎麼處置這個馬伕人,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不行。這個馬伕人歸我了,我來處理她,不要給我說些廢話,沒有我,你們這羣廢柴都會被矇在鼓裡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