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衆人便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只是回來了四個人,瘦猴毛彥清、魯和尚、張青和小虎,少了個大虎,而且一個個臉色冰冷。見此,銀甲小將沉聲喝道:“怎麼回事?”
快步跑到銀甲小將身邊,小虎開口說道:“頭兒,剛纔我們打獵時候碰到人了……”話不曾說完,已被銀甲小將打斷。
聽到有人,大傢伙都吸了口冷氣,銀甲小將眼中更是爆射出兩道寒光,直接將小虎的話打斷,叫道:“發現你們沒有?”
搖搖頭,小虎趕忙答道:“沒有。我們只是看到了火光,大哥就讓我回來稟告,他留在那裡盯着。”
聽小虎這麼一說,衆人才鬆了口氣。銀甲小將與趙鐵頭、李大壯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心中所想,殺!頓時,林中瀰漫起一種蕭殺氣息。
片刻的沉默後,趙鐵頭沉聲說道:“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咱們就幹。兄弟,都準備準備,下手一定要利索。”說話同時,趙鐵頭更是舔了舔舌頭,一副凶神惡煞模樣。
“好!”李大壯也開了口,而且臉上再沒了一貫的憨厚笑容反而一片冰冷,大手更是不自覺的摸上了腰間長刀。看衆人都沒有動彈,李大壯吆喝道:“都愣什麼呢,還不趕緊準備去?”
嘿嘿一笑,瘦猴毛彥清開口說道:“頭,咱們還需要準備什麼?有這個就夠了。”說話間,瘦猴毛彥清將腰間的橫刀抽了出來,再忽明忽暗的火光下閃着冰冷光澤。
點點頭,銀甲小將開口說道:“那還等什麼,出發。”話到最後,銀甲小將已然邁出了步子,帶起一股蕭殺氣息。
走在路上,李大壯開口問道:“小虎兄弟,你跟我們說說是怎麼碰到的?”
點頭稱是,小虎開口說道:“頭兒讓我和大哥打獵,我們心想大傢伙十幾天都不曾吃過熱飯,就想着打些山雞、野鶴這些肉嫩的,好給大家補補身子,可是走着走着我倆就聞到血腥味。”
說到這裡稍頓,小虎解釋道:“我們兄弟是獵戶,對血氣很敏感。當時,我倆都嚇了一跳,便順着血腥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結果看到一團火光。我本來還想着再靠近點,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有多少人,可大哥怕暴露行蹤,就讓我回來稟告諸位,他在那邊盯着。”
盯着小虎,趙鐵頭開口問道:“大概有多少人知道嗎?”
搖搖頭,小虎開口說道:“不知道,看到火光後,大哥就讓我回來了。不過,我們就看到了一團火光,想來人不會太多。”
點點頭,銀甲小將也開口說道:“也好,免得打草驚蛇,咱們都快些。”
很快,衆人便看到了火光,此刻,根本不需吩咐,這一衆百戰老兵一個個變得異常小心,即便行走在半尺厚的雪地上,連絲毫聲音都不曾發出。
尋到大虎,銀甲小將盡可能的壓低聲音問道:“怎麼樣?”
望着三人,大虎開口說道:“頭兒,我大概看了下,有七個韃子,應該是皮毛販子,他們身邊堆了很多屍體。現在正在烤肉,至於他們說什麼,我聽不懂。”稍頓了下後,大虎接着又道:“對了,前面是個峽谷,他們正在崖壁下避風,至於裡面還有沒有人,我就不知道了。”
點點頭,銀甲小將扭頭望向李大壯和趙鐵頭,問道:“兩位,怎麼辦?”
兩人並沒有立即回答,想了片刻後李大壯開口說道:“這裡咱們人生地不熟,我的意思是咱們悄悄潛過去,殺兩個抓兩個,然後問問情況,就是峽谷裡真有人,只要小心點,也不會弄出聲響。鐵頭,你看怎麼樣?”
搖搖腦袋,趙鐵頭沉聲說道:“現在不清楚峽谷裡什麼情況,真要有人,就麻煩了。我的意思是,咱們先找兩個機靈點的過去看看情況,也聽聽他們說什麼。”
說到這裡,趙鐵頭冷哼了聲,叫道:“這羣韃子又是酒又是肉,話肯定不少,能聽出來點什麼。”
點點頭,李大壯開口說道:“瘦猴輕功不錯,人也謹慎,讓他和張青先進去。其他人都圍上去,即便真有意外也好接應。”
叫了身好,趙鐵頭卻是又開口說道:“小李兄弟,你們這身盔甲容易弄出聲音,就在後面壓陣好了。”
望着兩人,銀甲小將只能開口說道:“那好,兄弟我恭祝兩位一切順利。”隨着小李將軍的話,大虎和小虎眼中明顯有着不滿,不過在銀甲小將的目光下只能選擇閉嘴。
與李大壯對視一眼,趙鐵頭開口說道:“那好,就這麼定了。記住,出手一定要準,一定要狠,即便不要活口,也不能弄出聲響,走。”說完後,趙鐵頭將長刀綁在背上,向着火堆爬去。
看着其他兩隊人馬離去,大虎再忍不住叫道:“頭兒,咱們就在這乾巴巴的看着?不就是殺人嗎,咱們也能幹,再說,還是咱們發現的。”
“閉嘴!”吆喝一聲後,銀甲小將開口說道:“沒看見前面的峽谷嗎?誰知道里面有沒有人,要是出了絲毫差錯暴露行蹤,就是把你我的腦袋砍十次也不夠。咱們這一仗可是要平定漠北的,絕對不能有絲毫差錯。”
稍頓了下後,銀甲小將接着又道:“你們就再忍忍吧,已經到了漠北,還怕沒仗打?到時候可不要砍的手發軟。”口中如此說着,銀甲小將卻是掃過古樸壯漢幾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的幹什麼,可別一直讓自己伺候着連仗都打不了。
悄無聲息之間,兩隊人馬已將韃子包圍起來,透過火光,衆人甚至能夠看到韃子臉上的猙獰以及烈酒之下的醜態。偶爾有山風吹過,帶起酒香和肉香,就如同這羣韃子一樣引動着衆人的心神。突然,一陣長短不一的鳥鳴聲在這寂靜之極的夜裡靜靜響起。
這是貓頭鷹的啼叫,也是同伴打來的安全信號。這刻,早就將精氣神調整到最佳狀態的衆軍士,眼中終是露出了兇光。
與趙鐵頭對視一眼,李大壯伸出了三根手指。這是留三個活口的意思,趙鐵頭點點頭,揮手示意同伴跟上。
頓時,四五個精壯漢子跟在趙鐵頭的身後向火堆爬去,緩慢又小心。灰色的皮甲之下,不僅沒有任何聲音發出,暗夜更是爲衆軍士提供了最好的掩護。
衆斥候逐漸近了,十丈、五丈,而當他們爬到距火堆不足三丈時候,韃子依舊沒能發覺,一個個喝着烈酒談着女人。
爬在遠處的銀甲小將,已經透過火光看到衆軍士的身影,然而就是如此近的距離,韃子竟不能發現他們,如何不讓人歎服。瞪了大虎一眼,銀甲小將小聲訓斥道:“怎麼樣,能不能做到?”看大虎低下腦袋,銀甲小將卻是趕忙望了過去,生恐錯過這場精彩表演。
距離火堆僅有丈餘距離時候,幾人才停了下來,丈長的距離,一個飛躍就夠了。同時間,鋒利的匕首在悄無聲息之中落入手中。
望着距離自己僅有丈餘的韃子,趙鐵頭甚至能夠聞到他身上的羊羶氣。看了同伴一眼示意他們做好準備,趙鐵頭擡起了手臂,而隨着趙鐵頭手臂的揮動,八支羽箭從黑暗中射出。
八支羽箭,四支射眼,四支射喉,不管任何一處中箭都必死無疑,然而此時此刻,越騎尉這羣精銳豈會允許失誤?剎那間,八支羽箭沒有任何偏差的射入眼睛和咽喉,四人立即斃命,有人至死臉上的笑容都不曾落下,只是目光呆板,充滿震驚和不敢相信。
看剛纔還一起喝酒吃肉談天論地的同伴在瞬間死亡,餘下三人明顯愣了下,然而就是這片刻疏忽,幾名斥候已經撲出,在他們還沒能發出聲音之前,一手捂嘴一手將匕首架在了咽喉之上。不過,一切並沒有結束,這些久經訓練的斥候猛然使力,幾名韃子甚至來不及掙扎便暈了過去。
將三名韃子俘虜,隱藏在暗處的斥候並沒有起身,而是小心的注視着四周,等待命令。
確定沒有漏網之魚,趙鐵頭才從韃子身後走了出來,喝道:“綁了。”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又在瞬間結束,快得彷彿虛幻一般,只是剛纔還有說有笑的韃子,不是見來了閻王就是成了階下囚,成了衆人的戰利品。
當趙鐵頭站起身來,站在遠處觀看的銀甲小將幾人才鬆了口氣,不過望去的目光中都有着毫不掩飾的敬佩。走到趙鐵頭身邊,銀甲小將更是出口誇道:“趙哥、李哥,小弟今日算是長見識了,幹得漂亮,改天一定要教兄弟兩手。”
搖搖頭,趙鐵頭不以爲意的說道:“這算什麼能耐,都是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遠沒有你們近衛軍真刀真槍來的痛快。”說話之間,趙鐵頭從火堆上拿起一塊烤肉聞了聞,道:“這是鹿肉,兄弟們今晚有口福了。”
隨着趙鐵頭的叫喊聲,不少人都大笑起來。走過來的李大壯也是憨厚一笑,叫道:“鹿肉,烈酒,兄弟們,都過來吃點暖暖身子。”
說話間,李大壯已用匕首割下一塊嚐了嚐,然後又灌了口烈酒,道:“舒服,不過……”拉長的話語中,李大壯卻是盯着趙鐵頭問道:“你來還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