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丁依依急促的反駁,更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於藍走到她面前,又重複了一句,“他這輩子只會給一個叫丁依依的女人,所以不要愛上他。”
丁依依的心七上八下,從別人的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而於藍只以爲她是絕望。
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最愛的女人叫丁依依,之所以他會來拉斯維加斯有一半的原因是爲了找她,而在剛纔他已經回國了。”
“爲什麼?”丁依依聲音乾澀不已。
於藍有些於心不忍,“因爲丁依依在消失了兩個月以後已經出現了。”
“不可能。”丁依依低聲呢喃,心裡涌現出濃濃的悲哀,他知道這一次他又要失望了。
於藍聽到她說的話,卻以爲她是難以接受事實而已,便沒有再說什麼。
“保重。”他看着面前這個漂亮而聰明勇敢的女人衷心的說道。
人走茶涼,丁依依有些恍然的走進葉念墨的屋子,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破天荒的在牀上扔了幾個衣架子,可見男人走得很急促,窗戶大開,白色的窗簾被風鼓動着飄起,然後輕輕的打在她的臉龐上。
“葉念墨,對不起。”她望着藍天一架正往遠處飛去的飛機,喃喃自語道。
葉家
沙發上端坐着一個女人,她帶着溫柔的笑意和管家問好,傭人們都圍繞在她身邊噓寒問暖,他們都很喜歡這個溫柔善良的女人。
付鳳儀很生氣,“你又反悔了?”
“奶奶對不起,我還是忘不了他,我想試一試。”
就在這時,花園處急匆匆走進來一個人,他臉上還帶着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的疲倦,眼神卻很亮。
管家識趣的帶着傭人離開,付鳳儀心裡雖然不高興,但是也不想和自己孫子硬碰硬,更不想讓葉念墨知道自己曾經逼着丁依依整容,所以也沒說什麼起身離開。
女人剛起身就被狠狠的擁入一個風塵僕僕的懷裡,葉念墨抱得很緊,就好像好要把她融入骨血一樣。
她仰着頭顫抖着雙手,緩緩的伸手環上他的背脊,低聲說道:“念墨,我很想你。”
迴應她的是火熱的脣瓣,她的眼睛極具的睜大,淚水滿溢,多得讓他不得不停止親吻。
“傻瓜。”
葉念墨擦乾她臉上的淚痕,輕聲呼喚,“依依,你終於回來了。”
女人沒有立刻迴應,良久才輕輕點頭,“我回來了。”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女人坐在陌生的房間裡,鏡子裡顯現出來的表情帶着一絲猙獰,她緩緩的摸着鏡子裡的女人,修長的手指仔細的描繪着鏡子裡女人的輪廓,良久,一絲笑容浮現在她的嘴角,很美也很冷,她輕聲說道:“我傲雪回來了。”
手邊的手機猛然響起,斯斯的聲音清亮而魅惑,“我親愛的女兒感覺怎麼樣?”
傲雪摸着自己的臉頰,手指在臉頰處疤痕停下,她反覆的撫摸着那個疤痕,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帶着報復的滿足,“很好,非常好。”
“記住,以後你就是丁依依了,丁依依所有的生活習慣你都要有,世界上再沒有傲雪這個人。”
“那丁依依去哪裡了?”
傲雪還是有些擔心,儘管她現在是丁依依,那如果真的丁依依出現了,那她怎麼辦。
“哈哈哈。”斯斯笑得張狂,“就算她出現了又怎麼樣,所有人只會認定你纔是丁依依!”
幾天後,機場人來人往,丁依依攔下一輛出租車就直接朝兆南市而去,手裡拿着給丁大成的生日禮物。
車子開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夜幕降臨纔到了熟悉的街道,丁依依下車,看到姑姑家裡明亮的燈光後心裡一暖。
纔剛靠近大門,門內的歡聲笑語就透過大門清晰的傳了出來,她笑着就要推開門,手剛放到門把上,偶爾聽到的聲音卻讓她腳步一頓。
“依依啊!這次回來就住一兩天,陪爸爸我釣魚去。”
“不了爸,我想回去工作,有點忙。”
丁依依?我明明站在這裡,爸爸在和誰說話?難道只是同名同姓的親戚?很快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伯父,我會好好照顧她。”
是葉念墨的聲音!怎麼會是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不顧一切的推開門,大門吱呀響起的聲音引起了大廳裡所有人的注意,看到大廳內的情況後,她無法接受的後退一步。
大廳裡,一個女人端正的坐着,笑得溫柔,而那張臉就是丁依依的臉!
她不可置信的視線轉移到葉念墨身上,同樣從對方臉上看到了詫異,可是卻很快挪開,他又將視線重新投回假的丁依依身上,目光溫柔眷戀。
丁美蓉首先站了起來,打量這個美麗的女人,“你好,請問您找誰?”
丁依依無力張口,看着最親近的人一臉陌生的看着自己,她後退一步,心裡巨大的落差與震驚讓她根本沒辦法思考,“我···。”
她該怎麼辦?說自己是丁依依嗎?會有人相信嗎?對!那個女人!
丁依依快速的衝進大廳裡,一把扯住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女人吃痛的驚呼一聲。
“住手。”葉念墨一把慶祝她的手腕,力氣很大,他在自責,自責自己一瞬間的失神,決居然讓丁依依給人欺負了。
丁依依被拽痛,她從牙槽擠出幾句話,“她不是丁依依。”
“你在說什麼,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念墨你別抓得太緊,她會疼。”
女人開口了,行裡字間全部是爲他人着想的溫柔,讓人聽了很舒服,葉念墨果然聽她的話放開了手,轉而環過她的腰肢。
丁依依沉默後退,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身邊丁大成發話了,他有點不開心的說:“姑娘,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就明天來吧,我孩子今天剛回來,我們想聚聚。”
“她不是你女兒。”丁依依忽然大吼一聲,現場的人一愣。
丁大成笑了,“她不是我女兒難道你還是啊?”
面對爸爸的質問,丁依依沒辦法反駁,現場的人臉上全充斥着不歡迎的,排斥的信號,她慌亂的轉轉身朝門外跑去。
歡聲笑語重新響起,丁依依站在門外,思緒混亂,心裡只想着,“該怎麼辦?怎麼會出現另一個丁依依,她是誰?如果她是丁依依,那自己又是誰?”
東江市的春天是梅雨的天下,沒有走幾步路就是陰雨綿綿,她就好像行屍走肉一樣踱步在街道上,臉上一臉沉重,但其實心裡已經沒辦法思考。
肩膀被撞了一下,一個酒鬼看到她眼睛發亮,噴着酒氣醉醺醺道:“小姐一個晚上多少錢啊。”
他本來只是想調戲一下,卻在對方猛然擡頭後被對方眼裡傳遞出來的憤怒嚇了一跳。
丁依依幾乎是咬着牙槽蹦出話來:“滾!”
“你這女人怎麼說話的了,出來玩還不樂意了?不然你大雨天走什麼,這不是吊男人?”醉漢滿嘴的污言碎語。
話音剛落他就被猛然舉起來的行李箱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連連後退嚷道,“你是神經病啊。”
“我叫你滾你是不是沒有聽到!”
丁依依瘋狂的舉起自己的小行李箱朝男人打去,直到男人落荒而逃才支撐不住的跌到在雨水裡。
這一片正在道路維修,四周都是坑娃娃的泥坑,雨水浸泡更是變成了泥水,丁依依爬了起來,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溼重重的套在身上。
她拉着箱子走了兩步,箱子的轉輪就脫離了,整個箱子卡在了泥坑裡。
她使勁的拉了兩下,“咔。”另一個輪子也跟着脫落了。
內心的脆弱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她蹲下抱着自己的頭嚎啕大哭,“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路過的行人好奇的看着這個女人,卻沒有人告訴她她應該怎麼辦,或許真的有人願意聽她的故事,也會因爲故事的離奇而選擇不相信吧。
夜很漫長,一個身影晃悠悠的進入小區,她臉色蒼白,渾身哆嗦着,剛進小區保安亭就被攔下,“你好,請過來登記。”
“我叫丁依依。”她失魂落魄的下意識抱出自己的名字。
保安端詳了她一會,神情嚴肅,“您好,這裡的住戶我都記得,請老實說出自己的姓名,否則我不能放行。”
丁依依擡起頭,眼眶泛紅,神情無措,好半響才勉強吐出,“丁妄幽。”
話音剛落她又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叫丁妄幽!”
兩名保安面面相覷了一會,但是看到外面下雨這個女人全身已經被淋溼,而且又拖着行李箱不像是壞人,也就揮揮手讓她進去。
丁依依拖着已經壞掉的行李箱慢慢的走在小區的大道上,四周住戶頻頻亮着燈光,燈光裡有孩子的笑聲,老人場越劇的聲音還有女人大聲嚷着讓自己愛人倒垃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