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葉念墨沉聲問道。
葉博道:“那個Emily小姐,會不會就是夫人?”
空氣就好像死一般的寧靜,葉念墨眉頭緊蹙,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可是事情真的有那麼巧合嗎?她看他的眼神他能感受得出來,完全不帶有任何的情感。
“不可能。”他篤定的下了判斷。
小漁村,一個男人正大大咧咧的坐在漁村門口用魚梭編織着漁網,時不時擡頭望了一下湛藍的天空。
聽見不遠處傳來汽車的聲音,他好奇的往汽車駛來的方向眺望着,樣子癡癡傻傻。
看到車子上下來一個長得很嚴肅的男人,他有些失望的撇開頭,嘟噥道:“不是媳婦啊。”
“你好,我想問你一點事。”葉博一進村子就看到有人坐在那裡,當然率先詢問起來,可是他見男人目光呆傻,似乎有些不對勁。
果然,男人繼續低頭整理自己的漁網,“我不要說話,我媽說在外面不說話媳婦就會回來。”
“他就是一個傻子,好不容易討了一個媳婦,可是媳婦卻跑掉了。現在變得更傻了。”不遠處有一箇中年男人扯着嗓門笑罵道。
葉博越過果真沉默着不再說話的男人走進村子裡,像剛纔說話的那個男人走去。
“半年前飛機失事?”男人放下手裡的活,“那次飛機失事確實是在我們村附近的海域,還有人看到那些人就好像下餃子一樣掉進海里,可怕死了,聽說現在到了晚上就沒有漁民敢去那片海域了,說是有很多溺死的人準備找替死鬼。”
葉博聽完才問道:“當初現場救起來的人裡面你有沒有印象?”
男人搖頭,“這點你要去問村長,當初是他組織救援的,那段時間他家門檻都要被踏破了,有大批大批尋親的人去找他來着。”
村長家裡和這個破敗的小漁村格格不入,兩層樓的小別墅用白色的瓷磚砌起來,一樓和二樓之間離奇四根羅馬柱,門前還停着一輛本田轎車。
一聽說是要查半年前飛機失事的,一個老女人把葉博引進書房裡,書房裡一名已經年過七旬的老人神采奕奕的看着他,“你是要找人還是要問信息?”
葉博眼睛一閃,“兩者都要。”
老人一聽滿意的把一張硬紙片遞給他,“找人的話是2300一次,不過現在已經半年多了,找到人是不可能的了,還有問信息是1500一次。”
葉博看到在硬紙片上還標註“撈屍”一項,撈一具屍體就要七萬塊。
“那是明碼標價,還不一定能夠撈得到,要知道那可是大海,要撈一具屍體可是要費很大的功夫的。”村長羊洋洋得意的說道。
葉博眸光一閃,聲音也帶着冷意,“你用撈屍體賺取不義之財。”
“什麼不義之財,我付出了勞動,當然要收取費用,不然那些人的屍體就只能在那裡泡着知不知道!”
不想和這種人再廢話,葉博走出書房直徑往外走,就在院子裡看到一間貼滿貼滿符咒的房子。
房子的窗戶四個角落都被釘起來,門口還是最古老的那種木門,和這棟精美時尚的別墅格格不入。
他走近,打量着這間房子四周,透過門縫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間裡面的情況,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還是散發着怪異的味道,地板上有很多攤暗黑色的痕跡。
村長疾步匆匆的走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樣子是他的兒子。
“你在那裡做什麼!”他氣急敗壞的就要上前拉葉博,被對方一瞪,有些慫的縮了縮肩膀。
葉博神色冷漠,從牙齒裡擠出一段話,“裡面曾經放着的是打撈起來的屍體吧。”
村長的臉暗諱不明,離奇的吃驚以及憤怒,“關你什麼事!”
冷靜如斯的葉博此時也十分氣憤,想必這家人在事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去撈了很多的屍體,然後把屍體放在家裡,一旦屍體的家人要來打撈屍體,他們就趁機所要錢財,然後把早就已經打撈好的屍體交給對方。
有些屍體沒有人來認領,被當做了失蹤人口處理,而這些漁民不懂得保存,所以就任憑屍體腐爛,恐怕地上那些暗黑色的血跡就是屍體高度腐爛以後留下來的屍液。
村長給自己的兒子使了一個眼色,五大三粗的年輕人舉着拳頭就打算揍面前不識相的男人一頓,剛伸出手對方就單手接住。
“你們在撈屍體的時候有沒有撈到一個女人,長得很漂亮,杏眼薄脣。”葉博冷冷的說着。
村長不屑的看着他,“都半年了誰記得啊,我說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葉博使了使力道,被自己握着拳頭的男人就嗷嗷大叫起來,“痛痛痛!你下手輕一點啊!”
一看自家的兒子都被制服了,村長也知道面前的男人不能惹,便連聲說:“有有有,因爲擔心對不上號,所以我們撈起來一具就會給拍個照片,我帶你去看。”
房間裡,葉博一張一張的翻找着,拳頭越縮越深,在發生空難後,有多少人日夜洗面只盼望着能找到親人的屍首,而這些利益薰心的人居然做出這種勾當,想必那些沒有人認領的屍體最後下場也只會是被再拋進海里。
翻到最後一頁,沒有丁依依的相片,葉博無聲的放鬆了一下,旁邊的村長小心翼翼道:“其實要說第一時間發現,住在對面那條街道的熊姨纔是第一個發現的。”
熊姨?葉博很快就想到當初把草藥給少爺的女人,而且那時候好像還是她傻兒子結婚?
破舊的平房和半年前一樣沒有變化,門口有一個粗壯的女人再曬着鹹魚,她頭髮亂糟糟的,被也已經駝得厲害,和半年前相比更老了。
看到葉博,熊姨顯然也想起來半年前給了自己一封大紅包的貴人,急忙放下手裡的活動,又到水龍頭那裡洗了洗手,這才走上前,“您好您好,您不是半年前跟在那位少爺身邊的貴人麼?這次又來拿草藥?那個燒傷的人怎麼樣了?”
葉博語氣稍稍和緩,“謝謝關心,今天來不是來拿草藥的,主要是想問你一些事。”
“什麼事你說吧,只要我知道的。”熊姨很熱情,又把亂糟糟的頭髮往腦後梳起,叼着手腕的黑色橡皮筋綁好。
“半年前飛機失事的時候你和你的家人是不是距離失事現場很近?”葉博問道。
話音剛落他就能明顯感覺到一直很熱情的熊姨臉色立刻有些異樣,眼睛也不像開頭異樣一直直視他,神色裡帶上了一縷慌張。
“有什麼問題嗎?”葉博不動聲色的問道。
熊姨這次回答得很快,“沒什麼問題,我和笨熊那時候剛好要出海,確實看到了這一幕,不過因爲我是女人害怕,什麼都沒有做就離開了”
葉博繼續道:“能和我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熊姨聽到他這個要求後神色一下子放鬆下來,她給笨熊使了一個顏色,見對方努努嘴離開以後纔開口。
“那天我和笨熊確實是第一批到現場的,應該說整個現場當時只有我們兩個人,那時候天色還很暗,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聽見轟隆的聲音,然後就是火光乍現,哀嚎的人不多,很多人掉下來的時候實際上就已經死了。”
葉博靜靜的聽着,末了淡淡的說了一句,“其實你看得很清楚吧。”
熊姨猛地看他,再也不肯多亂說一句話,匆匆說了一句要去串門就離開了。
也不會回到國內,剩下的我不用多說。”
回到葉氏以後,葉博和葉念墨報告了自己在漁村裡的所見所聞,“少爺,那對漁民母子應該對於那場事故應該有所隱瞞。”
葉念墨目光放在準備與華泰簽訂的合同上,只要過了今天,葉氏就會成功拿到華泰的大部分資源。
“這時候秘書推門而入,“葉總,與愛德華先生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葉念墨起身合起文件,往門外走時卻被叫住,葉博深色有些猶豫,“少爺,Emily小姐會不會是夫人?”
葉念墨沒有回頭,腦海裡卻浮現那一張神似的臉,但是他知道她不是她,因爲那個叫Emily的女人看自己的時候,眼睛裡沒有愛情。
剛來到簽約的酒店秘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電話裡的人十分的惶恐,“葉總,抱歉,我今天一直在發燒,所以把四點看成了三點。”
葉念墨沒有說什麼,掛下電話後便轉向會議室旁邊的咖啡廳,拿出iPad繼續工作。
工作了一會兒以後,他擡起頭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頭顱,視線掃向窗外時有些詫異的揚眉。
丁依依拿着大包小包的到處亂逛着,後天就要回到英國,說不準什麼時候纔再來中國,所以什麼都得準備好了,禮物也要多買一點。
忽然腹中一股漲意,她擡頭正好看到一間咖啡廳。
解決好個人問題以後她想着乾脆在這裡等着愛德華,所以直徑走向陽臺,隨意挑選靠欄杆的地方坐下。
陽臺的風很大,她眺望着遠方,忽然覺得有點點眩暈的感覺,立刻把視線轉回來。
服務生把她要得咖啡送上,她正向掏出錢包給小費,摸到摸到空蕩蕩的口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錢包丟了。
服務生依舊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她,這讓她更覺得窘迫和着急,不僅僅是因爲錢包丟了,更是因爲裡面還有身份證,她可不想在要英國的時候再遭遇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