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你認識陸輕瀾麼?”
“陸輕瀾?你怎麼知道她?”
“……”
喬芷衫記不得自己是怎麼掛掉的電話。
她始終不能相信師小蕊說的話,陸輕瀾她……住在了秦新家裡?秦新對陸輕瀾很好很溫柔?陸輕瀾她,還懷孕了?
到底怎麼回事?
陸輕瀾不是葉庭深的未婚妻麼?怎麼跑到秦新這來了?葉庭深那麼在乎她,如果她的孩子真是他的,怎麼可能放心讓她孤身來法國?
其實,最讓自己接受不了的,還是秦新的態度。
小蕊說,秦新對陸輕瀾格外溫柔,對外人就是冷冰冰的。
以前自己還和秦新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他對自己也好,但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所謂的溫柔……
喬芷衫煩躁的低下了頭,雙手插在頭髮裡,咬緊了下脣,默默的想了很久很久。
其實她和陸輕瀾,說到底沒有很大的恩怨,但當初確實是因爲她自己才被調回總部,也是因爲她,自己唯一的閨蜜凌微纔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那麼現在,她也來了法國,自己該怎麼做?
直到凌晨,喬芷衫依然理不出頭緒。
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她的腳邊多了好幾個菸頭。
洗澡,換衣服,出門,她決定先去見一見老師向老先生,然後再做打算。
同樣被陸輕瀾事情困擾的,還有師小蕊,她幾乎也是一夜未眠。
藍天見到她的時候,顯然被她遮不住的黑眼圈嚇了一大跳:“師小蕊,昨晚你捉鬼去了?瞧你那兩個黑眼圈,跟國寶熊貓似的,出什麼事兒了麼?感冒了?”
他說着就要伸手探上她的額頭試試溫度。
師小蕊下意識的彆扭躲開,喏喏道:“藍天,我,我沒事兒,昨晚沒睡好,沒事的。”
“真沒事?”
“真的。走吧,等下趕不上車要遲到了。”
“哦,哪好吧。”藍天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最後不放心還是說了句,“有事跟我說,知道麼?”
“恩。”師小蕊心不在焉的應道。
兩人一路沒有再說話。
到達公司樓下的時候,那麼巧,又碰到了秦新送陸輕瀾過來上班。
“陸輕瀾!”藍天揚起笑臉跟她打招呼。
“藍天,師小蕊。”陸輕瀾笑着跟他們打招呼,隨後想到什麼,晃了晃手裡的東西,“我媽做了三人份的菜,中午一起吃吧?”
藍天眼睛跟放光似的:“是麼?嘿,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吃了伯母的菜都上癮了!”
而師小蕊,則眼神黯了黯,心裡裝着事兒,沒敢對上陸輕瀾的視線。
回到辦公室,蘇卿和她的助理也剛剛到。
出差的時間已經定了,就在明天上午十點,一切事宜助理已經安排好,他們三個只需要帶好自己的行李以及相關東西就可以了。所以他們今天也比較輕鬆,下午可以早些回去收拾,不用坐班。
ωwш● тt kān● c○
中午,三人在茶水間用了午餐。
藍天一個勁兒誇美味,師小蕊更多的時候是低着個頭,一聲不吭的吃飯。
沒多久,陸輕瀾便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正想問她怎麼了,自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本地的號碼?
陸輕瀾下意識的蹙了蹙,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
“喂?”帶着疑惑接通電話,她問,“你好,請問……”
“陸輕瀾,是我,喬芷衫。”
“喬芷衫?”
“砰!”表姐的名字從陸輕瀾嘴裡說出來,師小蕊頓時驚得連手上的筷子都沒拿穩。
陸輕瀾暫時沒去管師小蕊,她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電話上,驚訝過後她快速冷靜了下來:“有事?”
喬芷衫直入主題:“見個面吧,就在你們雜誌社旁邊的一家咖啡廳,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當然,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叫個同事陪着。或者……”她頓了頓,無意識的勾了勾脣角,“你可以告訴秦新,是我要找你聊一聊。”
陸輕瀾沉默了幾秒,最後答應:“好,我等下過來。”
見她掛了電話,藍天立馬問道:“怎麼?你要出去?”
“恩,見個人。”陸輕瀾收起了碗筷,笑道,“你們慢慢吃,我出去下很快回來。”
藍天跟着站了起來:“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就在旁邊,很快回來。”陸輕瀾笑着搖頭,昨晚秦新跟她說了,白天他沒辦法照顧她,所以派了人保護她,而且是葉庭深的意思。
師小蕊看着她離開,手裡的筷子不由握緊,心裡五味陳雜。
她不知道表姐找陸輕瀾幹什麼,她擔心表姐,也擔心陸輕瀾。甚至,她開始問自己,昨晚找表姐到底對不對?
陸輕瀾一路小心翼翼慢慢走到了約定的咖啡廳,喬芷衫正背對着她坐着。
而她的旁邊,居然還坐了一個人——向老先生。
陸輕瀾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復了過來,神色正常的打招呼:“向老先生。”
向老先生沒有搭理她,一張臉沉的可以。
還是喬芷衫先站了起來,公式化的笑容揚在臉上:“來了?坐吧,喝什麼?”
“不用了。”陸輕瀾淡淡一笑,坐了下來,沒有先開口。
沉默,在三人間蔓延開來。
從她坐下開始,喬芷衫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打量,好似要看出什麼一樣。
陸輕瀾始終保持着淡然的態度,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
最後,還是喬芷衫最先按捺不住:“聽說你加入了su的團隊,之後還要在世界時尚週刊任職?恭喜你啊。”
“謝謝。”對於她的態度,陸輕瀾還是有點意外的,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因爲凌微,她對自己就極爲冷淡,時常還會露出不屑的神情,可今天,居然會說出恭喜兩字,而且,似乎語氣還很正常。
喬芷衫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但沒有挑明,反倒繼續說了句:“聽說你現在住在秦新家裡?看來秦新對你很好啊,要知道,他從來不會帶人回去住的,你,算是唯一的意外吧?”
她說這話,儘管表情控制的很好,但那股酸意還是控制不住的溢了出來。以前,她和秦新在一起那麼久,秦新都沒有帶她回去吧。
與其說沒有,倒不如說不允許。她提過想去看看,得到的卻是他的輕斥,以及冷漠的神情。
所以現在,她還是不甘心的。
她怎麼知道自己住秦新那?
只不過還沒等她發問,原本一聲不吭的向老先生突然發難:“你說什麼?!她住在秦新那?”他怒氣衝衝的瞪向陸輕瀾,像是看仇人一樣,沒幾秒,他就已經氣的胸口都在起伏了,“誰讓你住的?!”
先前的不歡而散還在腦海裡,所以看到向老先生的那一刻,陸輕瀾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故而此刻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向老先生,我只是借住。”
誰料,她的態度再次引起了向老先生的極大憤怒:“借住也不行!你是什麼人,住到我外孫家?我還沒死呢!”
“老師!”喬芷衫一副沒料到向老先生這麼大反應的樣子,後悔不已,“別生氣好麼?醫生不是說了麼?您不能動氣,怎麼老不記得?別耍小性子了好麼?”
“我能不生氣麼?”向老先生面色鐵青,一口氣堵在胸口,怒瞪着陸輕瀾,不給她再次開口的機會,“陸輕瀾!真沒想到你居然來了巴黎!呵!真是沒想到啊!真不知道你給秦新灌了什麼迷魂湯!不許我動你也就算了,現在你還堂而皇之的住到他家裡!你太過分了!”
見他這麼說,喬芷衫原本還拉着他的手悄悄鬆開了,低頭的瞬間,她的嘴角不自覺勾了勾,只是誰也沒有發現罷了。
一番質問結束,向老先生啜了一口桌上的白開水,卻瞥見陸輕瀾依舊一副波瀾不興的樣子,一時間,他只覺得剛纔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人氣悶!
“怎麼不說話?!心虛了是不是?!”
陸輕瀾這才迎上他的視線,不卑不亢,神色淡漠:“向老先生,我不知道我應該心虛什麼。我說了我只是借住在秦新家裡,我和他是朋友關係,他只是受我丈夫之託暫時照看我,但您剛纔的話是對秦新的懷疑,也是對我的懷疑,放誰身上都不會舒服。我說句可能您覺得不舒服的話,我來巴黎,我的工作以及住哪裡,都和您沒有關係,再怎麼樣,您都是管不着的。”
wωw.Tтka n.¢ Ο
“你!”向老先生面色一頓,愈發的難看起來,她居然敢說這種話!
喬芷衫也是一愣:“陸輕瀾,你……”
陸輕瀾緩緩站了起來,禮貌又疏離的看向她:“喬小姐,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我的上班時間快到了,就不陪你們聊天了。”
她說着就要走。
向老先生重重哼了聲。
陸輕瀾已經走出了幾步,喬芷衫忽然叫住了她:“陸輕瀾,麻煩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她還沒回頭。
喬芷衫深吸口氣,聲音細小,試探問道:“秦新對你那麼好,是不是因爲你……你懷的是秦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