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北堂盈失憶,一大羣人都來醫院看能不能讓她想起什麼,從瑪麗和費思凡,成海和蘇桐舒,唐悠兒和程瀚宇,甚至連唐一晟也帶着克萊爾來了。一大羣人圍着她,卻讓北堂盈直呼頭疼。宋曉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逼迫她太緊,於是讓衆人改幹嘛幹嘛去,感謝了他們一番關心,卻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回到病房,看見北堂盈認真的吃着蘋果,他眉頭一皺。覺得這件事來的蹊蹺,如果盈有鑰匙去開門,那麼秦琳琳是怎麼進去的呢而如果秦琳琳能夠不拿鑰匙進去,那她又是什麼身份細細想來,這兩天都要被北堂盈的車禍給傷透了心,竟然沒有仔細靜下來好好想一想秦琳琳。
這一切,都好像是故意安排的一場戲。他還有盈,都是在這戲中棋子,不知什麼時候,跟着棋盤在走。
這樣一想,他竟不能安心,囑託了克萊爾,讓她幫忙照顧一下北堂盈,自己則匆匆趕了回去。北堂盈看見他走,擡起頭看着他離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臉迷茫的樣子。克萊爾又幫她剝了根香蕉。看着她擔心的樣子,打趣道:“北堂醫生,我看你啊,不管失憶還是記着,都是關心着宋大哥的嘛”
“是嗎”北堂盈幽幽一答,看不出眸子裡是什麼情緒。接過克萊爾手中的香蕉,卻像是無心的在問:“他走哪裡去爲什麼不帶上我”
“哎呀,他是不會把你丟下的你可放心吧”克萊爾看着她着急的樣子,心裡此時也有些記掛唐一晟,剛剛他陪自己來看過後,就被她趕走了,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於是發了短信,問他多久回家。過了一會兒,他只說了個和往常一樣。
好似老夫老妻的生活,克萊爾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在北堂盈眼裡,卻是另一番滋味。她又是一番詢問:“你已經結婚了嗎可以告訴我,我和宋曉是什麼關係嗎昨天我的哥哥說,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卻還不是他的妻子”
克萊爾一愣,沒想到北堂盈會問她這些,她如何好開口要是悠兒姐姐在的話,肯定能把北堂盈安撫的服服帖帖:“北堂醫生,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宋小哥很喜歡你,應該說是很愛你,愛你愛到了可以爲你犧牲所有的地步。”
這話要是擱在以前,克萊爾或許不會說出來,可是到了現在。她親眼看見宋曉是如何傷心,如何爲北堂盈憔悴。這些是如何演戲都演不出來的。只有真心愛一個人,纔會爲這個人付出至此。
北堂盈聽見她的話明顯愣住了,反覆在嘴邊呢喃:“愛我愛到了可以爲我犧牲所有”
金玫瑰高級休閒會所。
當宋曉回到家,發現自己的保險箱有被撬過的痕跡後,檢查了一些資料,發現資料還在,卻在保險箱外發現了指紋。而這指紋,很明顯,不是他的。
秦琳琳臥在沙發上,細細品着杯中的酒,旁邊是一個年輕俊俏的男人,他爲她斟酒,附在她的耳邊說着一些好聽又肉麻的情話,惹的秦琳琳一陣“哈哈”大笑。在一旁坐着的鳳桃看不下去,站起了身,準備離開。卻見房門突然打開,一個魁梧的身影,她自然是認得的,她也知道,秦琳琳是認得的。
秦琳琳看見宋曉站在那裡,輕輕一聲“啊”叫了出來。而宋曉根本沒有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衝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動作粗暴又不留餘地,讓人感覺到壓迫和危險的靠近,旁邊的男人站起來,大叫:“這是幹什麼?”
宋曉沒有理會他,一把將他推到在沙發裡,那男人也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窩在沙發裡看着宋曉拽着秦琳琳。秦琳琳冷冷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啐了一口:“沒用的東西。”隨後轉眼看向宋曉。
他的眉眼帶着怒氣,這種時候讓人無力再說些什麼,彷彿他早已下定好規則。只等人們去遵守便好。她卻是冒着膽子,抿起紅脣,聲音同往日那般溫柔可人:“曉哥哥,你這是幹什麼”她的手扶上他握住自己的拳頭,笑意盈盈的臉似乎感受不到危險:“怎麼對着我用拳頭呀怪讓人害怕的”
她掩脣朝鳳桃看過去,眼中帶着一絲威脅,彷彿鳳桃今日不久她,自己也在所難逃。而鳳桃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聳聳肩,不管自己的事情一般,坐在了旁邊。秦琳琳恨恨咬牙,這纔看向宋曉:“曉哥哥,把手放下去吧你這樣我怕”
宋曉卻沒有放下去,眼中冒着火,衝着她冷冷看去:“你也知道害怕”
他一把將她推到,秦琳琳一下子就歪在了那個年輕男人的身上。那男人哼叫一聲,卻被秦琳琳使勁掐了回聲去。宋曉從口袋裡掏出那個指紋收集袋,舉在秦琳琳的面前,冷冷一笑:“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另有目的”
“這是什麼”秦琳琳裝作聽不懂,眼巴巴的看着他:“曉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我接近你是另有目地,那我的目的是什麼你損失了什麼嗎”
她確實帶着一樁舊事尋仇,不過爲的卻是讓當年的恩怨一筆勾銷,她對他,恩情縱有,卻不是現在。所有的機遇,在遇上所謂組織的那一刻,就已經變得不再重要。感情或者是那些幼時的美好回憶,對於秦琳琳來說,只是威脅宋曉的籌碼而已。
“曉哥哥,還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到我們家吃飯,媽媽呢,就特別喜歡給你包餛飩吃,那個時候,你最喜歡和我收集糖紙,你忘了嗎”
秦琳琳聲音柔柔,像是要帶着他回到小時候:“你說,只要我收集到了五百張糖紙,就可以長大了,那個時候,你就可以來娶我。”
說到這裡,她神色暗淡,語氣也暗了下去:“可是,那一年離別後,就在也沒有見過面。我在國外抱着大盒子,裡面收集了幾千張糖紙,可是你都沒有來娶我。”
說到這裡,她眼角有淚,語氣哽咽,鳳桃揉揉眼角,不知道的人,或許還以爲這就是真的。可是她知道,身爲組織裡的人員,最不能有的,就是動情。
“可是我來找你了啊。”她站起身,站在他的面前,與他近在咫尺,心卻早已不是幼年時的單純:“我來找你,一次又一次放下尊卑放下自尊的想要站在你的身邊,可是你呢想也不想就把我拒之門外。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看着他手上的指紋袋,只覺得好笑至極:“那一天是幫你打掃了屋子,鑰匙也是我偷的,可是除了這些,我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會承認。”
她冷冷一笑,復又坐在,坐在那個年輕男人的身邊。靠在他的身上:“你不允許我來打擾你,我就和別人在一起,怎麼,現在你想來打擾我”
這個時候,那個男人似乎也終於回過神,這纔打起精神,一把摟過秦琳琳:“要傷害我的女人,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宋曉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心裡極不舒服。北堂盈還躺在醫院,因爲失憶,而唯一的嫌疑人卻在這裡有着千萬個理由推脫嫌疑。他輕抿脣角,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殘忍。他點頭,連聲說了三個好:“好,好,好。既然你什麼都不肯承認,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念舊情。”
說完後,他再也不想呆在這裡,轉身便走。當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秦琳琳終於鬆了一口氣。看着鳳桃眼中似有似無的笑意,她頓時來氣:“我讓你通知組織,你爲什麼不幫我這一次的任務可是交給了你我兩人,難道你還想一個人獨吞”
“我怎麼敢呢”鳳桃翹起手指,看着新做的水晶指甲,漫不經心的嘆息:“有的人啊,就是非要往虎口裡跳,看不清時機,不知道見好就收,材料也沒拿到,反倒惹了一身騷。這下可好,那人對你的防備,恐怕不是一點兩點了吧就算是這樣,我們想要的材料還是沒有拿到手。也不知道”
“小莉那邊肯定沒什麼問題。”秦琳琳彎起嘴角,得意笑容:“她行事最爲老練,是我們幾個出道最早的。不然也不會被組織派去他那裡,拿我來收拾這些小囉囉。”旁邊男子也是附和。秦琳琳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將他下巴擡起,嫵媚一笑:“怎麼,小子,跟着姐姐好歹也混了這麼久了,看見剛剛的陣仗,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琳姐不能這麼說啊”那男人慌張解釋:“我這不是一時之間,忘了該怎麼做了嗎”
“哼。”秦琳琳起身,一疊鈔票砸在他的臉上:“酒囊飯袋,不過是個廢物。”
說完,她提起包,身姿曼妙的走出了包廂。而鳳桃也盯着那年輕人一笑:“好好幹,要是嘴巴關不嚴實。”
她舉起手指做了一個槍的手勢,對着他俏皮一笑。那男人背後一身冷汗,卻也只能點頭,一把拿起那疊鈔票,慌張塞進包裡,也跟着走出了包廂。
一直坐在車裡的宋曉,直到聽見震耳欲聾的聲音,才放下耳機。將如此高檔的竊聽器用在秦琳琳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