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仰望着帝千辰的下巴,勉強地看清他臉部那輪廓分明的線條,許是覺得看不清他的容顏,便撐着柔軟的牀鋪坐起身來,動作從容而優雅,不帶一絲停滯。
激情過後吻痕斑駁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她目光淡淡地俯視着帝千辰的容顏,未有一絲羞澀的情緒,神色是從未有過平靜。
帝千辰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安,也從牀上坐起來,目光靜靜地看着他,眼底卻清晰地浮動着一絲慌張。
室內死一般的靜寂。
她始終目光沉定地看着他,一言不發,安靜沉默的令人心慌。
他卻覺得心頭壓了一塊巨石一般,呼吸壓抑,雙拳緊攥,眸光逐漸黯淡,面色逐漸冷然,心也慢慢沉入谷底。
隨着氣氛越來越沉靜,越來越逼人,他感覺整個人好似放在煉獄之中實施着極刑一般,身與心皆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終於,他忍不了了。
他緩緩垂下頭,沉吟片刻,張了張乾裂的脣瓣,出口的聲音沙啞而苦澀:“從你的眼神我已分辨出,你的病應該好了吧……”
白羽未言,一雙沉靜如水的眸子仍然悠遠而沉定地追隨着他,似要透過他殘破的軀殼,徹底要看穿他的內心一般。
帝千辰雙手死死地抓着牀單,心中無盡情緒瘋狂地涌動着,面上卻一派的沉穩淡定:“既然如此,關於過往的許多事情,我現在可以正式跟你有一個交代了。”
白羽仍目光不變地看着他,有神而清明的目光表示她在聽。
帝千辰道:“當初,我本想着三到五年的時間便回去找你的,可是天元大陸發生了很多事情,等我處理完,再去星雲之巔找你時,你已經不在了。”
“我輾轉許久,才知道了你在鳳凌大陸,這才尋了過來……雖然有些晚了……”說到這裡,帝千辰喉間驀然升起一股哽咽,疼得他忍不住一頓,強行壓下顫音,維持着鎮定道,“我本來能更早的找到你的,可是我自身出了一些事情,便一直拖到了現在,最後還是你先找到了我……”
帝千辰看着純白的錦被,纖長的睫毛輕輕眨動,以掩蓋自己眼底的慌亂,努力使自己的邏輯思維變的清晰,慢慢地解釋道:“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帝千辰了,現在的我,與你之前的差距有一些大,這次找你,本來就是要跟你說清楚,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忘了告訴你,其實在星雲之巔的那一晚,我們之間是沒有發生關係的,是我爲了讓你安心騙你的……”
由於低着頭,帝千辰錯過了白羽眼底那一抹一閃而過的情緒。
帝千辰閉上眼睛,眉心緊蹙,努力地壓制着快要崩潰的情緒,繼續道:“可是我沒有想到,在這須臾數年之間,你爲了我過得那麼慘烈……昨天,昨天的一切是一個意外,我們都中了花海的迷情之毒,夜離笙跟我說沒有解藥,或許有,他不願意給我……好吧,這一點我不解釋,是我強要了你,如果你覺得不妥,可以立刻殺了我,我沒有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