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伊是在閨蜜開的豪華VIP包間裡被她媽媽一個電話給叫回家的。
電話那頭媽媽一直在哭也不說什麼事,旁邊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人不少,聽起來鬧哄哄的。
她心裡着急,也顧不了違章,一路上將車速飆到210,飛也似的往家趕,交警鳴着警笛在後面追。
半個時辰後,藍伊在自家別墅前停下來,打開車門跳下車。
奇怪的是今日沒有帥氣的門衛急匆匆的趕來幫忙停車,反而是鋁藝大門前停了兩排約有二十輛的黑色大衆,她顧不得多想,閃身就進了別墅大門,剛一進去就被裡面的場景驚呆了。
媽媽董雨衣衫凌亂、披頭散髮的蜷縮在一樓樓梯口的拐角處,看着藍伊進來空洞的眼神裡依舊沒有半點光彩。
離她不遠處,平日裡西裝革履的總裁爸爸被四五個人五花大綁的以半跪姿勢摁在冰涼的一樓客廳地板上,他赤裸着的上身血跡斑斑,兩條手臂上佈滿新燙的煙疤,額頭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出一個血洞,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流了滿臉,看着恐怖至極。
他死灰色的眼睛在看到門口的藍伊時,瞳孔猛地一縮,扯着脖子上的青筋,大喊道:“伊伊快跑,別回來,別管爸爸媽媽,你快走!”
藍伊呆愣了片刻後,一個箭步就跑到了藍向雄的面前,不管不顧的抱着他,潔白的裙子上瞬間就殷紅一片,她焦急地問道:“爸爸,這是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因爲什麼?你疼不疼?”
藍向雄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臉上有道疤的中年男子就聞聲走了過來,他看着藍伊調笑着說道:“呦,香奈兒的裙子,還是限量版的,可惜了,本來脫下來二手的也夠給你爸爸抵一點債了,畢竟螞蟻再小那也是肉啊!”
又湊近看到藍伊肩上背的黑色愛馬仕晚宴包,脖子上套的寶格麗鑽石項鍊,耳朵上戴的蒂芙尼六爪鑲鑽耳釘,手腕上戴的卡地亞鑲鑽手鐲,“嘖嘖”了兩聲。
回過神轉頭對着藍向雄,笑着說道:“藍向雄,你對你女兒挺好的嘛,自己負債累累債臺高築,都逼上絕路連簽了生死契的高利貸都還不上了,倒是沒捨得委屈自己女兒,瞧瞧她這一身行頭,小小年紀,穿的、背的、戴的全是大牌兒,這得有幾十萬了吧,你倒是捨得下血本,可惜啊,這輩子你能給她的也到頭了。”
說完,他粗魯的一把甩開趴在藍向雄身上的藍伊,擡起穿着黑色尖頭皮鞋的腳就朝着藍向雄光裸的胸口踹了上去。
直到藍向雄漲青着臉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起來,才停下腳。
藍伊從地上爬起來,撲過去蹲下身子,用瘦弱的肩膀扛着爸爸的頭,把他的上半身小心翼翼的扶起,抱在自己懷裡。
藍向雄此時的身子很涼,渾身篩糠一樣抖着,不知是冷的還是被踹的,藍伊把他緊緊捂在懷裡暖着。
她赤紅着雙眼盯着那個腳踹爸爸的疤痕男子,說道:“我爸爸欠你多少錢,大不了我們把公司、房子等等這些能賣的都賣了還你們,你們爲什麼要私闖民宅還用刑,你們這是犯法,我要報警告你們。”
那男人大笑了一聲,對着身後的一衆黑衣黑褲黑墨鏡的小弟們打了個響指,立刻有個高壯的青年上前,恭敬的叫了聲:“三哥”
那個被稱爲“三哥”的疤痕男,手指着藍伊說道:“去,把那小丫頭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扒下來。”
那高壯男子,問了句:“三哥,這丫頭身上的衣服也值錢,要不也扒了?”
立即引來一陣鬨笑。
疤痕男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藍伊,開口道:“不得不說,這丫頭一張小臉長得,看着比電視上的明星都好看,天仙似的,比她媽媽看着還養眼,就是不知道脫了衣服怎麼樣。”
藍伊再膽大,畢竟是個才過十八歲沒兩天的小姑娘,一看他這樣子,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說道:“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不能亂來,否則就是犯法,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那疤痕男忽然湊過來,呲着一口噁心人的大黃牙,捏着藍伊的下巴說道:“告訴你,你口中的法制是對那些無權無勢安分守己的普通老百姓說的,對於有些人可不適用,比如說老子我。”
他又抖了抖手裡的欠條和幾張協議說道:“看清楚這是什麼沒?這白紙黑字可是簽着你爸爸藍向雄大名的欠條和賣身契約,到哪兒,欠債還錢違約受罰那都是天經地義的,法律不僅不能管,必要時候它還得出面幫忙呢。你現在別跟我扯什麼有的沒的,都沒有用,藍氏集團因爲負債率太高垮掉了,至於你說的公司、房子什麼的出不了三天就會被法院強制執行拍賣掉用來抵債。你們現在可是一無所有,你爸爸居然還敢空手套白狼到我公司借錢,我這樣對他已經算是看在你口中的法律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這要是擱在以前,你看到的就不一定是完整的他了,可能少條胳膊,也可能缺條腿。”
他又衝剛纔那高壯男子說道:“扒了她的衣服,多拍點照片,等藍向雄醒了,是要女兒還是想辦法還錢,讓他自己看着辦,到時候要是還說沒錢,就毀了他這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
藍伊嚇得緊緊抱着懷裡的藍向雄不肯撒手,她不相信,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爸爸半個月前還說要送她和媽媽先去加拿大定居,他自己等忙完國內的生意就來加拿大找她們,還說護照這幾天就下來了。怎麼會這樣?
她絕望的癱坐在地上,抱着暫時休克的藍向雄崩潰地大喊大叫着,已經有人上前去拉她,被突然衝過來的董雨扯開。
她散亂着長髮,身上居家穿的紅色意大利絲質寬鬆長裙歪歪扭扭的裹在身上,手裡握着一把水果刀,狀若瘋子。
她將藍伊護在身後,自己弓着身子一臉戒備的盯着以疤痕男爲首的這幫人。
突然,呼呼啦啦又衝進來一幫穿着交警制服的人,看到這一幕,爲首的拿着個對講機的國字臉男子,看情況應該是隊長,他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