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殘忍且慈悲

“你以爲莫謙君洞悉不了你的險惡用心嗎?”趙秋寒給葉裡餵了一張牌,隨後勾脣淺笑,“等龍魂珠跟彭彭完全融合,你只要吃了她的心臟,就能夠再度幻化成龍身...弄好了,還能當個墮仙呢。”

“我還沒蠢到會在你們幾尊大神面前班門弄斧,就當我是個孤獨的人兒靠近人羣來取取暖不成嗎?”桃花姬被戳中了心事,倒也沒有明確的否認。她承認她起初過來確實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也想過以身犯險...可是當她接觸過彭曼曼過後,真的發現自己對這個溫暖的小人兒下不去手。

即便沒有衆人的看護,她也是下不去手的...

因爲在所有人都拒絕了她的時候,是彭曼曼對她伸出了手,還笑得那樣溫暖人心......

“秋寒你真是太好了!你怎麼就知道我想吃這張呢!”葉里美滋滋的吃了牌,之後將手裡一直攥着的一張打了出去。

“我贏了。葉裡二兩,桃花姬五兩。”

“你!你這根本就是搶劫嘛!!!我沒有那麼多銀錢了!”桃花姬欲哭無淚,這才意識到趙秋寒是故意放那張牌給葉裡吃,這樣葉裡才把最後的底牌給放了出來。

“那今晚收拾碗筷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鍋裡的餃子該是好了,我去端出來~”趙秋寒心情不錯,聲音不覺高了幾分,隨後便轉身往廚房去了。

正是肆意飛揚色彩的年紀,怎樣都是那麼光鮮亮麗。桃花姬只覺被趙秋寒壞壞的笑灼了眼,燙了心,即使被他坑了,仍是有些羞赧的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不願收回目光。

葉裡因着不太美好的經歷,對桃花姬一直敬而遠之,如今見趙秋寒起身離開了,只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於是也起身來到了彭曼曼這桌。

彭曼曼完全喝嗨了,蛋黃被嚇得已經鑽回到流光手鐲裡面去了,直說等彭曼曼不耍酒瘋了他再出來。

“這酒根本就不醉人...”彭曼曼還想接着倒酒,不想百澤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側,竟是將酒罈整個舉了起來,開始瘋狂的牛飲。

“這是什麼情況?”彭曼曼有些發懵,眼見百澤硬是一口氣喝光了罈子裡的酒,淋溼了衣衫,有些狼狽,不覺嗤笑起來,“...乾爹,哪有你這樣喝酒的,真是可惜了這些瓊漿玉液了。”

“你師傅不放心,剛纔問了我半天相關流光玉鐲和神獸的事情......他,遠比你想象得還要在意你...”百澤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心說既然莫謙君願意默默承受換彭曼曼一夜逍遙,他就不該枉做小人來多嘴多舌。

“嗯嗯!我知道的!”彭曼曼猛點着頭,只覺心裡暖暖的,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百澤是在替他師傅說話,不覺心生感慨。

如今莫謙君和百澤的相處模式完全變了個樣子,讓人有些參不透,彭曼曼將一塊水果塞進了嘴裡,不覺中就將心裡想的說了出來。

“或許是爲了贖罪,或許如果不以我心中贖罪的名義就覺得沒有理由靠近......”百澤說着在彭曼曼的身側坐了下來,難得露出幾許憂愁,“當年我一心想要拜入無方門下,可惜他如何也不收我,事後卻收了那臭狐狸,爲這我真是氣得寢食難安...”百澤說着擡眼看了看葉裡,心說如今這番話該是能夠由他傳入莫謙君的耳中吧,遂接着說道,“...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把生活重心全部放到了無方和莫謙君的身上,終是被我探知,無方罔顧綱理倫常,竟是捨棄五千年的道行幫莫謙君渡劫昇仙......於是我十分無恥的將這件事情彙報給了上界...爲此還得到了嘉獎......”

“莫謙君一直知道此事的...”趙秋寒端着餃子在桌旁站定,待聽完無方這番話纔開了口,“...都來吃餃子吧!”

“你說什麼?”百澤聞言十分錯愕,驀地站起了身,連衣袖颳倒了酒杯都不自知。

“有個之前與無方交好的仙婢看到你去告密了,在事後告知了莫謙君,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晚了......”趙秋寒往彭曼曼的碗裡夾了兩個餃子,放下筷子的時候不覺嘆了一口氣。

當年莫謙君生不如死的樣子,真的是太讓人揪心了。

“他竟然知道......我這幾年被你們騙得好苦!”百澤說着不覺溼了眼眶,而後又大笑出聲,“莫謙君啊莫謙君,你既不讓我知道實情,讓我愧疚,備受煎熬之苦。又不忍心推開我,放我一人舔舐傷口,去孤獨寂寞......殘忍且慈悲着......你可真是無方的好徒弟,盡得他爲人處事的精髓啊!”

“勿要妄議仙逝的仙家,無方如何做,自是有他的道理。至於莫謙君...你該知道無方對他有多重要的......”趙秋寒說着又給葉裡夾了兩個餃子,眼見桃花姬把她的碗端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想了想還是給她也夾了兩個。

“秋寒先我兩年來的淨靈臺,所以有幸跟無方上仙和謙君大人一起生活了一年之久。聽秋寒說,那位仙家活得且瀟灑快意,性格也是極好的。”葉裡嘴裡嚼着餃子也沒閒着,一臉豔羨的看着趙秋寒,只恨自己晚生了兩年。

“無方走後,莫謙君過了整整一年行屍走肉的日子,我想你也是因爲看到他這樣才覺得無法放手吧......其實莫謙君早就放下了,不然也不會任由你藉着彭彭靠上前來...不如,你也放下吧...”趙秋寒說着拉百澤坐了下來,給他也夾了兩個餃子,“到底是渡人還是渡己,又有誰分得清呢......趁熱吃吧。”

百澤聞言釋然一笑,不再如剛纔般激動,看着碗中的兩個餃子,莫名就體會到了無方所追求的那種團圓。心下愧疚的同時,也開始勸慰自己,該是到了放下的時候了,不過也難免在心中喟嘆世事難料,日後切不可再強求了。

“秋寒!你包的餃子真好吃!”桃花姬被餃子中的汁水燙得直吐舌頭,仍是不忘誇讚,對着趙秋寒笑彎了眼。

葉裡見狀在桌下踢了踢趙秋寒的小腿,感覺到他重重的踢了回來,心知他該是心領神會,於是用曖昧不明的眼神兒瞧了瞧他們,心說被女妖纏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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