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藍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軒轅來到樓梯的盡頭,面對他的,是一扇古樸的石門。

“藍,你忙嗎?”軒轅並未敲門,而是對着石門內高聲問道。

“晨曦,又有什麼好東西帶過來了啊?”石門內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彷彿一個孩童,但又並沒有孩子那麼稚嫩。

“你還是習慣叫我晨曦嗎?”軒轅迴應道,“我現在是軒轅掌櫃,藍。”

“知道了,大掌櫃,你還是說正事吧。”石門打開了,這是一個不小的房間。映入眼簾的是各種古董,但卻沒有店鋪裡擺放得那麼整齊,也並沒有店鋪裡的那些金銀首飾或者名人字畫等觀賞性的玩意。各式各樣的古董,雜七雜八的擺放在一起,在所有古董的中間是一張極爲巨大的石桌,但又不是普通的石桌,桌子呈現暗紅色,上面銘刻着很多複雜的紋絡。但是房間中沒有剛剛和軒轅晨曦說話的人。

“你手上拿的是何物”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仍然不見任何人的存在。順着聲音看過去,方能發現,發出聲音的竟然是一團跳動的藍色火焰。那團火焰漂浮在石桌上方兩丈的位置,它每說一個字,火焰便會輕輕跳動。因爲它的存在,原本是由燭火照亮的房間,卻蒙上了一層寶藍色的光暈,整個房間都因此變得奇特而神秘。

“剛剛從一個雪狼幫的人那裡換來的,我只能隱約感到這爐陰氣極重,而且有靈力波動,但是看不透它的玄機。”軒轅晨曦沉聲達到。“你也知道,我並不擅長鑑寶,若執意輸入靈力對其勘測,恐傷其元神,還是由你來看看吧。”

“其他方面不如你,鑑寶我還是很有自信的,東西放下吧。這聚魂燈確實神奇,有了它,半日,給我半日,我就能給你個答覆。”藍的聲音也底下來,但跟常人比較,還是頗爲清脆。“血狼幫?他們的人怎麼來夕城了?難道也是爲了韓老頭說的明夜可能出現的寶藏?”

“恐怕不是,血狼幫的人感興趣的只是值錢的物什,而韓老占卜到的寶藏,是一場強大的靈氣波動,若能得到機緣,你便能有機會附靈了,只有這樣,我纔敢帶你出去繼續歷練。”軒轅晨曦分析到。“韓老只曾跟我強調此次行動對他至關重要,卻沒有詳細說明,我卻隱約猜測,恐怕這次的行動他的目的,是跟他即將“開靈“的孫子有關。至於那血狼幫,總之不會安什麼好心,我也會多多注意的。”

“嗯,小心使得萬年船,多注意總是沒錯的。再就是,你之前給我弄來的這可以築靈保魂的聚魂燈,倒是頗爲神奇,但根據我的測試,這聚魂燈靈力儲備有限,每隔半月便需要你重新注入靈力,否則我仍然無法獨自施展通靈術溝通器靈。”藍的語氣更爲認真了,但還是因爲其本身音色問題而顯得有些輕浮。

“知道了,今晚我就再度爲聚魂燈續靈。你先忙吧,晚上我再來。”軒轅晨曦轉身離去,身後的石門也再度關閉,彷彿未曾開啓過一般。

再次回到店鋪裡,軒轅晨曦依舊不能平靜,別看他在藍的面前沉着冷靜,他又何嘗不是怕雪狼幫的到來會因此讓這次的行動有所波折呢?雪狼幫本身他倒是絲毫不懼,在他看來,不過一羣烏合之衆罷了,若不是現在是非常時期,這個曾經給他帶來些許麻煩的幫派,說滅也就滅了。但是他畢竟不是孤家寡人,藍的情況不容樂觀,他對於雪狼幫也只能先裝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總之先完成這次行動,藍的情況有所好轉,再做打算也不遲。

一年半之前,一個極寒之夜,正值他突破完成,自身實力虛浮不定,被仇家暗算,逃到雁霞山中穩固修爲調養傷勢,在仇家追殺而至時,藍的出現令虛弱的他逃過一劫。當時的藍還是一個可以自由化形的元素之精,並非現在這樣,只能僅僅維持原始形態。

一年前,藍感應到了七星龍淵的存在,便帶着軒轅晨曦前去探尋,結果誰料想絕世神劍的鋒芒未曾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消散,七星龍淵破土而出,伴隨的是神劍無與倫比的殺氣,藍又一次爲了保護軒轅晨曦,主動抵擋致命的劍氣,最終被重創,僥倖保留了靈識,落得現在這副模樣。雖然七星龍淵最終被軒轅收服,但他內心寧願不要這神劍,而要藍重新恢復之前的樣子,這種只能躲在地下,整日無法自由外出感覺,藍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軒轅感受的到藍對自由自在的那份渴望。

雖然憑藉靈器的協助,藍也可以在日光下維持神形不滅,但終究不是長遠之計。這次的行動對藍的恢復極爲重要,哪怕付出自己一些代價,也要讓藍離恢復更進一步。畢竟,藍可是曾經與他生死與共,多次在危難關頭救他的朋友啊。就算這一年多來,他蒐集到的靈寶,多數都交給了藍,藍的靈識也愈發強大,但畢竟靈力仍然毫無長進,絲毫不因修煉的持續而有所增加。若是滿屋的財寶和靈物能令藍恢復,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付出這一切。

“藍,我一定會讓你早日恢復的。”軒轅晨曦握緊了雙拳,眼底一道精光閃過。此時若是有人在他身旁,必然會被他無形的氣場所震撼。

將當鋪略做收拾,軒轅晨曦才發現,竟然已是午時一刻,是到了該去醉仙樓的時候了。

拿一把檀木摺扇,將當鋪鎖好,軒轅晨曦走到街上,感受到那火辣的日光,他眉頭微皺,靈力悄然散發,將熱氣驅散在離身兩寸的距離。也不知是不是因爲藍不能見日的原因,軒轅晨曦發現自己也漸漸的不願在白天,特別是烈日當空的時候出門了。若不是醉仙樓的佳釀,醉生夢死,並不可攜帶離開,他寧可買上美酒在鋪裡享受,而絕非在這種天氣下穿過半個街道前往醉仙樓。

想到醉生夢死,軒轅晨曦倒是放鬆了很多。這美酒確實難得一見,雖然價格昂貴,但這對於軒轅晨曦來說完全不是問題。“或許是怕美酒被帶走後會被研製出相同的釀造方法?我不懂釀酒,倒是不知其緣故,也不知爲何,這種美酒只能在醉仙樓當場享用。”軒轅晨曦喃喃道,腳下的步子倒是加快了起來。“可惜藍現在無法品嚐這美酒,否則定要偷着帶回去給他嚐嚐。”軒轅這種想發,若是讓曾經和他齊名的人得知,怕是要笑掉大牙的——一位可以引動天劫的陰陽師,放在皇室內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居然想着如何偷酒?!

當然,此刻的軒轅晨曦自然沒有察覺自己的想發是多麼幼稚,他已經沉浸在對醉生夢死的幻想中了。醉仙樓近在咫尺,軒轅晨曦腳步又加快了許多。

總算是到了夢寐以求的地方,邁進酒樓的門口,熟悉的聲音傳來:“軒轅掌櫃,今天爲何來晚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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