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坐着的修士,如遭雷擊,彈跳起來,警惕地看着江魚,對方一出手,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秒殺了自己的同伴,實力不容小覷!同時心裡已經將死去的同伴咒罵開了花,他只說是對方是三個入脈境的冒險者,可沒說有這麼個殺神啊!
原來,他受所謂上宗的僱傭,在冰火鎮,接納前來應賞之人,一旦有什麼情況,便會及時向上宗彙報。前幾日,這個死去的修士,匆忙來找他,說是今日一直盯着冰火鎮一股小有名氣的冒險者,也就是宗和三人,發現他們最近的行蹤鬼鬼祟祟,總是在黑龍山附近逗留,那天進入這個荒廢的村子之後,沒多久就急急匆匆回了冰火鎮,再沒兩天,又神秘消失了。
聽到這個消息,他心思一動,上宗要的是跟黑龍山有關的情報,任何一個,都會得到賞賜,這三個冒險者說不定是有什麼發現,所以表現才顯得神秘,自己怎麼能放過這個大好的立功機會?於是和彙報者再三確認,對方只是三位入脈或是入脈都算不上的修士時,他就胸有成竹地追了過來。
兩人到達封村之後,找來找去,並沒有發現什麼冒險者的蹤跡,發泄地砸了幾間茅屋,卻沒曾想,驚動了地道內的鐵牛。
鐵牛本來遵循江魚的叮囑,在結界外乖乖守着,突然聽到地面上傳來的嘈雜聲,像極了有人正穿越叢林,他心思單純,怕這裡被人發現,腦子一熱,就出了地道,還自以爲聰明地繞了一大圈,從另外一個地方出了叢林,正好撞上前來尋他們的兩人。
後面的事情就顯而易見了,鐵牛被輕鬆制服,嚴刑拷打,任是一個字都沒吐,被折磨地十分悽慘。
此刻,江魚看他的慘狀,已經蘊滿了怒氣,鐵牛的簡單豪爽,這些天給了他不少好感,已經將他當做了朋友,現在朋友被打的這副模樣,怎能不氣。
那修士見江魚臉上殺氣騰騰,感覺到他身上的威壓,有些慌亂,但是想到身後還有上宗,抱拳道“在下武陽,是上宗派在冰火鎮的執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江魚並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腳下緩緩向他靠近。
武陽急了,“閣下這樣,什麼都不說,就殺了我的同伴,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只要我向上宗彙報此事,怕是閣下在這坎洲都要活不下去~”
言語中的威脅之意凌然,在他看來,上宗便是坎洲的主宰,誰都要忌憚三分。
江魚不爲所動,在武陽震驚的目光中,飛身撲了上去!
江魚的身形極快,修爲境界又高了武陽許多,對方不敢應戰,轉身就跑。
江魚的動作爲之一滯,還以爲要經歷一波搏鬥,沒想到這傢伙扭頭就逃,腳尖連點地面,極速追過去,不消幾息時間,就已經追至他身後。
武陽也察覺到背後的危險,可他從見到江魚的第一面就已經失了抗衡的信心,嘴裡不停唸叨“上宗不會饒了你的,我是上宗的人…”祈望江魚能懼怕上宗的威勢,放棄追殺他。
如果是旁人,他這招或許有用,只可惜現在遇到的是江魚,江魚對於什麼上宗沒啥認知,再者他是一個身負血仇的孤家寡人,這上宗一直在覬覦黑龍山,說不定與封村被滅脫不了干係,此時碰見自稱是上宗的人,怎麼可能還會留手?
一擊重擊之下,武陽前逃的身形一頓,艱難地扭過頭,看向江魚的眼神裡,充滿了不解與恐懼,至死他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上宗這尊大佛都護不住他。
一掌擊斃武陽,江魚扭了扭手腕,似乎經過石室與靈石傀儡一戰,自己的修爲又有了些許長進,特別是肉體的強度,表現的尤爲突出。
剛蹲下身,準備在武陽身上搜刮一下,突感到一種致命的危機,下俯的身體一個激靈,人已經往後急退!
江魚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異變就發生在一瞬間,在武陽的屍體上方,空間陡然裂開一條縫,從裡面竟然探出一隻手來,其上跳躍着強過江魚數倍的靈力波動!一掌拍在後退的江魚胸口處…
江魚駭然地發現,他面對這一掌,連哪怕做出一點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好在他已經退出一些距離,掌力只落了少部分在他身上,但就是這少部分,也讓他胸膛塌陷下去一塊,吐出一口熱血,像一個斷線風箏,飛出去十幾丈,重重落在地上!
“何方鼠輩,膽感殺我上宗之人!”一聲怒喝,自那裂縫中傳來。
江魚在地上滾了不知多少圈,顧不上胸口的傷勢,一穩住身體,就拔出默情,看向那個空間裂縫,那隻手已經收了回去,但是恐怖的餘威還久久未散。
以前聽師尊講過,修爲達到渡劫境,就能擁有撕破空間的能力,從剛纔這隻手的狀態來看,對方確實是一位渡劫境的大佬!只是現在裂縫久久沒了動靜,應該是這位大能在武陽身上留下的一個印記,在他死後,觸發了這個印記,他本人並未親自到場!
想到此處,江魚暗鬆一口氣,剛纔實在是大意了!倘若對方親自到場,估計自己來不及運用力量種子,就已經摺在他手中了。
正慶幸着,裂縫中又傳來剛纔那個聲音,“鼠輩,我已經記住你的模樣!”接着空間裂縫一陣扭曲,消失在了原地。
江魚眼神微寒,沒想到這上宗,竟然爲了未知的秘密,下這麼大功夫,渡劫境強者都在一個小小的執事身上,下了印記!那這個秘密,是不是就是那個礦脈?難道當年封村被屠也是因爲它?好像又說不通,江魚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每次想到這些就頭疼欲裂。
轉念一想,被上宗惦記上,或許也是好事,自己苦苦追求的真相,說不定會由他們來告訴自己,只不過現在實力微薄,提升自己的修爲,才能面對後續的狂風暴雨!
當江魚拖着昏迷不醒的鐵牛進了密室時,納蘭和宗和立即圍了上來,兩人看到他的慘狀,皆是震驚不已,在聽江魚講述完外面發生的事情之後,更覺得後怕,沒想到自以爲萬無一失的行蹤,還是被有心之人給盯上了,進而對江魚更加感恩戴德。
鐵牛的傷勢雖然嚴重,不過未傷及根本,在消耗了幾塊靈石之後,便悠悠醒來,一開眼,就被礦脈上強烈的光芒給刺激到,他雖然憨厚,但是眼界不低,一眼便認出那些都是一顆顆碩大的靈石擠在一起形成的脈絡!
他嚥了一口吐沫,罵道“格老子的!老子生前的願望,竟然在死後實現了!”
納蘭聞言,一個暴慄敲在他頭上,“說什麼胡話,你沒死!你仔細看看我們!”
鐵牛吃痛,清醒了許多,檢查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只有斷裂的臂骨,被人用布包着,但能感覺出來問題已經不大,假以時日就可以恢復。前一刻自己還被兩個陌生的修士綁住,往死裡折磨,怎麼現在到了這裡?一切顯得那麼不真實,以他的腦子,確實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納蘭沒好氣地跟他解釋一通,鐵牛俯身就拜,被江魚一把拉住,執拗的他試了幾次,發現實在沒有江魚氣力大,只能放棄,甕聲甕氣道“我這條命,是江魚兄弟你給的,以後當牛做馬,隨你調遣!”
江魚呵呵一樂,“當牛做馬就不必了,大家都是朋友”,接着他話風一轉,道“不過,我倒有個想法,希望你們三位可以助我!”
聽他語氣裡的嚴肅,三人皆是一怔,坐直了身子,認真聽他繼續講。
江魚單手託着下巴,緩緩道“這個礦脈,我想就由你們來負責開採!”
啊!啊!啊!
宗和三人,聽得清楚,立刻張大了嘴巴,給他們開採!這可是礦脈!江魚莫不是瘋了?
江魚對他們的吃驚,視而不見,“對,就由你們負責開採。是自己用,還是拿出去交易,都由你們做主,不過,我想的是以這條礦脈爲根基,慢慢發展屬於我們的勢力!”
開宗立派!
江魚是想利用這個豐富的礦藏,來開宗立派!
宗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確實可行,畢竟一條靈石礦脈的能量,足夠撐得起一方豪強,只要使用得當,擁有一股屬於自己的強大勢力,不是夢想!
宗和三人的眼中,燃起滾滾烈火,他們在遇到江魚之前,只是芸芸冒險者中的一員,整天在生死之間遊走,開宗立派,想都不敢想!
但是礦脈由他們三人負責,屬實所託非人,三人的修爲實在太低了,怕是根本鎮不住場面!
江魚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擔憂,“我不會長久留在此地,礦脈交給你們,我自然有辦法給你們一個強力的臂膀,但是記住了,無論臂膀多強,最終靠的,還是自己!你們三不能忽視武道修行,有礦脈的支持,我相信你們定能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