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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1

人頭攢動的王府井,一輛輛飛馳開過的軍牌轎車,不名貴卻分量足夠,空氣中,酒精混淆着汽車尾氣升騰起一片片霧氣瀰漫在歌舞昇平的撩人夜色中。

在某飯店門前,時不時有某些身材高挑,面目嫵媚的尤物,甜言蜜語的攙扶着某家上市公司的老總,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片刻後,那老總眉開眼笑的點點頭,隨行的女人立馬笑臉盈盈,轉過頭時卻不帶一點溫度的埋怨着司機空調開得不夠足,或者酒店的侍生在開門時蹭到了自己那條約等於他幾個月工資的長裙,眼神中充滿了鄙視和傲慢。

這是一個人流擁擠,卻沒有溫度的城市。

這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圈子,

四通八達的地鐵公交,永遠水泄不通的長安大街。科技在高速的發展,網絡報紙娛樂週刊,每天都在刊登着類似於某某某又和某某XXX了的新聞。生活的圈子卻永遠都是那麼固定。到處縱橫的人脈。即使有了微信,陌陌這種便攜的交友軟件。也始終無法在現實中將***絲同長腿姐姐聯繫起來。很多時候,財富權利囂張的如同參天巨木鬚根一般,緊緊的盤旋着某些人的思緒。慢慢生長成一棵衡量人標準的參天大樹,飛揚跋扈。

……

這些都是我每天都在看到的,

不過這些似乎和我這個SOHO樓內一瞅一堆的小白領壓根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好吧,我承認本人屬於那種特別沒追求的類型,終日坐在時尚前沿的廣告設計部內,擡起頭就能看見那些八卦雜誌針對的對象。但每日卻除了吃飽喝足之外對生活絕對不會參雜半點非分之想。

都說做設計的人對時尚會有着敏銳的觸覺,這話絕對只是某幾個貌似成功的人(當然只有他們自己是那麼覺得)在特殊時段得出的華而不實的結論,因爲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坐在了設計師的行業板凳上,你就會發覺,原來你的工作除了每天對着那些毫無頭緒的廣告提案和穿的花花綠綠的同事之外基本毫無時尚感可言。

不過,現在這個時段,顯然不太適合發牢騷,因爲在明早上班前我必須將最新一期修改好的圖片整整齊齊放在SED姐桌面上,啊。說到SED,我必須再冒死多拿出幾分鐘時間來介紹一下。

SED,聽名字就夠洋氣,她原本是這間廣告公司老闆的行政助理,後來談了幾次合同後就被破格提拔到了現在的位置,關於這一點,公司內部人士的說法基本一致,女人上位,不是靠色,就是靠人脈,而SED,絕對不會是前者。

SED的長相很普通,如果撇開她頭頂主管光環,只看長相而將她丟到公司外的話,你一定不會覺得她和那些SOHO樓下排隊買MC咖啡的小姑娘有什麼區別。不過,不平凡的人之所以不平凡的原因就在於他們很小的時候就明白自身的特點,並且會很好的揚長避短,SED雖然長相一般,但卻特別會處理人際間的關係,所以幾年內就拉得了一手好的人脈,甚至我可以誇張的保證,她和和圈內的很多二三線明星都能夠稱姐道妹。而幹傳媒行業的人都知道,人脈就是一切的基礎,所以,她在公司一度被老闆視爲公司之瑰寶,就算是再難談的合同,只要是SED出馬,基本就可以搞定。

關於名字,她有個解釋,SE .serious eldest 呢?毫無疑問。Doctor。(有的人忙起來可能一輩子沒時間考博士,但是你卻不能扼殺她想要做世界第三種人的美好願望 )。不過相對與這個不倫不類的解釋。我覺得巾幗不讓鬚眉可能更適合她。

SED和我的關係不錯,畢竟我在公司的人員不錯,而且這些年來我一直幫她處理一些簡單的圖片處理工作。不過,我的這些付出肯定不是白費的,我在進公司後的短短几年內工資就翻番到了15K。換句話說,我的工資裡有一般的資金來自於“SED私人助理”這個虛擬的頭銜。不過,這頭銜,有的時候也不見得是件好事。比如,像現在,我就被一堆廣告提案的候選文案,搞得必須成宿成宿的失眠。

想到這,我微微嘆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後又開始苦B. B的在PS上面勾勾圈圈,拉拉拽拽。

……

就這麼改了大概1個多小時,當我將那些改好的圖片打印的整整齊齊分文別類裝進公文袋子時。牀邊的鬧鐘分針和時針不約而同重合成了一條直線。

乖乖,十一點半了。

隨手將文件袋放到電腦旁,起身去衛生間洗漱,手機上就在這時閃着幽幽的綠光在紅木的寫字檯上輕微得顫動着,我伸出手去勾了一下,結果新改好的圖片順勢散落在了地上,

無奈的罵了一句髒話。從桌上拎起電話,

一個大大的名字自4S上面顯示出來,伴隨着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 “在幹嗎?還沒睡覺”

“恩,沒有,哪那麼早,剛改完圖工作,你也知道,最近剛忙完新廣告的拍攝工作,你SED姐怎麼能放過我這種無償的勞動力?”我咿咿呀呀邊發牢騷邊衝着地上散落的一堆圖片,翻了幾個白眼。恨不得天上現在落下幾顆流星直接砸在這幾張搞的我不能入睡的圖上。然後,瞬間將它們變成一堆廢墟。(當然,我只是說說。)

“SED-姐……”電話那頭的人陰陽怪氣重複了一遍,標準的中年男人渾厚腔調,伴隨着關門的聲音,我在心裡喃喃了一句,想必這貨也夠苦***的,大冷天還要深更半夜做完手術才能回家。和他對比下來,可以在家加班的我似乎幸福多了。這樣想着,心情便稍微愉悅了一下,心甘情願彎腰從地上拾起圖片,隨口一句“你也夠可以的,這麼晚纔回家啊?”

“病房有個病人臨時需要搶救,呼呼”聽筒那頭的人憨厚笑了笑,隨即說道“晚上說好了陪你吃飯的,結果放了你鴿子……奧,對了。榴蓮幹收到了麼。”

“恩,收到了。”眼神停留在被我掃蕩的只剩下包裝袋的金枕頭榴蓮幹上“其實要是你工作忙,我去你辦公室拿就行,還特意託人送來我家”

“呵呵,上次出去你說喜歡吃這個牌子的榴蓮幹,碰巧有個同事出差去了趟泰國就順道讓他給你捎回來了,這不本來下午想親手拿去給你,結果趕上了手術……”對面的人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半天后,緩慢的補充一句“奧,對了……下午聽說要去上海開一個醫學研討會,可能明天下午就得走,。”

“奧。正好”我一聽猛然一個靈閃,剛好最近忙的不可開交的

“啊?”

“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說~……工作第一位了。”

“奧,”電話那頭的人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片刻後說道“那之前答應你要去吃豆腐宴的事情就泡湯了。”

“豆腐嘛,沒事沒事,那店不着急,不去吃又不會長腿跑掉,要我看,你放心去上海吧,回來了有時間我們再去唄。省着你吃的心不安理不得的。”

他在電話那頭捂着嘴笑了兩聲 “等我回來到捎點東西犒勞犒勞你。”

原本心裡多少有點不爽,可以聽到他準備要去上海,立馬滿眼冒星的叫嚷了幾句,“閘蟹,閘蟹,大閘蟹”

要知道,上海菜,那便是我的軟肋,雖然本人是個地地道道的京城丫頭片子。

電話那頭的人咯咯笑了兩聲後,停頓了一會,半天后來了一句“阡阡啊,我還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恩~”我隨意的應了一聲,心不在焉的打了個哈欠。

“我女兒今年大四,準備實習,學校封了宿舍。。。。。她可能回來,那孩子沒有我這邊家的鑰匙。。。。。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和孩子之間沒談過。。。。。。你也知道那孩子住校,平時根本就不回家來。和我也很少見面,即使見面了話也很少,如果她晚上會那邊家拿東西。。。。。你們。。。。。”

“奧,知道了”滿不在意的瞥了眼鬧鐘,已經十二點一刻了,“行了哈,知道了,我去睡覺了。”

“……恩”電話那頭的人慾言又止,片刻後淡淡加了一句。“那好吧,要是明天時間來的及我去你們公司接你”

“恩。”隨口應了一聲便撩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我打了個哈欠,隨手將手機丟到了牀邊,起身去了洗漱間

……

窗外暗淡月色映照着牀頭上掛着“巨蟹座”玩偶的iphone4。在無聲的在一片黑暗中閃爍着幽藍色的光芒,微微震動着。許久,屏幕中跳出一條短信。

對了,忘記和你說了,我把你的電話給了西西,她可能會聯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