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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什麼啊~”當SED第5次將拍攝後的樣圖摔在桌面上的時候,辦公室裡所有的人全部大氣不敢出的齊刷刷低下了頭,“這種東西你讓我怎麼交給人家?”SED雙手叉腰接着說道,她身邊站着一個陌生的攝影師,,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

我的桌子在最靠近她辦公室的位置。所以只要稍微擡擡頭,,SED猶如金毛獅王的抓狂表情就會立馬映入我的眼簾。

“涼木!涼木!涼木!!!!我要涼木!!”她邊打手機邊咆哮着,要不是因爲周圍的環境,估計以她這種語調,所有人都會YY涼木是某個騙錢騙色搞大她肚子之後還逃之夭夭惡貫滿盈的混蛋。

我嚇的急忙將目光收了回來,自從前幾天我去涼木那裡拿過照片最後見過他一次,他就沒再出現過,家裡沒人,手機關機,整個一人間失蹤。所有的人都不清楚,爲什麼一直以來對工作異常認真的涼木會忽然消失,(除了那天目睹了那件事情的我之外)

對於SED禽***的工作態度。(我實在是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了。)我真的是徹頭徹底佩服,比如說,她只用了一頓飯的時間就把原本即將被對手公司收入囊中的合同給奪了過來。可就在前天早上,原本約好送來合同所需圖片的涼木不但沒按時上交圖片,反而直接玩起了失蹤。

“你出去吧,我煩心這吧,等再需要給你電話。”SED語調犀利,拉開了辦公室的凳子。站在她面前的小子轉過身子,猶猶豫豫的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下了很大勇氣的扭過頭戰戰巍巍的問了一句

“SED姐,那我幾天工作的錢怎麼結算?”

結果我們立即從屋裡聽到SED咆哮的聲音“錢?!錢?!錢?!***的,一個個就知道錢!給姐惹火了讓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開門,右轉,給姐打車滾!!”緊接着,一本文件夾子順勢飛了出來。

辦公室內的員工誰都大氣不敢出一聲,要知道,只要是在我們部門工作滿一年以上的同事都深刻知道,我們這個上司,雖然平時和和氣氣,大大方方,升職加薪都好說,但如若有一絲情況沒有在她的安排下發生,那她便立刻會切換至狂暴狀態,見人殺人見佛斬佛。

正在我一臉憂愁的望向SED房間的時候,辦公桌旁邊忽然出現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那男的穿着一件白色D&G襯衫,紅色七分吊腿褲和棕紅色尖頭皮鞋之間是(……)天藍色的一抹。我表情糾結的嚥了咽吐沫,心想,這襪子顏色和褲子色彩搭配起來還只是夠……新潮的。那男的發現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下半身之後,翻了白眼,然後聲音嬌媚的說道“哎呦~你看你,一上來就盯着人家的哪裡,多失禮啊~”話音剛落,我瞬間感覺早上吃掉的餐包同牛奶在胃裡排山倒海的翻騰了一陣子。

“哎~”那娘娘腔沒注意到我表情的異樣,用中指敲了敲我的辦公桌子。估計是把我當成助理了,“SED呢?我是天美模特的經紀人MAKE。”

我一聽天美二字嚇了一跳,剛準備起身,SED辦公室的門嘩啦一聲開了,只見她盯着兩個熊貓眼一臉怒氣的衝了出來。

“MAKE。涼木呢?”

MAKE被她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輕撫了兩下(……)胸口,彷彿自己受到了驚嚇。“涼木?沒來啊。”

“沒來??”SED一臉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喂,Dear,他可是之前給我推薦的攝影師啊。怎麼你說不來就不來了。”

MAKE微微挑了挑眉毛“天啊,SED你是真擡舉我了,我在我們公司是什麼,我就是一個給人打工的,像崔涼木那種攝影師,我怎麼可能敢對他揮之則來呼之既去。你也不看看人家後臺是誰。”

“後臺?”

“可不是麼,呵……”MAKE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指了指房間,捂着嘴媚笑了兩聲。SED愣了一下,片刻後微微點了下頭,進了辦公室,拉上了簾子。

我奇怪的看着SED咬着嘴角將玻璃門旁的簾子拉上,滿心疑慮的心想,什麼國際機密,至於麼。

片刻後,SED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表情很是凝重。而緊跟着她的MAKE,一副昂首挺胸氣勢高漲的樣子,他路過我辦公桌旁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片刻後扭過頭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的貼近我耳邊說了一句

“Cute?***mb,Good?luck?。”

我被他的話說的頭皮一陣發麻,但接下來的事情顯然讓我更加始料未及。

SED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的拐角處後,扭過頭來對着我淡淡說道

“莫阡阡。你跟我進來下。”

說完她轉過身子進了房間,不知道爲什麼,在她轉過身子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種特別壓抑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什麼遊戲即將宣佈GAME?OVER?一般。我身邊的同事都對我投來了奇怪的目光,有些還在議論紛紛剛纔他們在辦公室裡說了什麼。我磨磨蹭蹭的起身,腳步沉重的跟着她進了辦公室。

進了房間之後,我輕輕拉上了門,不知道爲什麼,平日裡和我勾肩搭背的SED此刻的背影卻讓我感覺到特別的懼怕,我害怕她忽然轉過來,然後宣傳出什麼讓我接受不了的決定。

這樣的沉默大概持續了幾分鐘後,SED轉過臉,表情無奈的對我說道

“莫阡阡,如果可以的話,我和上面商量下先調你去其他部門行麼?”

“啊?”雖然有所準備,但我還是被她的話嚇了一跳。

“我知道,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妥,很不公平。”SED急忙解釋,“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原本我不該關心你和涼木之間有什麼事情,但是現在你們之前的關係涉及到我這次廣告的整體業績了,我不能因爲你的關係中斷這次的廣告拍攝,要知道,我之前才答應老闆這一次的房地產項目一定妥妥的完成,如果這時候,涼木不能進行正常的拍攝,我完成不了這個單子,那麼咱們整個部門的人都的喝西北風……你知道我也很爲難……”

“你不用說了,我理解。”我打斷SED的話,隨後抿抿嘴,努力壓低情緒問了一句“這一次,涼木不能夠順利拍攝,一定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吧?!”

SED咬了咬嘴脣,她畫了精緻妝容的面龐在百合窗間射進來的陽光下如同素描教室的石膏頭像一般,沒有一絲生氣,“阡阡,對不起,當初第一次去的時候我就在門口,看出了你和涼木之前有過感情,所以下面的那些照片工作我都撤了下來,讓你去做。原本我以爲這是一舉兩得。但是我從來……從來沒想到……天美經紀公司原來是天楊傳媒下的所屬公司,而天楊傳媒是文化局近期扶持的唯一一家傳媒公司……”,說到這裡,SED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

我一瞬間明白了很多事情,爲什麼每一次涼木在工作的時候若然都可以自由出入所有的場所,爲什麼當我和涼木之間有眼神交流的時候CC總是會微微皺一下眉頭,爲什麼那一天若然說,如果沒有她那麼他就什麼都不是。原來涼木嘴裡所說的無可奈何就是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遠沒有外表那般簡單清純。她現在停了涼木的攝影工作的原因絕對有可能是因爲我。想到這裡我微微顫抖了一下身子。我明白了爲什麼當初涼木一定要離開我,爲什麼他肯爲了一段剛開始沒多久的感情放棄我們曾經的三年。爲什麼在我們再次相遇的時候他總是那麼惶恐,爲什麼他的性格會由當初那種桀驁不馴變成如今這般軟骨頭。

想到這裡,我皺了皺眉頭,內心不禁泛起了一絲噁心,我覺得那個女人事實上大可以沒必要使用這般下三爛的手段讓我離開她的男人身邊。再說我原本就有自己的生活,也根本沒想和她的男人有什麼接觸。是她自己沒看住自己的東西。要知道以我的個性,別說搶,但凡只要她稍微語氣強硬點明擺的和我說讓我離開,我自然不會再出現在涼木的身邊(何況我原本就沒想再出現在崔涼木身邊。)而現在,她卻用了一招同我級別壓根不相符的招式。真是浪費資源。想到這裡,我傻了吧唧的哼笑了兩聲。

SED被我忽然的笑聲嚇了一跳。愣了半分鐘後,吞吞吐吐了一句“阡阡,你別想多了,就是讓你暫時不跟這個方案了,等這個項目完了之後就調你回來。”

我咧咧嘴角,微微搖搖頭,從第一次見到雛若然,我就很清楚她絕對是那種達不到目的絕不善罷甘休的女人。以她的個性如若不把我從涼木身邊連根拔起,她絕對不會安穩入睡的。估計做夢都會夢到我插着惡魔小翅膀飛到她的涼木身邊,將他抱走。這樣想着,我止住了笑容,擡起頭盯着SED帶着隱形眼鏡的紫色瞳孔,一字一頓的說道

“要不然。我——辭——職——算——了。”

SED聽我這麼一說嘴巴一下長的好大。片刻後才緩過神來。

“喂,阡阡,你瘋了?辭職?誰讓你辭職了,我只是和你商量,你若因爲這事情辭職,那我大可以不要這筆單子。”說到這裡,我看到她的咽喉位置微微動了動了一下,半響後喃喃自語加了一句“再說又不是就只有這一筆單子。”

“算了吧,SED。不值得,你看看,你現在手底下的模特和攝影師都是天美的人。而且是簽了協議的再說了,我和涼木之間的事情不是單純的一兩次就能說明白,你敢保證這一次將我調走之後,雛若然就會善罷甘休麼?……我這個人就是一簡單小女人,沒什麼大志向,最受不了的就是鬥爭,關於這一點,我覺得你一定比別人都更加了解,?所以,既然是我惹出來的事情,導致涼木不能正常工作,我不想因爲我一個人搞的麻煩。與其這樣讓大家不爽,我不如選擇離開。”我笑了笑,但事實上我心裡特別難受,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鑽了一個小孔,嘩啦啦不斷流出濃烈血腥的液體一般。

SED沉默的看了我半天后,幾秒後,慢慢靠近我,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頭埋的低低的“阡阡,對不起。”我知道她這是發自內心的話語,因爲畢竟我在這家公司前後加起來快3年了,而我又是這些年唯一一個不會因爲利益背後對着SED插刀的女人。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在這個女人的心目中,沒有什麼是比工作更重要的,也沒有什麼能代替工作可以給她帶來最大的慰藉和最強的安全感。爲了工作她可以做出一切,同樣,只有工作纔是賴以活下去的全部。而我,自然有那個自知之明,曉得自己不可能同別人的命根子較真。

於是我張開雙手,摟了摟她的頭,嬉笑的說了一句“SED。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就給我寫一份不錯的推薦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