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妹子愛動愛跳,蒙箏的身體也發育得異常好。隨着一件件浸透了水的衣服拋在地上,少女柔滑的肌膚也漸漸顯露出來。身上殘餘的巴掌大小的薄薄布料根本遮掩不了太過豐滿的部位,胸前的豐滿瑩潤被內衣裹住分外圓滑。白素荷瞪着面前那具白生生的皮肉,明明她有的她也有,卻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跳加快呼吸灼熱。
嚥了口口水,白素荷儘量摒除了腦子裡莫名其妙的雜念,哆嗦着手褪下自己貼身的保暖長褲,伸手把因爲寒冷蜷成一團的蒙箏拉到面前。
感受到與周遭截然不同的溫熱,不用白素荷拉拽,蒙箏就主動撲了上去,兩手兩腳宛如藤蔓緊緊纏住白素荷的腰腿,跟只樹袋熊一樣死死不撒手。白素荷心底泛起一片柔軟,哭笑不得的把手放到蒙箏背後摟緊,兩人用一種近乎於曖昧的糾纏方式坐到了地上。
剩下的積水基本上都流得差不多了,露出平坦溼潤的地面和地面與牆壁接縫處最多不過手掌寬的黑乎乎深不見底的縫隙。白素荷隨手拉了幾件衣服把縫隙堵死,又把無煙爐點燃放到身邊。感受到無煙爐中冉冉升起的熱度以及蒙箏身體上傳來的柔軟溫熱,白素荷堅持到現在的精神徹底崩塌,胡亂從包裡掏了兩口吃的塞進自己和蒙箏嘴裡,也顧不上去嚼碎嚥下了,含在嘴裡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貴嬪,夜深了,早點歇着吧。晚上風涼,別吹壞了身子。”貼身侍女挽容低聲勸告坐在窗畔發怔的靜貴嬪,又看了看大敞通透的窗。同樣的話她今夜已經勸過四次了,卻壓根不敢伸手去碰觸那扇席捲了室內大半溫度的窗戶。旁人不知道,她作爲貼身的侍婢卻是清楚得很,她們的娘娘內子裡實際上並不如外間傳的那般好說話溫柔和氣。勸歸勸,至多不過口頭說說,她卻是萬萬不敢私自做主的。
“嗯。”夏若卿漫聲應了下,卻沒聽進去的意思。挽容惴惴立在旁側,看着那張柔美的面容,心中又是噓嘆又覺可憐。
“二更了吧?”遠處傳來似有若無的敲更聲,夏若卿默然半晌,突然問道。
“啊,是,已然二更了。”
“嗯。”又是一聲虛應,夏若卿再度沉默。
“挽容,去沏碗茶來。”
“貴嬪,馬上就該睡了,您近來夜裡也睡不沉,臨睡再喝茶,那……”
“去吧,我不想睡。”夏若卿不耐的揮揮手,眼神沉沉的盯着窗外被燈籠照出的一方光影裡,忽地又道:“今夜陛下翻的誰的牌子?”
“這……”剛要轉身沏茶的挽容更爲惶恐,垂首用更爲低微的聲音回道:“是蘇良媛。”
“從更衣一躍恢復貴人名份,短短數日又從貴人晉升良媛,蘇靈雨的手段倒是高得很。”夏若卿冷冷一笑:“我當初真是小瞧了她。”
“貴嬪……陛下對您的情分總是在的,這段日子不過是思慮着貴嬪的身子還沒完全康健……”
“情分?”夏若卿眼中露出明顯的譏諷,卻沒再多言:“行了,去沏茶吧。”
“您……不管怎樣,總得愛惜自己的身子……”
“挽容,近來你的話是越發多了。”夏若卿掀起眼皮子瞥了眼戰戰兢兢的貼身侍婢,緊接着卻嘆了口氣:“別勸了,我不想睡。一睡着我就夢見爹、娘、煦哥哥還有偌兒,也不知他們如今怎樣了。爹孃年紀大了,熙哥哥和偌兒一直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形同軟禁,事事被人盯着,哪裡還會像原來那麼好過!”
“貴嬪,陛下只是暗中令大人稱病休息在家,並未停職下獄,陛下顯還是念着大人的君臣情誼和與娘娘的情分的。”
“哼,不過是怕網一下收太緊驚飛了未入落網尚站在旁支末梢上的鳥罷了,不過遲早的事。”夏若卿眉間緊皺,眼神陰沉:“陛下爲了避諱,怕我爲父親求情,乾脆連我的面都不見了。我好歹盡心竭力侍奉他四年,果真無情最是帝王家——”
“貴嬪!”挽容被夏若卿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探首在窗外左右看了一番,這才拍拍胸口順下氣來:“貴嬪,宮裡頭,這話可是說不得的。”
夏若卿也知道是自己一時氣憤過激口不擇言了,衝着挽容揮揮手,倚身後仰靠在了柔軟舒適的靠枕上。
眼見家門即將大難臨頭,腹中唯一的可倚仗的孩子也沒了,至於情分——有幾分深淺夏若卿自己心裡清楚得很,加之如今南詔帝對她避而不見,她只能聽着偶爾傳回宮中的零星消息徒然焦急難安。
趁着面上還沒完全撕破,得趕早另作打算纔是!
修剪得圓潤完美的指甲在案上輕磕,夏若卿垂眸盤算着自己心思。沒了孩子作牽引,如今陛下已然不見她了,想爲父親求情說上話,只得指望他人。不過這宮中卻並沒有值得她傾心相信之人,雖說有許多向她納過禮的妃嬪,不過那些也都是些瞧着她昔日受寵攀炎附勢之輩,如今夏家出事,她先受太后責難後被帝王冷落,只怕那些人不需多時就會翻臉不認人,君漪凰便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例子。
宮中女人雖多,但能盡心爲己所用,也能在南詔帝心中佔有一席之地說得上話的人,細數下來卻無一人。
夏若卿皺着眉長長嘆了口氣,美貌容顏易得,她用計將人送到南詔帝身邊亦不難,但那人想在宮中衆多美人中脫穎而出卻是不易。而更難的卻是拿捏人心,要怎麼做才能確保那人獲帝王恩寵之後,繼續穩穩被她握在手心當中爲她所用?
偌大宮中,有誰可用?
容貌絕美,一藝傍身,與衆不同,可堪交心。
條件逐一列出,一個人影漸漸泛上心頭。夏若卿猛然坐起,低聲自語道:“若是她……若是她,興許可以一試!”
“貴嬪,您說誰啊?”挽容恰恰沏好茶端上來,撩開簾子就聽到夏若卿的自言自語。
夏若卿卻不答,眉梢反倒越皺越緊。她確實是最適合的人選,但依照那人的性子,卻是萬萬不適合這個宮廷的。
只要自己開口,她多半會應允,只是這樣一來,卻會拖累了那人一世。
有了人選,卻依舊兩難。
“貴嬪?”挽容瞧着愁容滿面的夏若卿,試探着喚了聲。
“挽容。”
“奴婢在。”
“你明日……算了,我再想想……”夏若卿捧起茶盞,杯中沸水泡開的毛尖打着旋兒沉到杯底。夏若卿透過碧綠的茶湯,眼前彷彿又見到了那張冷若冰霜的豔麗面容。
那張臉上的冰冷只有面對着家人與她時,纔會堪堪消融,綻放出牡丹般的嬌媚笑容,略微低沉的嗓音緩慢而溫柔的喚道:“卿卿。”
宮中是個深不見底的泥淖,那樣冰清玉潔的一個人,真的要將她拖入其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