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關進這裡,我十分不適應,這裡面連張牀都沒有,可能是個臨時關押的地方。我抱着膝蓋坐在角落裡,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還不能相信。
我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我成了殺人兇手?
這個臨時牢房裡關着的還有四個女人,這四個女人一看就是風塵女子。她們穿着裸露,描眉塗脣,出口成髒。看人的眼神帶着打探。
其中一個年紀大的胖女人,燙着一頭捲髮,染着劣質的稻草黃,湊過來討好地問我:“小妹妹,你是爲什麼被關進來啊?”
我看了她一眼,明明一大把年紀了,還穿着黑色的緊身吊帶背心,外面罩着一件半透的黑紗半袖。越發勒得身上的肉一層一層的。
我想,這種女人,必須嚇唬,沒必要理睬她們。於是吐出兩個字:“殺人!”
她瞪圓了眼睛,好像唱歌一樣地喊道:“喲,這麼清秀漂亮的一小姑娘,還會殺人?開玩笑吧!”
我冷冷瞪着她不說話。
她尖聲叫道:“瞪什麼瞪?還敢和老孃兇?殺人?老孃倒要看看你怎麼殺人。臭丫頭,小小年紀心眼不少啊!還想嚇唬老孃!”
她一邊說一邊挽起袖子,一下子衝過來就抓住我的頭髮,一巴掌掄過來,嘴裡罵道:“老孃今天就要讓你知道老孃的厲害!”
這女人有病吧!
我急忙掰開她的手,低頭照着她胸口猛地一撞,把她撞倒在地上。
本來就一肚子的火氣,遇到這種女人,我也不講客氣,騎在她身上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她疼得嗷嗷直叫,立刻喊着其他三個女人:“你們都死啦?看着老孃被人打不幫忙?快,給我把這丫頭的衣服扒下來,看她還敢不敢和老孃動手。”
得了,敢情我騎着的還是一個老鴇啊!
三個女人叫罵着衝上來拉我,或者是趁機給我下黑手!我也毫不示弱,伸手就撓,再來一個張嘴就咬。總之是手腳並用,一個人對打她們四個人!
幾分鐘以後,看守提着警棍大力在欄杆上敲打着,厲聲呵斥我們:“住手!住手!再動手我可不管你們是女的還是男的。我拿電棍來招呼你們!”
四個女人頓時收了手,遠離我三尺開外,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臭丫頭真是狠,差點咬掉了老孃一塊肉。”
“把老孃的衣服都撕破了,老孃爲買這件衣服起碼要睡三個男人。”
“死丫頭,你等着,別以爲老孃這會兒收拾不了你!”
我頭髮散亂,t恤被扯破,露出一個肩頭,兩隻鞋子也不知踢到了哪個角落。可我顧不上收拾自己,我只是定定看着站在看守旁邊的路非,眼睛一熱,臉上頓時溼了!
路非看着我,眼裡流露出心痛和惋惜,嘆了口氣。他低聲對看守說:“給她換個單獨的房間吧,她是我朋友!”
看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然後打開門讓我出去。
他將我帶到一個單獨的房間裡,這間房的條件似乎要好一些,有門有窗,靠牆還有一張牀。
看守說:“湊合湊合吧!”然後就走了。
路非道了謝,對我說道:“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說。”
他轉身也要走,我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我低着頭也不看他,哽咽着說道:“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
我委屈極了,被人這樣冤枉,偏偏自己渾身上下長了嘴也說不清楚
路非,只有身爲警察的路非,他是我唯一的指望!
他嘆了口氣,溫潤地看着我說:“我知道。”
我啜泣起來,一雙溫暖的手擁住了我,將我攬入他寬厚的懷裡。
他低低地聲音在我耳畔說道:“別哭,你現在暫時受點委屈,你也好好想想,到底爲什麼你的指紋會留在那根木棍上。”
我搖頭說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相信你沒有殺人,不過,會不會是你的記憶出了問題?”
我詫異地擡頭,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問他:“我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啊!”
路非皺了皺眉,似乎感到十分棘手,說:“其實,就像你說的,即使你殺了也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他的話沒有說完,可是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瞪着他說道:“你想讓我認罪?不,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做的我爲什麼要承認?”
他輕聲問道:“那你剛纔看到白珊的骷髏時,爲什麼那麼大的反應?”
“我……”
我的舌頭好像被咬到一樣,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只是感到害怕,害怕了!對,就是害怕了!”
不知爲什麼,我下意識地說了謊!如果路非知道我看到我自己潛入白珊的宿舍裡殺人,會不會真的也認定了我是兇手?
路非分明是不相信的神情,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我也不希望你是兇手,可是,如果你有事隱瞞我,那我還怎麼好幫你呢?”
路非走了,我一個人呆呆坐在牀上,抱着膝蓋發呆。
我開始冷靜地思考着這件事。
我是遭到有人蓄意陷害還是無意捲入了這件事情中?
莫安警告我,讓我千萬不要睡着,他是早就預料到我會對李雯不利嗎?
清晨降臨,我一夜沒睡,終於掐不住了,眼睛也酸澀起來。
打了個盹以後,就有人叫着我的名字讓我出去,說有人來探望我。
我心裡感到奇怪,我剛被關進來,這麼短的時間,有誰會來看我呢?
走進探訪室,我看到莫安一臉高深莫測地坐在桌子旁等着我。
俊美的臉部輪廓絕美,他整個人就好像一尊完美的雕塑一般。
見了我,他的眼珠慢慢在我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懶洋洋對我擺了擺手!
我反感地瞪着他,問道:“你來幹什麼?”
他擡了擡眉毛,十分得意的說:“我來看看你啊,你被關進了警察局,怎麼說我也得關心關心你吧。”
我冷冷說道:“不用了,我和你非親非故,用不着你的關心。”
莫安壓根不介意我的話,反而彎起嘴角笑道:“胡說,怎麼非親非故啊,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聽到這話,我驟然怒道:“胡說,你別亂說,你以爲我是李雯那麼好騙。”
莫安“嘖嘖”了兩聲,,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搖擺着。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這樣說我可太傷心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還是說,你吃李雯的醋?”
我哼了一聲,直接問道:“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你搗的鬼?”
我心裡緊張極了,緊緊注意莫安的反應。雖然我知道,無論是誰遇到這個問題都會不承認,可是我還是想看看他怎麼回答。
莫安不理我,反而問我:“他們爲什麼抓你?”
我輕輕地說:“他們認爲我是殺死那個司機的兇手,因爲木棍上有我的指紋。”
莫安“哦”了一聲,感覺好像渾身放鬆了!
我再一次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定知道對不對?你和沈曉蕊是認識的,對不對?中元節那天晚上你出現在748公汽裡,是有預謀選上的我,還是你隨機挑選的?”
莫安笑了,臉上那種隨便無所謂的神色卻有所收斂,他帶着笑意說:“你這麼多問題,到底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我說:“你想回答哪個就先回答哪個。”
莫安突然把手放在桌子上,然後湊近我低聲問道:“想不想從這裡出去。”
我我的心噗噗直跳,卻神色不動地說:“當然想,你有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