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驚訝地說:“加童,你那破本子裡面該不會是宋徽宗吧?我最不喜歡他了,他可是個亡國的昏君啊!”
加童滿臉通紅,瞪了一眼小樹:“什麼昏君啊,說的真是難聽,他只是一個不適合當皇帝的藝術家罷了!再說。我只是說這本子和他有關係,你聽我慢慢說下去啊!”
我也連忙說道:“是啊,是啊,小樹你就別亂說了,其實我也認爲宋徽宗不適合做皇帝,與皇帝這個職位相比,他做一個藝術家反倒更稱職。要說起討厭,最討厭的是那個趙構,他連岳飛都殺了,那纔是自毀長城了!”
“哦,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挺有道理的哦!”
騷狐狸白了一眼小樹,玩笑地罵道:“沒有主見,牆頭草兩邊倒!”
小樹回罵:“滾,你纔是牆頭草兩邊倒!”
“是你!”
“是你!騷狐狸!”
“喂喂喂!”
我敲着桌子:“你們兩個人要鬧出去鬧,還聽不聽加童說話了!”
“聽,怎麼不聽?加童你趕快說,我坐好了!”
“我聽我聽,都是這個小草在鬧,不是我鬧啊!”
“安靜安靜!”
加童摸着額頭搖頭說道:“我真是服了聰聰了,你們兩個人每天這麼聒噪,真是難爲她和你們住在一起了!”
她摸着桌子的邊緣,一邊回憶一邊述說:“那本舊書記載。通靈寶卷其實是一本畫集,它是宋徽宗日常的塗鴉戲作。宋徽宗大行之前,自覺無顏,有意遁形,自我封閉。他將自己的魂魄鎖在通靈寶卷之中,而通靈寶卷也被他隱去從前的痕跡,變爲一本空白的故紙集。”
“這也許就是天意。偏偏我看進去了,也記入了腦海裡。偏偏那天和小樹逛夜市,翻舊書,一下子找到了那本破破爛爛的稿本。當時,那個稿本里面的紙張已經發黃,還有水漬,就連外面的皮面,都是後來人加上去的。當時。我也不知怎麼了,鬼使神差地就覺得丟不開那本子。於是價都不講,就把那本子拿回去了。”
“回去之後,我翻來覆去翻了那本子,當時我還沒有想到會這麼巧,但是潛意識裡總有感覺,這個本子一定不是尋常物事。起初,我想着那本子裡的秘密,偷偷用了各種溶劑做測試,結果都失敗了!”
小樹插嘴說道:“你怎麼不用自己的血試試呢?不是很多書裡面都有說用自己的血做敲門磚的嗎?”
加童說道:“我哪裡敢呢?當時那破本子看着十分神秘,來歷不明,我自己用了各種顏色的溶劑滴下去都馬上被吸收了,我擔心是什麼邪惡的東西,而血是我的精氣,萬一我因此而中了邪那纔是得不償失了,你以爲是鬧着好玩的啊!”
我點頭說道:“你這樣想就對了,不管什麼時候,安全還是最重要的。再說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你們認知範圍外的東西,犯不着爲這搭上自己。”
小樹嘻嘻哈哈地說道:“對啊,像你,被黑狐狸擺了一道,傻了好幾天,你是應該知道其中滋味的。”
“討厭,你就不能閉上嘴巴嗎?”
“不能,嘴巴長着除了吃飯另一個重要功能就是爲了說真話的。”
“可你的真話太討厭,好吧好吧,打住打住,不說了,看我都差點被你影響了!又打斷了加童的話,加童你繼續說,繼續說!”
加童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抿嘴一笑,接着又說:“我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用,後來也放棄了。可是有天我找電影看,突然想到美劇,然後想到魔戒,最後又從魔戒想到哈利波特,結果我想起了哈利波特第二部密室之謎裡面的那個筆記本,你們還記得嗎?那本筆記本,伏地魔在裡面有一個靈魂碎片,哈利波特可以用筆和他交流……然後,我受到了啓發!”
“那麼,那個本子也像密室裡面的那本子一樣嗎?你就不怕那裡面也藏着一個邪惡的靈魂?”
“不,起初開始纔沒那麼容易!”
“最開始的時候,我試着也用筆寫出問題,你是誰?你在做什麼?可是我寫出來居然沒人理我。這樣的次數多了之後,我逐漸心灰意冷,想着是不是這個玩意根本就是拒絕和人溝通。……後來有一天,我完成老師交代下來的插畫,當時突然想到一個很好的創意,一時找不到本子,隨手就拿了那本子來畫,沒有想到,居然立即有了反應。”
“我當時畫的是一個古代侍女圖,因爲頭上的一個簪釵遲疑着沒有下筆,就在這個時候,畫紙上自動出現了墨痕,將我所犯難的地方全都畫了出來!我當時就驚呆了!”
“沒有真正見過古代簪釵的,僅僅全憑我在電視或者資料上看到的那些印象。是不會運轉自如。因爲那些簪釵,插戴的地方都是有講究的,比如簪是用來別住髮髻的,釵是用來裝飾髮髻的。就連那篦梳,插在前面還是後面,也是隨着髮型變幻有講究的……因爲有了它的幫助,我那副畫完成得非常的滿意,也得到了老師的讚賞!”
小樹恍然說道:“哦,原來上次你那作業是有高人幫助啊,難怪我說你怎麼改變畫風了,你之前一直畫的都是很卡哇伊的,可是那次的畫風卻是比較柔美傳統的……”
加童點頭說道:“對啊,就是那次之後,我的畫風也得到了一些改變,相比較從前,有了一些意識上的蛻變。”
小樹急切地催促道:“哎呀你別說這麼多廢話了,你那畫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趕快說你那個畫中人的事情吧!”
“你就是這麼性急,聽我慢慢說啊!”
騷狐狸連忙倒了一杯熱水給加童,殷勤地說道:“來,說了這麼長時間口也渴了,喝口水慢慢說!”
“謝謝!”
加童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後來,我和他開始了交談。他沒有說自己是誰,只是說自己是一個醉心於丹青的書生。後來,才說他中了一種毒,這種毒就叫做“見血封喉”,而如果毒沒有解的話,他的魂識也會永遠拘限於那副畫冊裡面。”
“我想救他,想解開他的毒。”
她擡眼看我們:“你們願意幫我嗎?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他,懷疑他,可是你們相信我嗎?如果相信我就幫我一把吧!”
“可是,加童你知道嗎?上次公園那次騷狐狸說過,那個畫中人,他會製造荼蘼幻境,他有這麼大的神通,怎麼就解不開自己的毒呢?你就不擔心……”
我的話被加童打斷,她神色十分不悅:“我說過,你們相信我就幫我,如果不相信就算了,我也不想費口舌解釋。”
還是騷狐狸比較有耐心,他對加童說道:“不是我們不想幫你,上次在公園裡,我們看到了幾種有毒而奇特的植物,而且你差點都被人魚拉進去了,如果說這些事情是你辦到的而不是他辦到的,我們會相信嗎?”
“是啊是啊,那個魔鬼指菇,還有醜死人的人魚,哦,還有那個好像腸子一樣的紫色膠盤菌,這些東西你應該都知道吧。”
“是啊,我都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爲了吸引人魚過來的。這些有毒的植物他也都試過,可是都解不開“見血封喉”的毒。所以當時鋌而走險,他動用了荼蘼幻境,想得到人魚的眼淚來解毒。”
“其實你們不懂,他可以製造出荼蘼幻境,可以畫出他想要的毒物,可是要解毒,必須要試了才知道啊,而見血封喉這種毒,他試了起碼不下千回了,就是因爲這種毒的限制,所以他只能在畫卷裡,而永遠不可能真正出來和我相見。”
小樹凝望着加童,正色問道:“你喜歡上了他?”
加童有點迷惘,好像問自己,又好像問我們:“喜歡嗎?自然是喜歡的,誰不喜歡這樣多才多藝的男子呢?拋卻他的身份,只單看他的人,就已經是讓我忘記了自己是誰。也許你們會笑我太荒唐,至今爲止,他都不肯說出他的名字出來。”
小樹說:“不是說是宋徽宗的畫冊嗎。那麼這個人自然是宋徽宗了!”
加童搖搖頭:“我也問過,他不肯說,我自然也就不多問。”宏木名號。
小樹肯定的說:“一定是宋徽宗,既然說自己無顏見人,肯定也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名字的。喂,他的皇帝脾氣大不大啊!”
她用手肘搗了一下加童。
加童說:“皇帝脾氣大不大,那你自己可以去試試啊!”
小樹笑道:“算了,你以爲我沒有試過啊,我偷偷在你那本子上亂寫亂畫過,可是沒人理我。”
“哈,我說上次是誰在我的本子上面畫的亂七八糟的,原來是你啊,好啊!這下可讓我逮住了!”
“逮住又怎麼樣,我那是關心你好不好!我早就猜出那本子有問題,可是就是不知道從何幫起。”
“好了,不用你幫了!多謝你的好心了!”
加童正色對騷狐狸說道:“你能告訴我嘴脣花是什麼樣的嗎?或者給我帶回一朵來。其實“見血封喉”這種樹我也在畫冊裡見過,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
她立即從隨身的包裡拿出那個舊本子,翻到其中一頁,那上面用毛筆勾描出一顆樹的形狀出來。加童指着這顆樹問道:“這就是流出“見血封喉”這種毒汁的樹吧?”
騷狐狸搖搖頭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