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陸祁墨竟然要爲自己舉辦畫展?
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陸祁墨是想用自己來爲他盈利嗎?可是柳清苑自己都知道,要舉辦這樣一個規模的畫展,需要的人力財力都是不容小覷的,而現在人們對快節奏生活的事情,更加熱衷於快餐式的娛樂之中,像這樣沉悶的畫展,別說盈利,陸祁墨這是自己打定決心虧本都要舉辦的節奏啊?
爲自己賺名譽?可是這事兒一旦貼上了“陸祁墨”和“柳清苑”這樣的標籤,別說什麼名譽了,小報記者估計一窩蜂就追上來了。
陸祁墨的動機實在是不好理解,莫非非要用“愛”的名義?柳清苑也不知道,陸祁墨舉辦畫展如果是爲了所謂的“愛情”,那麼陸祁墨對自己“商人”這一身份可是辜負得徹底。
現在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是,陸祁墨竟然要爲自己舉辦畫展了。
飯菜按照順序端了上來,柳清苑和穆宣拿着筷子冷靜地開始吃飯,愛博斯坦不太會使用筷子,但是這是中餐館也沒有提供其他的餐具,恰好剛纔愛博斯坦已經吃過一點東西了,現在更多的也就是趁着這個機會請柳清苑和穆宣吃飯罷了。
柳清苑和穆宣的心情都是十分複雜的,尤其是柳清苑,剛到美國,得知愛麗和阿爾就要快結婚了,還在思考在美國再住幾天就回去參加二人的婚禮,可是剛準備過幾天美式生活,腳還沒踩暖和就被亞瑟監禁起來,現在好不容易被穆宣救出來了,碰上愛博斯坦,給了一個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爲什麼陸祁墨要舉辦這次畫展?”柳清苑像是在提問也像是在自言自語,面前的愛博斯坦彷彿看着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樣帶着一股憐憫看着她。
“你那是什麼表情?”看着愛博斯坦有些奇怪的表情,穆宣雖然很想生氣,但是還是冷靜問了一句。
愛博斯坦搖了搖頭,知道穆宣是誤會了,趕緊解釋道:“只是覺得,陸先生對柳小姐是十分用心的,之前就在美國大量購買柳小姐以前散落下來的畫作,現在有些畫作我們實在不想賣……不是爲了那個錢,陸先生真的願意開出比我們估計拍賣價格還高出十倍的價格來買柳小姐的畫,但是有些藝術品是適合留一生的,所以我們並沒有出售……在這種情況下,陸先生甚至願意用能夠購買作品的價格來租賃柳小姐的畫,來舉辦這個畫展。”
愛博斯坦說道深處喝了一口水,看着面前柳清苑和穆宣兩張呆呆的臉,有些失笑,繼續說道:“因爲陸先生的大肆收購,現在柳小姐的作品水漲船高,價格在市場也是十分可觀,很多拍賣者看到了柳小姐作品裡的潛力,現在有些還在四處搜刮柳小姐的作品呢。”
“這是個什麼情況,”柳清苑被逗笑了,“我現在的待遇和某些死後升值的畫家好像啊,我是不是現在開始宣佈封筆比較好?”
“胡說什麼,”對於這句話,反倒是穆宣的反應比較大,“我還在等你畫畫呢。”
柳清苑現在開
始笑了,對着穆宣笑得一如多年以前。
穆宣看得有些恍惚,彷彿只有繪畫這一件事在柳清苑的身上還沒有變質,還存在着最爲純粹的愛。
如果真的是這樣,穆宣能夠理解爲什麼陸祁墨要爲柳清苑舉辦畫展了。
愛博斯坦聽見這話自然也當柳清苑在開玩笑:“柳小姐對繪畫的熱愛作爲活人簡直是有目共睹,如果現在要宣佈封筆,就算是柳小姐自己宣佈的,估計很快也放棄了吧。”
“哈哈哈,”聽到這話,柳清苑也不覺得尷尬,只是很豪邁地笑了起來,“是啊,我怎麼可能放棄繪畫呢。”
一段時間以後,三個人吃飽了就從餐館裡走了出來,柳清苑望着沒有星星與月亮只有霓虹燈閃爍的大都市的紐約的夜空,一陣恍惚。
愛博斯坦說着自己還有事就先走了,徒留柳清苑和穆宣兩個人緩緩散步,準備從這裡走到離餐館並不算特別遠的穆宣的豪宅裡去。
“我反正都要回去參加愛麗和阿爾的婚禮,”走到半道上,被夜風吹得有些寒意的柳清苑稍微摟緊了自己,穆宣見狀趕緊披了件衣服給她,“趁此機會就回去了吧。”
穆宣最開始聽見柳清苑說這個的時候沒有說話,只是在披衣服的時候擁抱了一下柳清苑。
柳清苑知道穆宣是什麼意思。
其實自己被亞瑟監禁起來的這幾天,所有曾經出現在她生命裡的人柳清苑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柳清苑發現只有陸祁墨纔是自己真的沒有辦法放下去的人,陸祁墨的一言一行甚至可以影響到柳清苑的一言一行了,柳清苑之前不管再怎麼否認,現在都知道,陸祁墨以前是真的愛着自己。
而自己也早就把自己的內心交出去了,不僅是身體,從裡到外,沒有一點空隙,全部都交給了陸祁墨。
對於柳清苑來說,陸祁墨是個很霸道很不講道理的人,但是對於柳清苑來說,陸祁墨是個愛她的人是個無微不至的人。
所有其他的語言都十分蒼白無力,擁有的只是絕對的愛而已。
“不用找藉口的,”穆宣拉着柳清苑的手,柳清苑也不掙扎,“我真後悔。”
“什麼?”穆宣突然這麼說了一句,柳清苑自然是不太理解地看着他。
“沒有早點想通我愛你,”穆宣苦笑一聲,“我以前以爲愛就是給你物質生活,讓你不缺吃穿、有錢可用,但是後來發現不是這樣的。”
柳清苑沉默不答,穆宣沒有說錯,正是因爲對比、以及以前因爲愛而對穆宣的神話,後面遇見了陸祁墨過後再對比後來的穆宣的所作所爲,柳清苑覺得,所謂愛,顯而易見。
“我不會和你回去。”穆宣看着柳清苑,淡淡說着。
“嗯。”柳清苑對於這個結局,雖然驚訝,卻不意外,最後可能是自己一個人回國這個可能性她也考慮過。
“因爲你已經有了選擇了,”穆宣笑了,十分釋然,“祝你幸福。”
“嗯,”柳清苑被這一局面打動了,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也……祝你幸福。”
穆宣聽見這樣單純的話語,笑得更加開心,拉起柳清苑的手,放在了胸前。柳清苑能夠很清楚感受到穆宣的心跳與脈搏。
“我叫穆宣,男,是你的初戀,分分合合很多年,現在放你去追逐你的幸福,祝你永遠幸福,願我的放手,給你帶來新的選擇,祝你永遠沒有機會後悔,我愛你。”
“我叫柳清苑,女,是你的初戀,分分合合很多年,現在離開你去追逐我的幸福,也給你機會去追逐你的幸福,願我的離去,給你帶來新的機會,祝你永遠不會過得比前一天暗淡,謝謝你。”
穆宣最後只是把柳清苑送到了機場,兩個人雖然已經恢復到了比較平淡的朋友關係,但是就事實上來說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柳清苑本想問穆宣要不要一起去參加愛麗的婚禮,畢竟穆宣是愛麗的前上司,這麼說吧,沒有穆宣,愛麗也無法和柳清苑相遇。
穆宣想了一會兒,在一次柳清苑和愛麗視屏聊天中說了肯定會參加愛麗的婚禮,但是柳清苑會比穆宣先回去,穆宣會比着愛麗婚禮的日子回國,解釋過來解釋過去,就是是用公事這樣的藉口都沒能糊弄過去,兩個人打算也對愛麗坦白。
“我和穆宣,恢復到本來的朋友關係了。”
柳清苑是這麼淡淡地對着愛麗說着的,柳清苑和穆宣的關係最終還是走向了較爲平淡的終結,不是分手,不是離婚,只是時間終於只留下了歷史的痕跡而非現在。
“這樣啊……但是婚禮你們……”愛麗猶猶豫豫半天說不出個話來,她本來想用離婚或者分手來形容這兩個人的關係的,但是發現不管怎麼說都不合適,於是也只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那麼你們兩個是作爲‘前任上司’和‘現任上司’出席婚禮嗎?”愛麗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阿爾率先說了話。
這話把柳清苑和穆宣都逗笑了,柳清苑一時間竟然覺得沒有這麼多的問題了,她和穆宣能夠歡笑解決這個問題自然也就十分沒什麼事兒了。
“是的啊,前任上司和現任上司一起出席你們的婚禮,你們壓力大嗎?”穆宣也放開了對着阿爾和愛麗開玩笑,彷彿一切都在不言中。
“壓力自然有,”阿爾笑得豪邁,“但是又有什麼問題呢,你們來就是了!等着你們來證婚呢。”
“好啊,那等我到時候回來?”穆宣對着視頻對面的阿爾擺擺手。
“一言爲定!”阿爾自然是樂意的。
“對了,柳……清苑姐,你要我們來接你嗎?”愛麗差點還是沒有適應過來改口的事情,但是還是看在柳清苑的面子上改了口,柳清苑表示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想了一會兒,柳清苑還是同意了:“來接我也行,畢竟我到時候一個人回來嘛。”
柳清苑和穆宣對着愛麗和阿爾的解釋是兩個人已經恢復了普通的關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