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歡的心一下子的繃緊,她心裡自然是知道在洛承靳看來楚靜知就像是仇人一樣的存在,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令她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化解他們兩人之間的尷尬。纖長的睫毛宛如蝶翼一般的扇動着,心裡乾着急的在洛承靳與楚靜知之間來回的看着。
“如果我想要諷刺你的話,今日我就不用特別從臺灣趕到巴黎!”彷彿早就能夠想到洛承靳對自己的態度不會多麼的好,楚靜知並不怎麼介意他的冷冰冰的語氣,畢竟那些上一輩的恩怨爭鬥之中確確實實的傷害到了他們這些孩子。在這一點上,楚靜知自覺很愧對童童……不論童雪當年對自己對昱昱做過些什麼,都不應該成爲自己對童童不管不顧的原因!
“既然來了大家都一邊吃一邊聊好了!”洛宸修恰到好處的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而霍闐昱就這樣站在楚靜知的身旁看着用擔心眼神凝視着洛承靳的陸清歡,那種從他心底傳來的蒼涼感令他下意識的想要別開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們兩個人,可是很快霍闐昱發現自己這樣做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就算是自己將眼睛別開了,他的腦海當中也沒有一刻休息,滿滿的全部都是陸清歡的笑與淚。
偌大的長條餐桌上,各色的美食幾乎從桌頭蔓延到了桌尾的位置,銀質的各類餐具在水晶燈的映射之下閃耀着冷冷的光芒,整個餐廳都飄散着飯菜的香味,紅酒早已經醒好了放在一旁的冰桶內,空氣當中蔓延着一股淡淡的紅酒香味。只是這美食搭配的氣氛卻是如此的靜逸,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不論是在怎麼好吃的美食也勾不起人任何的食慾。
陸清歡的眼神若有似無的在楚靜知與洛承靳兩人之間來回的遊走着,一直在心裡揣摩着眼前的情景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媽會突然來到巴黎,並且洛承靳的養父卻像是什麼事情都已經瞭然在胸了一般,明明當初是他警告自己不要將當年的事情說出去的,那麼現在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洛承靳雖然拿起了刀叉但是並沒有吃一口飯菜,只是儘量的將那些味道比較好的菜夾到她面前的盤子內,也惟獨只有在做這樣的動作時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不論面前坐着的人是誰,也不論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他曾經在心裡答應過清歡要好好照顧她。
這一點不論發生了任何的事情都不會有改變!
“既然洛先生將我請到這裡,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早一點說清楚比較好!”楚靜知心裡很清楚在坐的每一個人現在並沒有什麼想要吃東西的心情,既然如此也就不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或許沒有想到楚靜知會在這個時候開口,洛宸修雖然有點詫異的挑了挑眉頭但是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他之所以打電話叫楚靜知來巴黎有很大一部分的理由就是因爲他想要令承靳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的。以前陸清歡沒有出現的時候,洛宸修害怕的是他最心疼的這個兒子出現什麼意外,可是現在……當他親眼的看見了洛承靳對陸清歡的呵護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想要令洛承靳從仇恨的深淵當中走出來!
楚靜知的話也同樣的令坐在她身旁的霍闐昱擰緊了眉頭,他微微的蹙起自己鋒銳的眉峰,眼神定定的落在洛承靳的身上!直覺告訴霍闐昱自己母親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跟這個男人有關係,只是到底具體是什麼內容還需要將蔣叔叔一起帶來到巴黎,就連他都有些疑惑着!
“童童,你一直都以爲你的父親是邵宸,是麼?”楚靜知用置於一旁的餐巾擦拭着嘴角,柔柔的聲音下一刻傳進了洛承靳的耳中,後者擰緊了眉頭不明白楚靜知突然這麼說的意思,什麼叫做一直以爲他的父親是霍邵宸?
“你不會以爲今天你說些什麼花言巧語我就會相信你的那些說辭了吧?”洛承靳削薄的脣瓣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他的眼神定定的落在楚靜知的臉上,記憶當中那些零碎的片段一點點的呈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因爲楚靜知的到來母親躲在房間裡瑟瑟發抖的模樣他這一輩子都忘不掉,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三,如果不是楚靜知硬生生的插入到父親與母親之中的話,那麼之後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便不可能會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事到如今,你認爲我爲何還會騙你?”楚靜知知道洛承靳的心裡有一道過不去的坎,這也就是自己今日會帶着蔣琛一起來到這裡的原因,她一個人說的話可能洛承靳不會相信,所以她纔會將當年的人證帶來。楚靜知寧願將自己早已經結疤的傷口再次的撕裂開來呈現在衆人的眼前,也想要令洛承靳明白……當年沒有誰都不起誰,不過只是大家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而已!
更何況她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要做,楚靜知想要令洛承靳知道,他的父親並不是他想象當中的霍邵宸!
“你的父親並不是霍邵宸,或許你認爲我這樣說在撒謊,但是你完全可以去做親子鑑定,你們兩個人到底是不是父子關係一目瞭然!就算是我說了謊,那些檢測的儀器也不會說謊的!”楚靜知看着洛承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着,他的眉眼與端木是這麼的相似,可是在過去的這麼多年來童童甚至並不知道有他這個父親的存在。
對於楚靜知來說,這纔是最殘忍的事情!
“我的父親……不是霍邵宸?”洛承靳的鐵拳猛然間攥緊,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楚靜知一開口便告訴他這樣的消息,彷彿是晴天霹靂一般的將他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價值觀都頃刻的顛覆了起來。
“你的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對於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那些年如果不是你父親的話恐怕我也不會撐到現在!”楚靜知的聲音當中帶着一絲的哽咽,惟獨只有在說到端木景行的時候她的情緒纔會有這麼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