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金的帖子上面,寫着請帖兩個字。
在燈光的映襯下,閃耀着淡淡的光澤,封刑看到裡面的名字,並不是傅少權與洛心辰,而是與洛安寧。
“天吶,傅少權,你到底在搞什麼?”封刑大呼了一口氣,顯然是並沒有接受這麼強烈的反差。
“如你所見,給寧寧一個婚禮。”傅少權溫和道。
一提起洛安寧,傅少權的語氣便像到了春天,溫柔的可以掐出水來。
“沒想到,沒想到呀。”封刑拍着傅少權的肩膀,連續嘆了幾口氣,顯然是還沒有從狂喜之中回過神來。
“手下敗將,記得來喝我的喜酒。”傅少權悠悠地說道。
當初他們兄弟兩人都喜歡安寧,但他不僅先到一步,還得到了洛安寧的心,何其幸運。
原本封刑還在開心之中,聽到傅少權的話,眉頭便皺了起來:“傅少權,你今天得勢便來奚落我,好在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不然不還得鬱悶死。”
兩人的矛盾早就消解了,更何況,他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朋友。
“那你應該慶幸,早些迷途知返,不做我的情敵,不然你更慘。”傅少權說着,神情之中有幾分得意。
封刑看着傅少權驕傲的樣子,恨不得一腳將這個誠心氣他的傢伙踢出去,但想到洛安寧對他說過的話,便陰測測地說道:“傅少權,你開心的太早了,你願意娶是一回事,但安寧願不願意嫁就不一定咯。”
頓時,傅少權的神情變了,鬱悶地瞪了封刑一眼。
“到時候,我會準時去的。”封刑道。
看看傅少權沒有要走的意思,便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只見傅少權直接躺到封刑的牀上:“今晚在這裡住。”
頓時,封刑急的跳腳,他這輩子,還沒有女人睡過他的牀,傅少權就睡了,他何其鬱悶。
“你走開,我纔不要跟你睡一張牀。”封刑冷聲道,表情一點兒都不穩重,看起來隨時都會打架的樣子。
“剛好,表哥,我也不喜歡跟男人睡一張牀,那就勞煩你睡沙發了。”傅少權欠扁的聲音傳來,同時,封刑接到了一個枕頭。
“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封刑鬱悶道。
但他知道,自己雖然能打得過傅少權,卻不敢亂動,且不說出了事耽誤了婚期,郭宜萱會來找事,自己的媽也會狠狠地懲罰自己。
他鬱悶地看看傅少權,最終認命地抱着枕頭睡沙發去了。
東山別墅。
經過了漫長的夜晚,到了太陽升起的時刻。
洛安寧坐在榻榻米上,旁邊就是她最喜愛的檸檬樹。煦煦在一旁的搖籃裡,她閒的時候,就搖一搖。
安靜和諧的樣子,很是美好。
陽光從玻璃外面照進來,先是照到檸檬樹上,然後透過濃密的葉子,打在榻榻米上。
煦煦伸着手,想要接陽光的樣子,但有風吹過的時候,一邊的飄窗會飄起來,時不時擋住陽光,光線也隨之遊移起來。
在煦煦看來,這是最好玩不過的遊戲,沒有洛安寧同他說話,便一直咯咯地笑。
“媽媽,找爸爸。”煦煦軟軟的聲音,像是柔軟的羽毛劃過心湖。
洛安寧頓時皺眉,伸手將煦煦抱起來。
“乖,我們不找爸爸,爸爸有他的事情要忙,媽媽陪你看小鴨子好不好?”
洛安寧哄煦煦的時候,耐心十足,脣間的笑容讓人絲毫想不起來,她曾經也是雷厲風行的副總。
“好。”
就在洛安寧說話的時候,貼心的傭人已經將煦煦的一整套小鴨子玩具打過來,在旁邊用氣墊式小池子灌滿了水,將小鴨子放進去。
便看到大約七隻小鴨子飄在水面上。
煦煦看到之後,非要去拿,洛安寧就順手給他撈出來了一個。
她的手上沾上了水,拿了布擦乾,將小鴨子放在煦煦手心。
“洛小姐,小少爺有很多玩具,我把別的都拿過來?”傭人試探着問道。
卻見洛安寧不贊同地搖了搖頭:“煦煦現在年齡太小,很多東西都不能玩,這個就挺好。”
其實她是因爲那些都是傅少權送的禮物,雖然說不能辜負他的一番心意,但一個上萬的玩具,幾十萬的玩具小汽車,讓煦煦的生活看似優渥,卻並不適宜煦煦的成長。
她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像傅少權一樣,早期給人的,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支票,以爲所有人的接近都是爲了錢。
她要讓他的孩子成爲溫暖善良的人,這是她最大的期許。
煦煦似乎感覺到洛安寧在發呆,擡起頭,看看洛安寧,一激動,小手緊緊地握住了小鴨子,然後發出了聲響,惹得洛安寧一笑。
“看您和少爺都不是活潑的性子,小少爺反而這麼活潑可愛,還真是少見。”傭人道。
此時,洛安寧微微一笑。
良好而溫暖的環境,所有的孩子都是這樣,因爲孩子是最天真的。
離婚期只有一天了。
傅家已經提前裝點,本來就很豪華的傅家現在好似宮殿一樣奢華,到處都充斥着貴氣。
郭宜萱剛剛從外面回來,與簫慕青商量了結婚的事宜。
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傅少權匆匆地往外面走:“少權,你要做什麼,大家都忙死了,別走了,公司的事情先放一放。”
“很重要,必須要去。”傅少權說道。
說完,他便驅車離開了傅家,因爲他要見洛安寧,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到了東山別墅,傅少權卻看到門緊閉着,下意識地心中一緊。
他用智能遙控打開了門,發現煦煦還在,他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傭人看到傅少權,也很是驚訝。
“安寧去哪裡了?”他問道。
他來這裡,只是要把自己娶她的消息告訴她,讓自己也安心。
“是慕氏珠寶的人,洛小姐說要等到凌晨三點纔回來。”傭人道。
傅少權一聽,頓時着急了,他等不到那個時候,只好去慕氏珠寶找人。
車穿過黃昏光線照耀的馬路,路上柏樹排成一排,遠處天地交接,無比蒼涼的意境。
而傅少權的臉上卻滿是着急。
他害怕洛安寧不知道,害怕浪費了這次精心佈局的計劃。
這次他對外宣稱的盛世婚姻,都是因爲對象是洛安寧,他虧欠她許多,所以想做一些來彌補,既然之前跟自己在一起是因爲合約,那麼現在,他要光明正大地宣告給大家,洛安寧是他最愛的女人。
至於別人,不過是一場誤會,一場不甘願。
他車開的飛快,不過半個小時,就到了慕氏珠寶,只是這一次,又讓他吃失望了。
現在已經快下班了,所以慕流非將地點定在了別的地方。
他無奈,只好打電話,卻發現那邊關機,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霓起小區。
因爲是新開發樓盤的緣故,所以人很少,慕流非作爲第一批買房的人,享受了它最寧靜的時候。
周圍沒有一個人,除了靜立不動的樹木,便是在到達固定時間時乍然亮起的路燈。
樹木的影子被拉得很長,與真實的樹木一起,守護着這個地方。
看到這種場景,洛安寧皺着眉頭問道:“難道在這裡你能得到答案?”
只見慕流非微微一笑:“沒錯,我們慕氏珠寶並不是像AN集團一樣,名聲很大,但我們存在的時間比AN集團要久得多,已經好幾代了,期間慕氏珠寶經歷了繁榮與衰落,到了現在,因爲更多的時尚珠寶興起,我們感覺到了壓力。”
“所以,你來是要改變市場定位的嗎?”洛安寧問道。
只見慕流非點點頭:“說的不錯,輪高端,國內誰比得上AN集團,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事實如此。”
聽到慕流非的話,洛安寧深以爲然,的確,AN集團的風頭直線上升,慕氏珠寶的確漸漸不敵。
“AN集團財力雄厚,因爲傅少權是個天才,我們珠寶之所以還能穩坐第二的寶座,只因爲之前積累的人氣,並不長久。”
“那你準備怎麼辦?”洛安寧覺得這的確是個難題。
“其實我哥哥已經找到了新的商機,這個作爲並列產業,現在他更多的將目標轉向了服務業,但我必須全力以赴。”慕流非道。
雖然慕氏珠寶的市場佔有率在大幅度降低,而慕斯寒看準的有很大的起色但他真的不希望放棄經營了幾代的東西。
也可以說,他更念舊。
“那你準備怎麼辦?”慕流非道。
這時,洛安寧微微一笑:“我只是一個做設計的,並不懂運營的道理,的確,在AN集團的時候,我是副總,也參與了很大的合作事宜,但市場的定向,都是傅少權決定的。”
在這方面,洛安寧承認,自己跟傅少權的差距很大。
“我知道,但是你設計主打產品以來,我們公司效益非常好,有幾期已經超過了AN集團,我想問你,爲什麼?”
面對慕流非的疑問,洛安寧微微一笑:“大概是因爲我不喜歡太華麗的東西。”
“何以見得?”
“你看,巨大的鑽石,昂貴的價格,能給女孩子幸福嗎?”洛安寧反問道。
慕流非沉思,良久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