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綠完全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周芝琳惡狠狠的盯着百合花的眼神，蘇綠卻完全看得清楚，難道是她不喜歡百合花？
完了，她這禮物送錯了。
蘇綠見狀，趕緊將百合花撿起來，然後丟到門外，“媽，你別激動，已經扔掉了。”
周芝琳是不激動了，可是雙眸仍死死盯着百合花掉過的地方，一瞬不瞬，這樣的她再度讓蘇綠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想到賀擎天說過的話，蘇綠不禁心疼，走過去，坐到了周芝琳身邊，又小心的叫了聲，“媽……”
她仍沒有迴應，而蘇綠的目光也從她的臉上移到身上，只蓋着一牀白色的被單，右手打站點滴，而左手的手腕上纏着厚重的紗布，隱約還能看到有滲出的血跡。
一個人該是有多絕望，纔會對自己下得去手？
蘇綠無法想像自己拿刀子割破自己的情景，她亦是覺得深深震撼和不能接受，更何況賀擎天呢？
想到那個男人，蘇綠心頭拂過柔軟的疼……
其實她已經決定走了，完全沒必要來這裡一趟，可她終還是來了，她是想勸勸周芝琳，就算沒有了老公，她還有兩個兒子，尤其是有一個像賀擎天那樣優秀的兒子。
“媽，”蘇綠再次叫了一聲，“你知道嗎？我本打算昨晚就離開這裡，離開賀擎天的。”
果然，她纔剛提到賀擎天，周芝琳的眼睛就顫了下，蘇綠知道自己說的話，她有在聽，於是繼續說道，“可我在快到機場的時候接到電話，說是他酗酒，和爸打架了。”
這次，周芝琳的眸子終於離開地面，落在了蘇綠臉上，裡面多了抹擔憂，蘇綠對她搖頭，“媽，你別擔心，擎天他沒事。”
周芝琳似乎不相信，蘇綠微笑，再次說道，“媽，擎天真沒事，我沒有騙你。”
聽到蘇綠一再保證，周芝琳似乎才放下心，眸色又暗了下去，再次沒有焦距的看向別處，這樣的她給蘇綠的感覺就是哀絕。
“雖然擎天身體沒受傷，可是他的心卻受傷了，”蘇綠的話讓周芝琳再次把目光對準自己，“他因爲你而酗酒，因爲你而大醉，因爲你而痛苦不堪。”
周芝琳空洞的雙眸有晶瑩漸漸聚起，似爲賀擎天心疼。
“媽，擎天告訴我，就算讓他放手現在的一切，他也不在乎，因爲他還有能力再贏回來，可是如果失去了你，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他也只能無能爲力，”說到這裡，蘇綠也動了情，鼻音加重，眼裡波光跳動，“所以對於擎天來說，你是這世上他最不能失去的。”
周芝琳閉眼，兩行淚眼如同泉水緩緩的流下來，然後她搖頭，聲音顫抖而乾啞，“是我，是我讓他這麼不堪。”
“不，”蘇綠握住周芝琳的手，“你不要這麼說自己，每個孩子都愛自己的父母，在他們的心底，就算父母在別人眼裡再壞，再不堪，可他們依舊愛自己的父母，這份愛無可替代。”
周芝琳睜開眼，雙眸不再空洞無物，“擎天也這樣想嗎？他是這樣對你說的？”
蘇綠沉默了幾秒，點頭，“媽，擎天是個男人，不可能像女孩子一樣什麼都表達出來，可是你該看得出來，他是愛你的。”
“我不配了，”周芝琳垂下眼瞼，“他說我這樣惡毒的女人，不配得到愛。”
他？
蘇綠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這個他是指賀博遠。
關於他們的愛情，蘇綠真不知道怎麼說，可是她有一種直覺，賀博遠對周芝琳如此殘忍，並不是不愛，而是愛的失望了，纔會變成這樣。
怎麼說，他們也有近三十年的感情，就算與一隻狗或貓在一起，也早培養出濃厚的感情，更何況是同牀共枕的夫妻？
“媽，”蘇綠有些小心，因爲周芝琳真正的心結還是賀博遠，“我覺得爸對你這樣，並不是不愛你，而是太愛而失望。”
周芝琳不解，疑惑的看着蘇綠，見她並不激動，蘇綠也有些大膽了，把自己的剛纔的想法，慢慢說了出來，結果惹吃緊周芝琳哭的一塌糊塗。
蘇綠有些被嚇到了，“媽，你別這樣，你……”
周芝琳反握住她的手，仍哭的哽咽，可是卻不再絕望，“蘇綠，你是說你爸還愛我的對不對？他只是無法接受我曾經的不好？”
蘇綠點了下頭，“是的。”
“可是他對我已經提出了離婚，他還要把名下的資產都給那個女人的孩子，他……”周芝琳很是激動。
“媽，爸這麼做大概也有他的目的，不論怎麼說畢竟是你們負了成……阿姨，對不對？”
“你的意思是博遠這麼做只是在補償？”周芝琳似乎不敢相信。
蘇綠微笑，“要不然呢？”
周芝琳鬆了口氣，然後低嘆，“這些年其實我一直睡不寧吃不安，我早就後悔了。”
“你別這樣，也不要自責，或許有一天我愛上一個男人，我也會耍手段的爭取過來，”蘇綠說到這個望向窗外，“因爲愛是自私的，而真愛也是無罪的。”
“蘇綠……”周芝琳看着眼前的女人，才發覺她的胸襟是那麼寬闊，如果她和擎天一起，那麼擎天一定會很幸福。
“媽，”蘇綠似乎明白她想說什麼，再次誠懇的叫了一聲，“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不過很慶幸我們這輩子有婆媳這個緣分……我該走了。”
“蘇綠，”周芝琳拽住她，“我收回我說過的話，你別走，別離開擎天。”
蘇綠搖頭，“媽，我和他分開是因爲我們不合適，與你說過的話無關。”
“不是的，你們……”周芝琳說了一半，於是改口，“擎天他是喜歡你，也是愛你的，我是他的母親，我能感覺出來。”
聽到這話，蘇綠那顆在空寂海洋漂泊的心，好過了一些，但她仍搖頭，“就算他愛我或是我愛他，可是我們已經錯過了彼此最美好的時光。”
她不堪的過去，是她自己都不能原諒的。
“可……”
“這世上的愛情，並不是相愛就要在一起，有很多的愛人，他們明明相愛，卻照樣還是分開而活。”
周芝琳終是沒有留下蘇綠，從醫院出來，蘇綠撥了昨晚那個司機大哥的電話，二十分鐘後，車子載着她重新飛奔機場。
*
“先生，你回來了？”傍晚，女傭看到賀擎天回來，立即恭敬的打招呼。
賀擎天看了眼空蕩蕩的客廳，“奶奶呢？”
“在樓上休息，”女傭說完，又補充一句，“這幾天精神都不太好，一直都呆在上面。”
賀擎天點了下頭，擡手解開領口的鈕釦上樓，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問，“少奶奶呢？”
早上蘇綠就那麼消失掉，這一整天賀擎天撥了無數次她的號碼，可最後還是沒有撥出去。
因爲他還無法確定她的心，儘管他已經得到了她的人。
“少奶奶昨晚就走了，”女傭不知賀擎天的心思，實話實說，“還提着行李，說是去她母親家住幾天。”
賀擎天解釦子的動作頓住，幽沉的眸色閃過慌亂。
這個謊言也就是騙這些沒有腦子的女傭，她怎麼可能回蘇家？
不過他似乎仍不願相信，上樓推開臥室的門，拉開櫥子，所有她的衣服都不見了，只剩下他的，孤零零的掛在那裡。
恐慌，惱怒，齊衝向賀擎天，他轉身下樓，並撥打助理孟雪青的電話，“查一下所有的機場航班，有沒有蘇綠的出境記錄？”
賀擎天再回到樓下時，全身向外散發着濃郁的戾氣，女傭被嚇到了，連忙解釋，“我問過少奶奶，她說你同意的，你……”
後面的話，女傭還沒說完，賀擎天已經消失在門口。
十分鐘後，孟雪青的電話打過來——
“總裁查到了，蘇小姐昨晚十一點的機票飛瑞士，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並沒有登機，現在已經改簽今天晚上七點的。”
七點？
賀擎天擡起左腕，目光落在黑鉑金的腕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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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少能追上老婆嗎？答案明天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