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和律師商量得如何了?”安如初一回到家,米娜就湊了上來,而一看見安如初那黑沉沉的臉時,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不順利?”
安如初搖搖頭,一臉疲憊地坐在了沙發上,“不是,剛纔我在樓下看見葉青了,她讓我放棄對白漫漫的訴訟,而且還給我一百萬,讓我離開莫琛。”
“我勒個擦!”米娜頓時跳腳,粗暴地道:“原本還以爲她是個金牌設計師,是個很高尚的人物,沒想到竟然那麼下作!真是不要臉!”
安如初笑了笑,自嘲道:“是啊!虧我以前還當她是我偶像呢!現在想想,真是瞎了眼了!”
“可不是!”米娜抱着手臂,一臉憤憤不平,“和白漫漫一個德行,有其母必有其女!這樣的貨色,還能生出什麼樣的女兒來!”
“哎,怎麼辦,我突然有點後悔了。”安如初忽然嘆息,一臉惋惜的搖頭。
米娜眨了眨眼睛,“什麼意思?後悔把葉青當偶像,還是後悔和莫琛?”
“都不是。”安如初看住她的眼睛,一本正經地道:“我後悔沒有要她給的一百萬了!真是虧大發了啊!我當時還在氣頭上,還特別霸氣地甩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給她呢!現在想想,真是後悔莫及啊!”
米娜嘴角抽了抽,“說起來,好像真的是有點虧的樣子,但是你確定你真的能離開莫琛麼?而且人家莫大總裁也不止這個數啊!一百萬也太小氣了些!”
“聽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點道理的樣子!莫琛那麼有錢,隨便打發一下都不止一百萬啦!”安如初一手摩挲着下巴,神色還十分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看樣子好像真的是在考慮如何坑莫琛的錢。
米娜被她的樣子逗樂了,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初初你太逗了,還真打算把莫琛給賣了啊!要是他知道了,不氣死纔怪呢!”
“嗐,他要生氣就生氣唄!反正我又不打算和他怎麼樣!”安如初撇撇嘴,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米娜嘖嘖地搖了搖頭,“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在意得要死,就是嘴硬,不肯承認!”
安如初無所謂的攤攤手,“隨便吧!先這樣咯!”
如果不這樣還能怎麼樣呢?莫琛的態度現在還不明確,她都不知道他這一次到底會不會幫白漫漫。
倘若,他真的如葉青所說會包庇白漫漫,那麼她是絕對沒有可能再和他一起了,但是墨墨呢?
她看得出來墨墨對於莫琛有種很深的依賴和崇拜,倘若她和莫琛感情真的無法挽回,那麼夾在中間的墨墨又該如何?
“哎說真的,你就真的打算不理莫琛了?”米娜戳了戳她,“那墨墨怎麼辦?”
安如初苦笑,“誰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看他對白漫漫的態度如何了。”
“依我看,莫琛對於白漫漫其實也就只有那點恩情而已,你也別想太多了,最近他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他對你和墨墨都是真心實意的,如果這一次他真的可以幫墨墨報仇,你也嘗試着放下吧!和他和好,對於你和墨墨,都是最好的選擇。”米娜寬慰道。
“看情況吧!現在說什麼都爲時過早,不是麼?”安如初側過臉,笑着看了米娜一眼,那笑容看起來卻是帶着悽然和苦澀的。
米娜嘆了一聲,對於她和莫琛的事情,也是愛莫能助,只能在心裡爲這對患難夫妻祈禱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傾城就打了電話過來,說言律師已經提交了訴訟書,就等着法院那邊的說法了。
“嗯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傾城。”安如初笑着道謝,但心底總有些不安,但也說不上爲什麼,就是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顧傾城溫柔笑道:“和我就不必客氣了,你開心就好。在法院走流程的期間,你也別想太多,結果肯定會是好的,放心吧!”
“嗯,我會的。”安如初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沉重,總有種不良的預感,但她沒有和顧傾城說,畢竟這只是她的第六感罷了。
顧傾城聽她語氣並不太歡快,以爲她是因爲莫琛的事情心情不好,便沒有和她聊太久,囑咐了幾句保重的話,便掛了電話。
安如初將電話一丟,躺在牀上發了一會兒呆,心裡還是悶得慌,好像被什麼壓住了似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越發覺得不安,難道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忽地想到了什麼,安如初一下就從牀上彈了起來,直接衝到了墨墨的房間。
然而,在看到墨墨安靜的睡顏時,她才一口氣鬆了下來,輕輕拍了拍胸口,蹲在了牀邊,怔怔地看住了牀上那睡得正香的小人兒。
臉蛋肉嘟嘟,白嫩嫩,五官精緻如精心雕刻的藝術品,在被窩裡沉睡的時候,安靜美好,讓人覺得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這麼漂亮好看的小孩兒啊!還那麼聰明懂事,怎麼她就那麼幸運能夠擁有他呢?而有些人,怎麼就那麼狠毒,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一看到墨墨頭上還纏着紗布的腦袋,她便覺得心疼得不行,擡手,輕輕撫摸着他瓷白的臉龐,低聲道:“寶貝兒,只要你好好的,媽咪做什麼都願意,但如果有人要傷害你,那麼媽咪就算拼命也不會放過!”
她幾乎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了墨墨身上,他的存在就是她走下去的動力,倘若他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她也就倒下了!
剛纔如此不安,她真的害怕是墨墨有什麼事,但現在看着他睡得香甜,也就安心了。
她想,大概是自己最近太過於關注案情,都變得有些神經質了。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一切都會好好的。
在牀邊看了墨墨一會兒,她幫墨墨掖好了被子,才踮着腳輕輕地出了門。
一走出來,恰好看見莫琛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安如初微微一怔,愣在了原地,放在門邊上的手都忘了收回來。
廚房裡的男人只穿了白色襯衣,西裝外套脫了放在客套,他挽着襯衫衣袖,圍着小碎花圍裙,動作熟稔地在廚房裡穿梭。
明明那樣霸道冷厲的一個大總裁,應該是和這種事情格格不入的,但是他看起來卻絲毫沒有違和感,陽光籠罩下,平日裡的棱角冷厲也柔和了下來,有種公子溫如玉的親切感。
安如初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男人是迷人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若要說最理想的老公,莫過於這一種類型的。
若不是因爲墨墨的事情,她想她此刻也會被迷得神魂顛倒。
“安安,你起來了?去洗漱,等會就可以吃早餐了。”莫琛剛好一回頭,便看見了她站在門口想什麼出了神。
安如初冷淡地嗯了一聲,也沒有拒絕,大概是已經習慣了他忽然地出現,默默的照顧。
莫琛看她沒有很牴觸,心情明朗了許多,嘴角的弧度微微揚了揚,於是又多加了一些料。
等到安如初洗漱出來,看到的便是桌子上那一大碗滿滿都是配菜的麪條,什麼冬菇火腿雞蛋蔬菜等等,豐富得好像不要錢似的。
“吃吧!不然等會要糊了。”莫琛拍了拍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安如初看了他一眼,在他最遠的對角坐下了,莫琛臉上的笑微微一滯,眸底隱約掠過了一絲落寞。
但他很快就將那負面的情緒壓了下去,將麪條推到安如初的面前,用小碗裝好,細心地道:“小心燙,慢點吃。”
安如初很順從,他給什麼,她便乖乖地接了,但是沒有道謝,也不和他講話,甚至連個眼神交匯都懶得給他。
好幾次莫琛想和她說話,但一看到她那副冷淡的樣子,便把到嘴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也罷!既然她還是不肯原諒他,那麼他就用行動來證明,終究有一天,她總會看到他的苦心。
也許,這一天可能有些久遠。
莫琛心底長長嘆息,也不再嘗試與安如初交談,低頭,安靜地吃着自己的面。安如初也是頭也不擡,小口小口地吃,明明那麼豐富的早餐,到了嘴裡卻味同爵蠟。
就這樣,同一房間裡,同一餐桌上,兩個人沉默着,安靜地吃着面,沒有一言半語,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原本是同牀共枕的兩人,竟然會到這種無話可說的地步,說來也讓人嘆惋。
十分鐘過後,安如初忽然站了起來,冷冰冰地丟了一句“飽了”,轉身就走開了。
莫琛看了看她,神色無奈,也隨便吃了幾口就沒有再吃了,這樣的氣氛,誰能吃得下?
臨走前,莫琛還去墨墨的房間看了看,呆了幾分鐘才肯走,似乎已經成爲了習慣,每天不看看他便覺得有些不踏實。
安如初最近沒有上班,賦閒在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這一天她一直覺得不安,竟然連午覺都沒有睡着。
翻來覆去之時,顧傾城的電話卻忽然打了過來,她心想着可能是法院那邊有回覆了,連忙接了電話。
顧傾城的語氣有些焦急,語速飛快,“如初,事情可能有點糟糕。公安局有人去自首,自己招供說是傷害墨墨的兇手!把白漫漫撇的一乾二淨!”
安如初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到了牀上,“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