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季老太爺病逝(二)

季莫北臉色倏然一變,立馬蹦奔上前。

“爺爺……爺爺”

他激動的從地上扶起季老太爺。而季老太爺的臉此時已經變成豬肝色了,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粗細,以前那矍鑠的臉,此時也痛苦的皺成一團。

“莫……莫北……我是真的爲……你好!”他艱難的咬着字,聲音也越來越輕,“蘇蔓……真的不適合你……”說完想說的話,季老太爺已經大口大口的喘氣了,到最後,他更是直接昏迷過去。

“爺爺!”季莫北眼眶一紅,焦急的抱起季老大爺,就手足無措的要往門口衝。幸好被芳嫂給攔住了,芳嫂也勸道,“莫北,我已經打了救護電話,救護車很快的就會來的。”

現在的季莫北像是一隻在荒野裡迷了路的野獸,他惶恐、他着急、他恐懼……他抱着季老太爺的身子卻不知道要怎麼辦。

救護車很快的就停在季家大宅前,季莫北跟上了救護車,和醫務人員一起到了醫院。等季老大爺快要被推入急救室時,他激動的抓住一個護士的手,懇求道,“護士小姐,請你們一定要經理救救我爺爺……只要我爺爺能安全的度過難關……我一定會有重謝的……”

相貌俊逸的他,此時早就沒有了平日裡的淡漠。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希望自己的爺爺不要出事。

芳嫂也一起來了。她在一邊看季莫北這副模樣,連忙上前拉住他。“莫北,護士小姐要進去幫忙,我們還是在這裡等消息吧。”

季莫北雖然不捨,但還是放開了那護士小姐的手。手術室的那扇門被緩緩的闔住,季莫北覺得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刻往下沉了沉。

他整個人焦急不安的在走廊外徘徊,兩條好看的眉毛也緊緊的糾結在一起。

一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手術室的那盞燈依舊沒有滅掉。靜謐的走廊裡,季莫北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偶爾有護士出來,他便上前抓住小護士的手,詢問他有關季老太爺的事情。可護士小姐都只是搖搖頭,一副無可奉告的意思。

季莫北的眼眶開始泛起血絲,他從口袋裡摸索出一根又一根的煙,煩躁的吸着。嫋嫋的白煙中,急救室裡的哪站燈終於滅掉了,手術室裡的門也被人從裡面打開。

季莫北趕緊扔掉手裡的香菸,衝到醫生面前,“醫生,我爺爺怎麼樣了?”他神情激憤的問道。

那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搖了搖頭,嘆息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可是季老先生他的心臟現在很虛弱……你們作爲他的親人,先進去看他最後一面吧。”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突然向季莫北襲擊而來。季莫北身子輕顫了顫,感覺到他目光所看到的東西都在高速的運轉着。他紅着眼睛抓住醫生的領子,“都是你

們不盡心我爺爺他白天時還好好的,怎麼可能……不一定是你們不用心的

去救我爺爺……”

季莫北幾乎是扯着尖利的嗓子在喊着。他實在是難以接受之前還跟他說話的爺爺很快就要離世的事實,他拼命的抓住醫生的領子,一雙鳳眸都泛着冷凝的氣息,這一刻的他,整個人像是用一整塊冰雕刻而成。

那醫生也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給懾到了。搖着頭,惶恐的重複了剛纔的話,“季先生,季老太爺的年事畢竟已高……我們已經是盡力了……”

“什麼叫你們已經盡力了……我不管,反正我爺爺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他的聲音冰冷無情,刺得的場中人肌膚髮疼。

芳嫂抹着眼淚,苦口婆心的勸說着,“莫北……你不要再爲難醫生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看下老太爺吧……老太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芳嫂話說到末尾時,臉上已經滿是眼淚了。

而這句話也似尖刀一般刺進季莫北的心窩。只見季莫北臉上的神情一凝,恍了恍神後,他終於還是放開了醫生的衣領。

芳嫂擦了一把眼淚,伸手扯着他進了手術室。手術室裡,季老太爺極爲虛弱的躺在冰冷的病牀上。季莫北看到這一幕,鼻子一酸,眼淚已經無聲的流了出來。

“老太爺!”芳嫂極爲努力的壓制下心中的痛楚。

病牀上的季老太爺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呼喚聲,幽幽的轉醒。他一雙渾濁的眼睛此時格外的澄亮,眸子在場中兩人身上晃了晃,張嘴努力的說了幾個字。

“爺爺!”季莫北默默的擦拭掉臉上的淚珠後,輕輕的湊上前,將自己的耳畔附在他的嘴邊。

季老太爺無力的說着,目光囧囧的盯着季莫北。

“爺爺,你是想見心潔嗎?我們已經打電話給她了,她跟溫卿良在外面。不過應該很快就到了。”季莫北俊逸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惶,趕緊的解釋着。

季老太爺聽到他的解釋,眼皮動了動,又極爲困難的說道,“好……我等……她”

這四個字給季莫北太大的觸動了,他眼眶一熱,又一串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他不想讓季老太爺看到,連忙伸手去擦,可是眼淚卻是越擦越多,最後他乾脆悲慟的哭起來。

“爺爺,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說話……都是我的錯。”

他心裡自責的幾乎想要撞牆。如果不是他剛纔用激烈的話來刺激他的爺爺,他的爺爺也不會躺在病牀上了。

季老太爺的瞳孔慢慢的有些渙散,呼吸開始又困難起來了。他顫悠悠的伸出他的手,季莫北見狀,連忙伸出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季老太爺的那隻手。

“莫,莫北……你答、答應、我……不、不能、不能娶……蘇蔓,那個女人……他斷斷續續的說完話,一隻手就非常用力的按住季莫北那隻修長的手。似乎季莫北不答應他,他就是死不瞑目。

季莫北實在是不明白季老太爺爲什麼會那麼的討厭蘇蔓。但此時此景,他能做的事情,只有咬咽的點下頭。

“好,爺爺,我答應你!”他悲切的說着,眼裡的眼淚堆砌的更加的洶涌。

季老太爺像是了了一件心事一般,極輕極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是大口大口的喘氣,一張臉也被痛苦的神情給佔據着。

“莫北,你答應……答應過我的……”

他又是牟足全力,用悚然的聲音說着。

季莫北重重的點點頭,“爺爺,我答應你了。”

病房門這個時候突然被人推進來。一陣冷風颳過來。下一秒,季心潔和溫卿良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季心潔看到病牀上的季老太爺,眼淚嘩嘩的往下流,隨即的就一頭撲向病牀。

“爺爺!爺爺!”季心潔喊着。

可季老太爺此時卻已經聽不見她的呼喊聲了,他在得到了季莫北的承諾後,眼皮緩緩的闔上,就連握着季莫北的那一隻手也無力的往下一垂。

“爺爺!”季莫北怔怔的望着那隻手,回過神後的他,立刻去看牀邊的那臺心電儀。心電儀上的數字峰值已經平成了一條直線。

季莫北只覺得眼前一晃,天和地都要塌陷下去了。他突然嘶聲裂肺的大喊起來。“爺爺,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娶蘇蔓的,求你了!你快醒醒吧!爺爺!我答應你了,你快醒來吧……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想着娶蘇蔓了……求求你了,快醒來吧!”

他的嚎聲悲切而淒厲,失雜着太多的無奈。

芳嫂也在這個時候大哭了起來。而季心潔也似乎明白了什麼,匍匐在季老太爺身上也傷心的哭了出來。

溫卿良嘆了口氣後,懷着沉重的心情走上前。他伸手扶起季心潔,季心潔落進溫卿良的懷裡,更加悲傷的哭泣起來。

溫卿良輕拍了拍她的身子,轉頭對同樣一臉悲慟的季莫北安慰道,“莫北,節哀。以後季家還得靠你去撐。”作爲季家的女婿,他對季老太爺沒有多少的感情。不過看到自己的小妻子難過,他心裡也難免的傷感起來。

沈安林也在半個小時後從溫卿良那裡知道了季老太爺離世的消息。此時的沈安林正在努力的配合着醫生做肌腱運動。聽到季老太爺離世的消息,他心裡一陣爽快,馬上就發短信給蘇蔓。

蘇蔓一行人剛下飛機,剛打開手機的她,也看到了沈安林發給她的消息。

看到季老太爺離世的消息,她心裡沉了沉,有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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