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斂翻動手上的文件,說:“你不用管,我需要一段婚姻,你有意見?”
看着唐斂一副冰山臉,夏繁錦懷疑他精神分裂,一會兒笑得像妖孽,一會兒說話都帶冰渣子。
夏繁錦心裡嗤笑,牽強的理由。
不管他要做什麼,不要牽扯到她就好了。
某一天她想起自己如今的心理時,只覺得自己天真得可以,兀自以爲可以在這樣的事情中完美抽身,卻不知是自己一腳踩進了泥潭裡。
路途遙遠,夏繁錦拿了一牀疊得整齊的毛毯蓋上,睡覺。
看着窗外,一片藍白,心裡想的卻是一年多前,自己根本沒有想過會被如此的鉅債纏身。
十二年前,父母過世的時候,她才十歲,什麼都不懂,只知道那時候是公司第二大股東的大伯父打了一場官司,後來,他就坐進了以前她爸爸的辦公室。
律師說,爸爸把股份轉給了他,他成了公司最大的股東,也是公司的董事。
她也因爲年齡太小,寄住在大伯父大伯母家裡,吃穿用度卻都要看大伯母的眼色。
她上高中起便開始自己賺零花錢,到了大學時她進了一家雜誌色,時間不長,但是已經有了不小的成績。
畢業前一年,公司出現了大危機,最後宣告破產,欠了銀行七千多萬的債。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爸爸並沒有把股份給大伯父。
爸爸的遺囑上是把所有動產和不動產全部轉到她名下,大伯父是她的代理人,等她成年,就正式成爲公司法人代表,這所有的一切,都由她繼承。
她成年了,大伯父卻不僅沒有告訴她遺囑的事,還收買了負責爸爸遺囑的律師一起隱瞞,直到最後破產,債務自然全部都要由她這個法人代表承擔!
如此想來,她也能想通了,有血緣的親人都能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何況是跟她認識區區三年的蕭潛。
這一年多,她過得很疲倦,前天晚上的事,更象是一把刀,砍倒了她最後的支撐。
夏繁錦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再醒來已經抵達拉斯維加斯。
世界著名的罪惡之城。
飛機正在降低飛行高度,從這個角度,幾乎可以俯瞰整個拉斯維加斯。
到的時候是拉斯維加斯的凌晨,這座被沙漠和隔壁包圍的不夜城卻依舊霓虹閃爍,整個城市瀰漫着一種夜夜盡歡的氣氛。
這裡也是著名的快餐式結婚天堂,登記所二十四小時提供服務,只需提供護照,雙方簽字,在教堂舉辦婚禮便可獲得結婚證明。
不過唐斂和夏繁錦都不願舉辦婚禮,唐斂使用特殊通道,簽完字沒一會兒便拿到了結婚證。
從飛機落地,到拿到結婚證,前前後後一個小時。
夏繁錦:“……”
第一次結婚竟然這麼隨便。
走出登記所,前面停了一輛黑色最新款保時捷轎車,一名中年美籍司機坐在駕駛座。
唐斂率先拉開車門,看着還站在登記所門口,捏着結婚證,雙眼微微發神的夏繁錦,唐斂斂眉,“還愣着幹什麼?還要在這兒拍照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