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
商致霍地從機器後面的椅子上站起來,劇本被他到三米開外。
“夏繁錦你搞什麼?臉部管理功能失調了嗎?”商致揭開棒球帽,臉色能擰出水一樣,“才加了幾天班你就累了?做演員沒有敬業精神就早點該幹嘛幹嘛去。”
夏繁錦想反駁也找不到話說,畢竟他是導演,他是權威,而她覺得這幾天自己已經全心投入了,並沒有不妥的地方。
池譯也感到不解,夏繁錦現在這樣的狀態,和詮釋出來的感情都是剛剛好了,商導卻吹毛求疵,處處挑刺。
今天溫麗莎也來了影視城,坐在一邊,看到夏繁錦今天第三次被訓,也爲她感到不忿,現在已經一點過了,夏繁錦凌晨四點過收工,睡了四個小時,從早上起來到現在還沒有吃一頓飯,就吃了幾塊餅乾充飢。
拍個戲何必這麼折磨人,又不是特種兵訓練。
“先吃飯。”商致手一揮,扭頭走進了自己的臨時工作室。
夏繁錦揉了揉太陽穴,走到旁邊,溫麗莎把盒飯遞給她。
關切地問:“會不會吃不消啊?連續都四五天了。”
夏繁錦搖搖頭,拔了一口飯,“沒事,誰不是這樣熬過來夏繁錦不甚在意的說,只是覺得商致這幾天怪怪的,挑刺挑得也太頻繁了,她也就只當做商致要求很高了。
倒是唐斂,這幾天他跟她生氣來着,一說到要通宵趕戲的事,他就冷臉,而且有時候太忙了,一天打一通電話也說不了幾句話。
“你是不是得罪了商致了啊?”明顯的從香港回來之後,商致脾氣大了很多,要求又高了不少,特別是感覺特別針對夏繁錦。
夏繁錦遲疑,“沒有吧。”
轉而她想起了那天在香港吃飯的事,他說的那些話,她真沒有當真,第二天是因爲和唐斂一起被他胖到了,所以覺得有些尷尬。
他應該不會當真吧,那天晚上?
而且他知道了她和唐斂的事,也並沒有多話的說什麼。
“算了,吃飯吧。”
吃完飯,夏繁錦去了趟洗手間,路上偶遇從洗手間出來的商致,他看了夏繁錦一眼,皺了皺眉頭,很嫌棄的樣子。
夏繁錦叫住他,“商導,你對我是不是有意見啊?”
商致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我對你能有什麼意見。”
語氣冷冷淡淡的,但是沒有不正常,和他平常的態度差不多,他可能只是拍戲的時候,暴躁了一點。
夏繁錦哦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走了兩步又被商致喊住。
WWW•ттκan•¢ ○
“你和他的事,你怎麼沒早告訴我?”
夏繁錦,“……我無緣無故爲什麼要告訴你?”夏繁錦摸不着頭腦。
商致咬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我就不會勾搭有婦之夫。”
夏繁錦淡淡的語塞,感情他是自己覺得跟她說了那番話覺得膈應?
卻聽見他繼續說:“不過還挺刺激的,我喜歡。”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商致挑了挑眉,“我能誤會什麼?反正你和唐斂是沒結果的。”
夏繁錦怔愣,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已經漸漸走遠。
腦海中是他最後的那句話反正你和唐斂是沒結果的。
她記得最開始溫麗莎知道的時候,表達的也是這樣的想法,難道在他們眼裡她和唐斂就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簡單的交集過後就要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似乎是沒人相信他們是認真的。
她最開始也不是太篤定,後來,她覺得應該一試。
愛情總是讓人瘋狂,多少人的想法都是,趁年輕,要瘋狂一次。
唐斂會是她的瘋狂還是細水長流?
因爲商致這一插曲,夏繁錦想到了很多事,心情很複雜。
下午,夏繁錦難得地沒有被商致找麻煩,順利的完成了這幾天以來的小高潮鏡頭,其中不乏宏達的場面,最折騰人。
“收工吧。”
商致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如釋重負般,開始約人出去玩,這還是第一次,劇組所有人都沒有夜戲,因爲連着趕了幾天,劇組的人精力有限,需要休息,否則真的要吃不消了。
夏繁錦給唐斂打了個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
“喂,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她聽見電話那邊,他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着公式化的口吻,“出去接個電話,你們繼續。”
夏繁錦聽見他交代的聲音,想他應該在開會,過了一會兒,她問:“打擾到你了?”
“打都打擾了,晚上沒夜戲了?”唐斂淡淡一問。
“一起吃飯。”唐斂說着,夏繁錦聽見了一聲打火機的聲音,應該是他點燃了煙。
夏繁錦低聲囑咐,“少抽點菸吧。”
唐斂沒有回答,而是問她:“晚上在哪兒吃飯?”
“隨便吧。”其實夏繁錦連着幾天,每天睡眠時間都沒有超過五小時,之前漲起來的一兩公斤,在這幾天全瘦下去,反而比沒長胖之前還要瘦些,眼睛下面還有黑眼圈,只是拍戲上裝的時候遮住了看不出來,一卸了妝就非常明顯。
“我今天有會,可能要晚點,”唐斂幾天來陰鬱的心情,得了暫時的好轉,說話聲音也不再那麼冷硬,隨意了很多,“張嬸買了菜,你先做飯。”
夏繁錦掛了電話,呼出一口氣,眼睛因爲沒有睡好而酸澀得很。
她揉了揉眼睛,正準備離開化妝間,齊優馨和池譯從門外探進頭來,問她:“小夏,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皇廷啊?導演請客。”
夏繁錦笑了笑,“我今天有事,就不去了,你們盡情的玩吧。”
池譯眼神曖昧地看着她,“戀愛了?”
夏繁錦扯了扯嘴角,只說:“沒有的事,跟朋友約好吃個飯,也是太久沒休息了,想好好睡一覺。”
兩人聞言也沒有再追問,一起離開了。
夏繁錦到了影視城的停車場取車,自己的車放在這兒好幾天了,鋪了一層灰。
直接開車去了銀灘,夏繁錦路上爲了避免被狗仔跟蹤,刻意留意了後視鏡,沒有發現異常,便放心了。
殊不知,她的車拐進銀灘的時候,不遠處的綠化帶旁,停着一輛越野車,車上的人舉起相機“咔咔咔”地拍了一系列照片。
夏繁錦換了鞋進屋,想先到樓上客臥去找一身家居服換上,結果發現客臥裡她的衣服都不見了。
她之前有一兩套自己穿過的衣服在這裡,還有些沒有拆吊牌。
夏繁錦靈光一閃,轉身拐進主臥,到主臥的更衣室裡,發現自己的衣服分門別類地和他的衣服放在一起。
耳朵一燙,夏繁錦捂着發熱的臉,都是他挪過來的?
唐斂並不是會做這些的人,關係漸漸改變之後,她似乎發現了唐斂許多不爲人知的一面,至少是從來沒在她面前表現過的另一面。
下樓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八點了,她也挽起袖子,着手準備晚餐,從冰箱裡挑出寫食材。
另一邊也淘好米,放進電飯鍋裡。
將圍裙圍到身上的時候,夏繁錦手下的動作突然頓了頓,心裡忽然生出一陣悵然。
現在的生活,是不是太平靜太安逸了?
平靜是好事,可她卻覺得不安寧。
她甩了甩腦袋,這纔剛開始就有這種想法,是不是太慫了?
可自己的身份和唐斂的身份並不如普通人那般簡單,她似乎還從來沒想過被公之於衆了會引起怎樣的輿論和猜測。
一時間想到這些事,夏繁錦才發現她很多事都沒有考慮過,都是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
可不都是這樣的嗎?走一步算一步,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
或許是因爲一個人呆着,四周突然安靜了,想得也更多了,心情並不如來之前那樣輕快,頗有庸人自擾的感覺。
夏繁錦揉了揉有些突突跳的太陽穴,拿起菜刀開始切菜。
夏繁錦是被吻醒的,她做好了飯菜,已經快九點了,唐斂還沒有回來,她就先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後來趴在抱枕上就睡着了。
脣上傳來溫熱的氣息,夏繁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是他,看了看牆上的壁鐘,才睡了不到半小時,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模糊不清地說:“回來了?飯做好了,應該還沒涼,你看看要是涼了我幫你熱一下再吃。”她很困,睡着了就不想再醒來,眼皮直打架。
“很困嗎?”唐斂蹲在沙發邊,端詳着她年輕秀氣的臉龐,眼睛下面青黑的一片,看來是很久沒有休息好了。
夏繁錦其實都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麼,基本靠本能在回答。
身邊沒了聲音,夏繁錦睡意漸深。
沒一會兒,感到身體騰空,被抱進了熟悉又溫暖的懷抱,她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着。
過了許久,她隱約聽見浴室裡有水聲傳來,身下是柔軟塌陷的牀墊,她翻了個身,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在唐斂的懷裡。
他的下巴冒出淡淡的青茬,正抵在她的額頭,身上是她熟悉的味道,清新,還有早上的慵懶。
她醒了的同時,唐斂也醒了,夏繁錦想起昨晚自己先睡着了,張口就問他:“你昨晚吃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