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錦聞聲揉了揉眼睛,說:“剛纔發完短信,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壁鐘,已經快十二點了,她睡了快一個小時。
或許是因爲受傷了緣故,她老是覺得很困,明明中午已經睡了午覺,一到晚上,眼皮又開始打架。
她吃過飯洗了澡,見唐斂還沒有回來,今晚發生的事讓她感到擔憂,也不知道唐斂到了唐家會發生什麼事,又困又忐忑,所以給他發了個短信,在等他的回信時,就已經睡着了。
唐斂看着她惺忪的睡眼,知道她的確很困,他回來的時候,她手裡還拿着手機。
他抿脣不做聲,粗粒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臉頰。
夏繁錦稍微清醒了一些,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還有屬於女人的香水味,但是並沒有沾在他的衣服上,味道很淡,她知道他沒有找女人。
不過,一聯想,她就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喝酒了?”
唐斂應聲,夏繁錦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她能理解,男人之間聚會談事,去那種地方在所難免。
她不能,也沒有權利限制他。
夏繁錦一笑,故意湊到他身上,動着鼻子問了問,“有味道。”
唐斂看了一眼她狡黠的表情,自然知道她說的味道是什麼。
微微挑眉,饒有興味的說:“吃醋了?”
夏繁錦故作無所謂,“爲什麼要吃醋。”
唐斂只是低低的笑了一聲,嘴角一邊的酒窩又若隱若現,夏繁錦看着心動,忍不住對着他已經消失的酒窩的位置親了一口。
抱着他的脖子說:“以後喝了酒就別開車了。”
唐斂不免深深地看向她,一愣,他其實喝得並不多,總共兩杯不到,這點酒精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影響。
以前深夜的時候,他也常常喝了酒一個人開車回家,他喝酒不上臉,深夜執勤的交警又不多,對“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這種限制xing的交通規則並沒有真正的遵守過。
不過這幾年,這種情況有所改善,隨着年齡的增長,沉斂穩重了些,某些想法也有微妙的變化,近幾年他要開車的時候,一般不會喝得太過。
但是夏繁錦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正是某些細節,更表現出她的在乎。
唐斂摸着她的鬢髮,嗯了一聲。
很輕,但是分量很足,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承諾,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她負責。
最近很久,唐斂都沒有出去喝過酒,一般都是下班或者加班之後,直接回銀灘。
深夜出去喝酒,還是近來頭一回。
而原因,她也是知道的。
沉默了幾秒,夏繁錦對上他微微出神的視線,輕聲的說:“你媽媽的東西……我放在一樓的置物間了。”
唐斂摸着她臉的手頓了頓,盯着她的臉好久,眼睛裡是她看不懂的內容。
她不知道他這樣的反應是生氣還是什麼,所以靜靜地等着他的迴應。
良久,他從她身上起來,又只是嗯了一聲。
不過唐斂的沉默寡言,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今晚兩人的興致都不高,耳鬢廝磨了一會兒之後才暫時忘記了晚上的種種。
可夏繁錦的話,似乎又讓氣氛有些微妙。
唐斂起了身,彎腰手放在她的腰和腿彎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夏繁錦習慣性地摟住他的脖子。
上樓的時候,唐斂抱着她一邊走一邊說:“最近瘦了。”
夏繁錦靠在他的肩上,眯着眼睛,精神懨懨,“嗯。”
她拍戲的時候,有時中午只能隨便吃點東西,便當又難吃,一來二去,真正進了肚子的東西很少,再加上一忙碌,不瘦那就奇怪了。
也估計是這個原因,她工作時神經緊繃,一放鬆之後,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夏繁錦藉着樓梯的燈光,看着他的側臉,近乎迷戀的眼神。
曾經,她根本想都不曾想過會跟這樣的男人有交集,而她現在正被他抱在懷裡,她喜歡他的同時,他也珍視她,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感情來得美好?
不過正因爲他曾是遙不可及的虛幻,所以她有時候會擔心,怕這只是黃粱一夢。
醒來之後,她又是一無所有的夏繁錦。
相處的時間越久,他的情緒已經能夠直接感染到她了,這樣下去是越來越濃烈的無法割捨。
她想,她什麼時候也開始站進了患得患失的隊列裡?
不過這倒是讓她應承了她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句話,好像突然有了軟肋,也突然有了鎧甲。
雖然很矯情,但是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
夏繁錦心怦怦的跳,心裡突然間的千迴百轉,抵不過一絲心跳的柔軟。
察覺到她突然的沉默,唐斂轉頭看着她,“怎麼了?”
夏繁錦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肩膀,埋首在他的胸前,咕噥了一聲,“沒什麼。”
抱回房間的路上,東想西想,沾上柔軟的牀鋪時,翻了個身,很就又睡過去了。
可能是因爲心裡老是想着一些事,夏繁錦想睡,卻睡得並不安穩。
她醒了,半眯着眼睛摸了摸身邊,冰涼的一片,身旁的被子還整整齊齊的,並沒有睡過的痕跡。
她環視了一圈房間裡,落地臺燈關了,只亮着兩盞壁燈,光線微弱,是適合睡眠的亮度。
夏繁錦突然聽見細微的水聲,但是並不是從浴室裡傳來的,浴室的門也打開,裡面沒人。
該不會是……
夏繁錦立刻清醒了些,趿着拖鞋跳着到陽臺邊往下看,愣了愣。
冷風吹來讓她打了個寒戰。
她轉身跑進衣帽間裡拿了件大衣披上,穿過與客廳相連的後門,走到後院的露天泳池邊,別墅屋檐的燈被打開着,但是泳池周圍的照明燈卻黯淡無光。
水面由近及遠,由藍到黑,呈現出遞進式的視覺色感。
偌大的泳池最盡頭處,已經籠罩在黑暗中。
一道修長的身形從那頭緩緩游過來,就像一條流暢的天際線,劃破黑暗而來。
午夜的風更加刺骨淒厲,過了“倒春寒”,天氣纔剛開始有回暖的跡象,夏繁錦站在岸上都不得不緊緊裹着身上的大衣。
唐斂在水下注意到了岸上的人,在到了這邊的盡頭後,從水中站起,雙手撐着岸邊,輕鬆跳了上來。
水珠順着他的肌理往下滴流,黑色的子彈短褲,全身的肌肉都在運動過後越發張弛有致,性感又健碩,但卻不想健身教練那樣誇張,非常的勻稱。
他短髮被打溼貼在額際,水珠流過他深邃立體的五官,夏繁錦看見他皺緊了眉頭,本就冷硬的臉上,表情更加不悅。
他走向她,沉聲說:“下來幹什麼?不嫌冷。”
夏繁錦將搭在白色躺椅上的浴巾給他,那裡還搭了一件他的浴袍。
唐斂接過,擦拭着身上。
然後穿上夏繁錦手裡舉着的睡袍,看着她的腳,唐斂一言不發的將她抱起來往裡面走去。
還一邊說:“這麼晚折騰什麼?”
夏繁錦一到他懷裡,冷得縮了縮脖子,“冷。”
雖然隔着睡袍布料,夏繁錦手擱在他的胸前,手心裡都是陣陣涼意。
“我纔要問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下來做什麼?”
唐斂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降火。”
夏繁錦一愣,待反應過來他說什麼之後,抿着脣朝他的腹肌上揍了一拳,“耍流氓……”
浴室裡的水聲漸漸停了,夏繁錦裹着被子,卻漸漸沒了睡意。
沒過一會兒,唐斂洗完澡出來,她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還不睡?”唐斂動了動喉嚨,帶着喑啞。
夏繁錦仰頭,額頭正抵着他的下巴,刻意避開了她額頭那又青又腫的包。
他硬硬的胡茬有些扎人,唐斂已經閉上了眼睛,夏繁錦捏着他胸前睡袍的布料,睜着眼睛很久,還是沒有告訴他她看了他媽媽最後一篇日記的事。
第二天早上,夏繁錦理所當然地晚起了,醒來時,唐斂已經去了公司。
接下來的幾天裡,唐斂回來得都很晚,公司裡的事,似乎很忙。
她這幾天晚上總是很早就困了,他要是實在太晚了,就會讓她早點睡。
而夏繁錦也沒有再外出,安安心心的呆在別墅裡養傷,通常扭傷好得總比骨折這類嚴重傷筋動骨的傷好得快得多。
接近一週的時間,她走路已經沒什麼問題,額頭上的包也已經不明顯了。
這天傍晚,張嬸在做飯,夏繁錦慢慢走着到銀灘的休閒公園去轉轉。
這是小區內的人造公園,娛樂健身器材齊全,還有假山和涼亭,面積寬廣,並且在公園裡裡外外設了二十幾條長凳。
公園四周毗鄰網球、籃球場、和棒球場,並且還有設有帶環形跑道的綠茵場。
作爲小區內的休閒場所,還是很不錯的,設施齊全又優質。
所以每到傍晚時分,就是這裡是人最多的時候,這裡的環境比外面的公共公園好得多,不少人出來散步,還有帶着孩子出來玩的。
之前每次回家的時候都要從公園旁邊經過,不過夏繁錦從未來這裡散過步,因爲基本沒有時間。
而唐斂幾乎也不會出來,別墅裡有專門的健身房,他打網球一般都是和他的朋友約在外面打,更多的時候估計是打高爾夫。
夏繁錦出來的時候手裡抱了個保溫杯,坐在長凳上,看着不遠處有一對大概三歲左右的混血雙胞胎女孩兒跟父母一起在盪鞦韆,媽媽是外國人。
看着幸福的一家人,夏繁錦心裡微動,從那次在香港,唐斂知道她吃事後藥之後,每次都戴了套,雖然他總是擰着眉,但還是顧慮了她的想法。
其實她是不確定,唐斂到底想不想要孩子,雖然他說過有了就生下來之類的話……
總之她是覺得現在還太早了一點,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在現在要孩子,加上很多外界不穩定因素……
不過,女人總是感性生物,看着面前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夏繁錦竟生出了,她和唐斂要是有了孩子會是怎樣的想法。
小時候,她爸媽還沒出事之前,她看見漂亮的雙胞胎時,很羨慕,問過她爸爸,“爲什麼你和媽媽沒有生一對雙胞胎?我想要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姐妹。”
爸爸表情很悵然,那會兒她不懂,但他的原話是:“雙胞胎,可遇不可求。世界上也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其實現在社會,科技發達了,很多夫妻會藉助醫療技術達成生雙胞胎的願望,但這畢竟違背了生物法則,夏繁錦覺得孩子生下來多少不是那麼健康。
那邊,一名小女孩看見了夏繁錦在看他們,孩子的心理總是那麼簡單又討喜,咧着嘴角朝她揮手,咯咯咯的笑得如銀鈴般悅耳。
夏繁錦看着她跑遠,真是無比喜歡,不自覺地就笑彎了嘴角。
突然,她感受到背後有一道強烈的目光,轉身,正望進了他漆黑平靜的眼裡。
夏繁錦起身,“今天怎麼這麼早?”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後面的,她竟然都沒有感覺到。
他穿着一身家居服,非常休閒的打扮。
“事情處理完了。”唐斂一句話也讓她很安心,將她拉着往回走。
像散步一樣,踱着步子,這樣休閒的時候,對兩個人來說都很少。
剛走出公園,網球場裡出來一道熒光綠的身影,揹着網球拍,慢跑着離他們越來越近。
實在是因爲那抹顏色太扎眼,夏繁錦扭頭看去,隨着人越來越近,夏繁錦心裡瞬間呵呵了兩聲,不得不感嘆,地球終歸是圓的,該碰見的始終逃不掉。
那人跑過來,也注意到了站在路邊的一男一女,擡起頭來的時候,眉梢一挑,顯然是感到意外。
“喲,這不是我緋聞的女主角嗎?”他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充滿了調侃,看着夏繁錦身邊站着的高大男人,頓時就瞭然,似笑非笑的說:“看來我是給別人當了冤大頭啊。”
這人正是上次跟夏繁錦一前一後開車進了銀灘,結果就被狗仔拍到的娛樂圈富二代,天王宋北然。
一時見面,夏繁錦倍感尷尬,唐斂卻像沒事人一樣,本來就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因爲上次的烏龍緋聞事件,才正眼瞧了他一眼,招呼都沒打一聲,淡淡扭過頭,轉頭拉着夏繁錦就要走。
夏繁錦扯住他的手,壓低聲音說:“你幹嘛呀?”
唐斂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鬆開了手,但是也沒有一個人離開,而是站在她身邊,但情緒很明顯不高。
夏繁錦對宋北然說:“上次的事,不好意思,造成了你的困擾。”
“沒關係,不過,”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夏繁錦又才繼續說:“有人倒是因爲這件事,很多天沒理我了,還希望你下次看見她,幫我解釋解釋。”
“我?”夏繁錦反手指着自己的鼻樑,“你的那什麼,我認識嗎?”
宋北然擡了擡眼皮,“齊優馨,你們不是一個劇組的嗎?”
她看上次齊優馨的反應,還以爲是齊優馨暗戀宋北然呢。
夏繁錦這麼一想,作爲一個女人,潛伏在靈魂深處的八卦陡然滋生,不由得多問了一句,“她是你女朋友嗎?”
宋北然上下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太多了。”說完就揹着網球拍,慢跑着離開了。
夏繁錦,“……”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說一下又不會死。
唐斂看着她扯着嘴角嫌棄的樣子,淡淡地問:“什麼路人甲乙丙丁你都要八卦一下?”
“別人能八卦我,我怎麼就不能八卦別人了?”夏繁錦說完又覺得幼稚,揮了揮手,拉着他回去了。
走了一段路,夏繁錦發現唐斂好像時不時地往她肚子看。
“你看什麼?”夏繁錦用手指按了按眼角。
他轉過了頭看着前方,淡淡說了聲,“沒什麼。”然後徑自一人走在了前面。
唐斂穿着一身休閒裝,夕陽披落在他寬厚的肩膀上,鍍了一層金色。
夏繁錦頓了頓腳步,追上去走在他身邊,看着他的側臉,鼻樑輪廓英挺,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更顯立體。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爲什麼老是往她的肚子看,他估計是看到了剛纔她坐着和小孩子揮手的那一幕。
夏繁錦低頭看着路,一路沉默了。
兩人進屋,張嬸剛好把最後一道菜擺上桌。
晚上吃完飯,唐斂上樓進了書房,夏繁錦在客廳裡看了會兒電視,剛給溫麗莎打完電話,商致又打電話進來。
她接起,“商導。”
商致頓了頓,“挺客氣的。”
夏繁錦呵呵笑了兩聲,“那天還忘了跟你道謝呢。”
“我要是說,我打這通電話就是讓你道謝的呢?”
夏繁錦一愣,轉而笑着說了聲謝謝。
沒想到竟然換來了商致一聲嗤笑,夏繁錦蹙了蹙眉,並未深究他什麼意思。
頓時冷場。
商致隔了一會兒才說,“傷好了沒有?好了就趕緊來開工。”
夏繁錦驀地一聽見他這語氣,就像是沒有良心的工頭,催促帶傷的民工,趕緊的別休息了,快點來給我賺錢!
夏繁錦心裡好笑,還是正正經經地回答他:“後天就能來了。”
令夏繁錦出乎意料的是,商致竟然很有骨氣的說了一個嗯字後果斷掛了電話。
竟然有唐斂的風格……
唐斂今天回來得早並不是因爲事情處理完了,而是他把公司的事轉移到了書房處理。
這幾天大多時候他回來夏繁錦已經睡着了,早上他離開的時候她還沒有醒。
完全錯開了見面的時間。
他從書房回到主臥的時候,臥室裡只點着落地臺燈,光線朦朧,牀上人兒,正裹成一團已經睡着了。
臥室牀頭的沙發上,擺放着一件疊好的睡袍,還有換洗的短褲。
他站在牀邊,端詳着她安靜的睡顏,揉了揉眉心,拿起衣服進了浴室。
夏繁錦第二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灰色厚重的窗簾擋住了陽光,臥室裡的光線並不明亮。
她眯着眼睛從被子裡伸出手拿過手機,順便看了一眼旁邊的鬧鐘,又已經九點了。
“喂,繁錦。”她接通電話,馮嘉娜輕快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
馮嘉娜給她打電話原來是因爲她回國了,給她帶了幾套護膚品,讓她出來拿,順便吃個飯。
夏繁錦磨蹭着出門,到約定的商場時剛好快到中午。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這裡遇見了蕭潛。
兩人一起從地下停車場上樓,電梯到四樓的時候停了,外面有人要進來。
馮嘉娜正笑着和夏繁錦說在美國的事,驟然擡眼看到電梯外並肩而立的兩個人時,聲音戛然而止,變成了涼涼的低諷。
“巧啊,金童玉女。”
夏繁錦本來正低着頭,沒有注意,聽見馮嘉娜的話,下意識擡頭,正好對上了蕭潛幽深的目光。
然後很自然地轉開了視線,就像不認識他一樣。
視線瞟過旁邊的楚萊,她臉色並不算好,有些蒼白,化的淡妝,遮不住她稍顯灰敗的臉色,而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那眼神,看得她很不舒服。
馮嘉娜擰着眉毛,自然注意到了楚萊的眼神。
她看向楚萊和蕭潛,怪聲怪氣地說:“電梯人滿了,兩位繞道。”
說這就按了關門鍵,電梯緩緩合上,卻在快要關閉的時候,被一隻手給擋開了。
蕭潛拉着楚萊就要進來,她卻不動,牽強地扯着嘴角,笑着看向他,“我不想乘電梯了,我要走自動扶梯。”
蕭潛頭也沒回,徑直就要往電梯裡走。
楚萊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你還記得早上答應過我爸什麼?你媽的囑咐你忘了嗎?”
蕭潛猛地回頭狠厲的看着她,楚萊笑容加深,像一朵蒼白的向日葵,“你瞪我也沒用。”
說完轉身往自動扶梯的方向走去。
沒走多遠,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蕭潛幾步上前,攔住了她,“楚萊,你以爲搬出你爸我媽有什麼用?”
“自然有用,你不是乖乖的跟出來了嗎?”楚萊眼尾上挑,看着他,心中空蕩,同時卻有一股莫名的快意。
“我明天就要回美國了,至少也要半個月纔回來,既然你媽已經表明態度,想讓我進門,說要對我好,你既然沒有反駁,那說明你也答應了。”她冷笑了一聲,平靜的表情裡藏匿着病態般的猙獰,她的語氣依舊囂張跋扈。
“在我走之前,最好把媒體那關過了,免得外面說三道四,給你扣上個‘爲了小三對親身骨肉冷漠無情的負心漢’的罪名。爲了你們蕭家,你裝裝樣子也得擺出一副笑臉纔是,至少讓外界的人以爲我們感情很好。”
蕭潛握緊了拳頭,額際青筋暴起,“你休想進蕭家的門。”
“那可由不得你。”
楚萊說完,勝利一笑轉身,她感到了病態一般的痛苦和快感,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將自己變爲行屍走肉,操控着一具血肉之軀。
在樓上一家餐廳落座,馮嘉娜看了一眼夏繁錦,一邊點單一邊說:“挺倒胃口的,楚萊那張臉再擦厚一層粉,估計會像只喪屍。”
【六千送四百,奮戰到了天明,我覺得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麼了,畢竟還是挺明顯的呵呵噠。嗯,就醬。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