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沒有忘記,自己此時最應該做的,是別在乎。
經過早上這麼一鬧,夏繁錦睡意全無。起牀洗漱,換了身衣服。然後拉開了窗簾,像強迫症患者一樣,自己慢慢的將被子鋪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
早上的陽光還不算毒辣,照進臥室裡,將這熟悉的擺設裝潢,映襯得格外溫馨。
夏繁錦背光立在窗臺邊,腳下是陽光的倒影,看着這樣一副光景,她怔怔了一瞬間,心中密密麻麻的複雜。
收拾好一切下樓,唐斂吃完早餐,剛走了沒一會兒。她其實是故意在樓上磨蹭了那麼長的時間,就是爲了不想要跟他同時出現在飯桌上。
張嬸收拾好了桌子,把看見她下來了,也沒有表現出多驚訝的樣子,估計是昨晚就聽到了動靜,知道她回來了,也可能剛纔唐斂給她交代過了。
張嬸親切的招呼她,“夏小姐,快來吃早飯啊。”
說完就進了廚房,將早飯一一擺上桌,夏繁錦笑着應了一聲,然後扶着肚子慢慢走下樓梯,到了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吃完早飯,夏繁錦上樓去了書房坐着,正愁不知道幹什麼,想給馮嘉娜打個電話的時候,手機還沒拿起來,商致就打電話進來了。
“喂。”夏繁錦拿着手機坐在了書房的柔軟沙發上。
“跟唐斂怎麼樣了?”
商致的聲音一出,夏繁錦就疑惑的蹙了蹙眉,商致說話,特別是這種直白的話語,都會帶着一種吊兒郎當似笑非笑的懶散,可是這次,他說話,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更像是在疑慮什麼,還有些沉重。
夏繁錦表情也變得不自然,乾笑了兩聲,“這麼早打電話什麼事啊?就爲了這個?”
“嗯……就是隨口先問問的。”隔着電話,夏繁錦也猜不出他的表情,就覺得他今天似乎與其也挺凝重的。
夏繁錦心中怎麼會不覺得奇怪,商致就像變了一個性子一樣,他突然用這樣死了寵物,今天下葬的口吻問她這種問題,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更加深沉,說的話更是讓人不怎麼搞得懂。
夏繁錦暫時沒有多說什麼,低垂着腦袋,低聲說了句:
她說完,突然發現商致那頭沒了聲音。
商致那邊沉默了一秒鐘,夏繁錦不由自主的有一種呼吸都凝滯了的感覺。
“圖謀不軌?”商致反問,緊接着,低沉的嗓音說:“哦,剛好,我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讓我幫你查得事情,我差不多……已經查到了。”
夏繁錦一聽,有些淡淡的激動在胸腔裡醞釀而成,可是她想起他的語氣,總是挺猶疑的,難道是有什麼問題?
“都……查到了嗎?”
“嗯,差不多了。”商致拿着手機,聽着聽筒那邊的細膩清晰,音調略微有些上調的聲音,不知道她知道了會怎麼想。
“你讓我查的,楚茉菁最近的動向,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商致從頭到尾沒有笑意的聲音,這時候輕笑了一聲,似乎在替她覺得解氣。
夏繁錦半眯着眼睛反問,“哪兒?”
“監獄。”
夏繁錦頓時愣住了。
她以爲商致會說楚茉菁回美國了,並且沒有回來的跡象。這是她理想的答案,楚茉菁永遠不要馬蚤擾她的生活,這就是最大的驚喜。
可是,她沒想到楚茉菁竟然在進監獄了,可是……可是楚茉菁不是m國的合法公民嗎?
她這麼想着,也就問出來了。
商致:
夏繁錦整個人都還沉浸在剛聽說楚茉菁進監獄的時候那種怔怔的狀態。
商致繼續道:“還有你那次出事前後兩天,她接觸的人中的確有蕭潛,而且還有另外一個來自歐洲的催眠師,曾經是一個恐怖組織的人,後來被全世界通緝,正是因爲他手裡拿得那個就是催眠你的工具:水龍曜。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楚茉菁從非法入境到被抓之前,所有的一切住宿,包括其他,大多數都是唐晉給他安排的……”
“所以,楚茉菁這次果然是跟唐晉有牽扯。”商致話未說完,夏繁錦已經喃喃了一句。
也越發覺得事態複雜,蕭潛和唐晉都被捲入其中,都脫不了干係,那麼,唐斂呢?
她心中有了一個大膽,但是不確定的想法,是不是唐斂一開始就在假裝,假裝不相信她,假裝跟她有矛盾?可是,爲什麼商致沒有說起這件事是不是和他有關?
就像能猜透她的心思想法,商致說:“據說去酒店將楚茉菁親手抓獲的,是首長級的上校,凌肅。”
“凌肅?”夏繁錦心中一咯噔,“他……”是唐斂的朋友啊。
夏繁錦越想下去,越覺得頭皮發麻,事態凌亂不堪,這件事中。她暫時沒有出聲,聽筒那邊,商致似乎在故意給她時間思考,也沉默着。
夏繁錦稍微理了理思緒,所以,當初她和蕭潛真的是被催眠了,確鑿無誤,然而這背後,是唐晉在操控,只爲了對付唐斂?
那麼,凌肅和唐斂的關係,親自出面去抓一個頂着三個罪名的女人,自然是看在唐斂的面子上。所以唐斂一直是在反擊。所以,那次催眠的事,他將她禁足在別墅,是不是都是因爲……
商致聽她許久都沒有迴應,不知道她一個人想什麼想這麼久,又想起自己在讓人去查的時候發現的問題,說:“還有,我忘了告訴你,我還發現了一些比較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