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白意和墨玉的時候,夏繁錦有些驚訝。品 書 網
當初白意離開的時候,說要來看小辣椒,還會帶墨玉來,但是接近一年了,都沒有任何的消息,突然的登門拜訪,讓夏繁錦有些吃驚。
不,應該說吃驚的是,看着她們漸漸從臉上撕下的面具。
“墨玉最近惹上了些麻煩,還怕牽連你們,所以我們都戴了一層面具,你沒嚇着吧?”白意笑嘻嘻的說。
夏繁錦一臉我能不被嚇着嗎的表情。
不過,夏繁錦知道,若是有擺脫不掉,並且會牽連到她們母女的危險,白意便萬萬不會在這種時候來這裡。
撕下了面具的墨玉,那張面帶笑意的臉還是那般精緻絕美,風情萬種的桃花眼微微輕佻,夏繁錦上次見過之後便已經記憶深刻。
墨玉朝夏繁錦點頭打過招呼。
白意看了看還未收拾乾淨的客廳,有些狼藉。
她輕聲問:“小辣椒呢?”
夏繁錦指了指樓上,“睡着了,剛睡下一會兒。”
白意有些失落,垮了垮臉,“這女娃怎麼又在睡?”
墨玉輕嗤了一聲:“大姐,你能不能看看現在幾點了,小孩子能跟你這種熬幾個通宵最多長几顆痘痘的成年人比嗎”
白意假裝瞪了她一眼。
又求夏繁錦讓她們去看看小辣椒。
墨玉上次也就看過一次照片,這十來個月,一直有事纏身,組織前不久跟慕家的事才告一段落。
因爲上次總部被炸,如水死了,葉涼有些失控,慕家那邊一直不肯先退讓,因爲葉涼壞了他們的計劃,讓慕沉瓜分“北門”的想法落空,還聯合了部分政府,葉涼便直接上了幾部轟炸機去轟了慕家的總部。
同時,國際輿論壓力越來越大,不少中立國家也開始出手對兩方進行鎮壓,這樣三方對峙的情況便一直持續了很久,國際上眼看壓不下兩方的勢力,只好簽署“和平”協定。
所謂的“和平”協定不過是讓兩方休戰,不然對各國的發展會造成嚴重的影響。
不少歐洲國家羣衆也發起了抗議。
葉涼和慕沉都知道目前形勢如果繼續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而且持續的對壘,讓兩方都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基本上能用兩敗俱傷來形容了,而且有些黨派和組織已經蠢蠢欲動,想要趁機爬上位當老大,所以葉涼和慕沉最終都選擇了退讓,平息這件事,各自回去修復勢力。
墨玉作爲身手佔極大優勢的女人,便在這段時間裡成了處理某些叛變政要和反叛黨派的零頭娘子軍。
至於白意嘛,外界知道她的人太少,主要是她除了催眠,身手基本是菜鳥級別,當初葉涼一開始就有意隱藏她的存在,所以這段時間裡,白意一邊緬懷着顧如水,一邊天南地北的玩兒,又一次去了埃及,還出了些邪乎的事,差點喪命,幸好遇見了當時在那兒執行任務的墨玉將她給帶了回來。
之前她也怕被人發現行蹤,所以一直沒敢來找夏繁錦母女,這次事情差不多平息了,墨玉也開始休假了,兩人經過法國的時候便決定來探望探望夏繁錦母女。
夏繁錦沒有問太多外界的情況,畢竟唐斂當時也是涉事人之一,她應該是不想聽到有關於這方面的信息。
顧如水便只告訴她,現在外面一切都風平浪靜了,其他的便再沒有多說。
白意和墨玉輕手輕腳跟在夏繁錦身後去房間裡看小辣椒,白意當時就被她這軟萌樣給萌化了,恨不得抱着她親個夠。
看得出來墨玉也是喜歡得很,盯着那小粉糰子一直嘖嘖有聲的感嘆,“長大也是禍水一枚啊。”
只是,白意覺得奇怪,“她爲什麼這麼小啊,一歲的孩子怎麼會這麼小……我記得上次我看到她,她也很小一隻。”
“先天不足吧,以後大點會長回來的。”墨玉其實也不怎麼了解,只是憑感覺說。
白意很遺憾,這個時候不能抱到小辣椒,便決定在這裡歇一萬,一定要明天看到活蹦亂跳的小辣椒之後才離開。
夏繁錦自然沒有意見,立刻安排了客房給她們住下。
白意洗完澡過來找夏繁錦拿了吹風機離開的時候,本想說什麼,握着門把的時候,欲言又止。
夏繁錦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也有遲疑餓時候,便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白意咬了咬脣,“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想問,你一個人帶着孩子,會累嗎?而且你馬上要碩士生考試了,到時候考上了,你要一邊學習,然後一邊帶孩子,你有沒有後悔過?”
其實她想問的是,她有沒有覺得無助過,畢竟一個家庭,沒有男人……和孩子的爸爸曾經愛得深又傷的深。
倒不是說她看低了女人,白意覺得女人獨立是好事,可是像夏繁錦這種女人,還有她自己,本身都是渴望家庭的。
“後悔?”只見夏繁錦微微擰了擰眉,又笑了,“現在有小辣椒我沒那麼多時間去後悔,而且我也不會後悔。要是沒有孩子,我現在是孤身一人,可能每天也像具行屍走肉一樣活着,一邊企望新生活,一邊又紮在過去出不來,那樣只會痛苦,說不定抑鬱症更加嚴重,說不定我還有自殺傾向,有很多種可能,但絕對不是想現在這樣看着孩子就很滿足,還能規劃接下來的生活。”
白意懂了,對於夏繁錦來說,小辣椒是帶她走出曾經的關鍵,或許是這個孩子才讓她重新活過來。
後悔?這個詞於她而言,從未存在過,又或許只存在於曾經。
白意抱了抱夏繁錦,“以後我和墨玉會經常來看小辣椒的,要是你到別的地方學習,記得告訴我。”
白意把自己私人的電話號碼留給了夏繁錦。
夏繁錦失笑,“你上次也說會經常來看她,不過你的經常就是一年一次?”
白意,“……那,那是因爲我們有事嘛。”
夏繁錦和白意之間,似乎是因爲中間有顧如水做了一個紐帶的作用,讓兩人的關係毫無阻礙,飛速前進。白意是因爲要替如水照顧姐姐,而且她對夏繁錦的第一眼眼緣就很不錯,所以跟她合得來,而夏繁錦也是因爲白意是如水的朋友,加上帶她找回了孩子,好感噗噗噗的往上升。
要是換做以前,知道了白意是葉涼的妹妹的話,夏繁錦可能是如下反應:恐怖分子的妹妹?哦,我們只是平凡人,再見。
也可能是因爲唐斂的緣故,她以前也接觸了一些這類型的人,知道了一些這種事,所以便不再覺得遙遠陌生又避諱不及。
夏繁錦一直在自己的臥室裡安了一張嬰兒牀,讓小辣椒睡在這裡,她給小辣椒佈置了一間嬰兒房,但是一直沒讓她單獨去住,白意離開後,夏繁錦扶在牀邊,看着小辣椒酣睡的臉。
其實她的生日應該是八小時以後,因爲有時差,但也在同一天之內了。
一年前,也是晚上這個時候,她在順產的時候用盡了力氣,還是無法分娩,到最後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她很絕望的想,她不會讓孩子胎死腹中的。
都說生孩子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夏繁錦才明白,原來不只是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孩子也是。
這天a市,st國際大廈,總裁辦公室,在窗前站着一個高大但卻略微瘦削的背影。
席業推開門送文件進來,便看見了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男人。
今年九月底的陽光幾乎隱匿在了陰雲之下,他的身影被暗光籠罩了一層落寞的光輝。
或許不該說落寞,應該是顯得蕭寂。
“唐總,文件送來了。”席業聲音帶着一股子隱隱的嘆息。
“放那兒。”男人低沉的聲音照樣低沉而冷硬,不帶一絲感情,只是多了些病態的喑啞。
席業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看了一眼桌上已經涼了的白水和一瓶白盒藥物,提醒道:“唐總,別忘了吃藥啊。”
這都過了中午好一會兒了,席業嘆了一聲,每次都要提醒才肯吃藥,當真是不把身體當回事。
那邊的唐斂沒有應聲。
席業突然想起一件事,“唐總,今天您舅舅和舅母帶着兒子去銀灘了,你看看晚上要不要早點回去?畢竟,今天是……”
“嗯。”唐斂沉着聲,話並不多,淡淡應道。
席業轉身離開關上了門。
唐斂看着窗外,盯着某個地方看了好久,才收回視線。
那張瘦得棱角格外分明的臉上,高高的眉骨下,眼眶有些凹陷,臉色也還泛着一種不正常的蒼白,原本合身的手工西裝,此時穿在身上也顯得稍稍寬鬆。
但就他整個人而言,那股凌厲的氣勢不減反增,他隻手抄袋坐到皮椅上,拿起鋼筆準備看文件,無意之間才注意到了放在桌邊的那瓶藥和水。
他視線本來已經收回,又突然間想起了席業剛纔說的事,才擰着眉倒出兩粒藥,吞進去後,抿了一口水。
繼續若無其事的辦公。
畢竟,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