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馮嘉娜手裡還推着一個深藍色的嬰兒車。
夏繁錦看着身材淺粉色大衣下,身材略顯豐腴的她,越來越有女人的味道,或許是因爲生了孩子不到一年的緣故。
馮嘉娜遠遠的看見了夏繁錦,朝她揮了揮手,才小心避過障礙物,推着嬰兒車到了卡座旁。
“你個沒心沒肺的,四年不見了,漂亮了啊!活得很瀟灑是不是?”馮嘉娜一走進就不往數落夏繁錦。
她將包放在一旁,在沙發上坐下,看夏繁錦往嬰兒車裡看,“給我看看你兒子唄。”
“等等哈,剛纔睡着了,我看看醒了沒有。”馮嘉娜笑着伸手去撩嬰兒車的簾子,因爲稍微胖了點,笑起來,臉頰兩側的蘋果肌很明顯。
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種母性的氣息,閃爍着爲人妻爲人母的喜悅。
有一點夏繁錦可以確定,馮嘉娜現在很幸福,愛人和家庭給她的幸福。
“誒?醒了。”馮嘉娜撩開簾子,小傢伙肉嘟嘟的手正抵着臉打着哈欠。
馮嘉娜將他抱了出來,讓他半躺在自己懷裡。
“他叫什麼名字啊?”孩子小小的很可愛,皮膚又嫩氣,每個動作都有一種自然的萌態,很容易讓人喜歡。
夏繁錦想到了九個月大的小辣椒,那身材嬌小得,跟馮嘉娜這白白胖胖的兒子沒法比,懷夏小時候也是很小一隻的。
馮嘉娜用手指點了點孩子的鼻子,說:“叫杜璽嘉。”
夏繁錦一聽就樂了。
“呵,杜‘喜’嘉呢。”夏繁錦笑着打趣她。
馮嘉娜嬌嗔的橫了她一眼,“你兒子還叫唐懷夏呢。”
“好好好,你兒子是杜逸笙取的吧?”
“當然了,你覺得我是會取這種俗氣名字的人嗎?”馮嘉娜理所當然的唸叨,“男人取名字永遠這麼沒水平,你看看你兒子那名字,跟我家這個也差不多,你看杜逸笙和唐斂,看起來不會是取這種名字的人吧!”
“不過我看你倒是樂在其中。”夏繁錦笑得彎起脣角,珊瑚色的口紅,讓她看起來面色很是紅潤漂亮,再加上她穿着白色的毛衣,淺灰色的大衣,越顯年輕,絲毫不像是個已經結婚生子的27歲女人。
對於馮嘉娜打趣懷夏名字的事倒也不置可否,畢竟,多聽幾遍,她還是挺喜歡的。
不過她不明白爲什麼商致和唐斂都不喜歡小辣椒的中文名,楚兒,很難聽嗎?
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還記得唐斂很是嫌棄。
打了幾個哈欠,小璽嘉也不哭,好像是沒了睡意,慵懶的睜着一雙晶亮的黑眸瞅着夏繁錦,然後左看看右看看。
一會兒咿咿呀呀的說幾聲。
“在學說話了嗎?”夏繁錦看着小傢伙,隔着桌子伸手去逗他。
爸爸‘兩個字,只是因爲’爸‘的音比較好發而已最後卻只會叫爸爸。
“吃醋吃到孩子身上啦?”
夏繁錦走到馮嘉娜身邊去坐下,想抱一抱這小小的奶糰子。
“認生嗎?”
“還好,你抱抱看。”馮嘉娜將杜璽嘉交給夏繁錦。
他倒好,只要將他抱得舒服,在誰懷裡,他都一副慵懶的享受模樣。也不哭鬧,就踢踢腳動動手什麼的。
“你帶着孩子怎麼過來的?”
“杜逸笙送我過來的。”
夏繁錦奇怪,“我聽麗莎姐說,杜逸笙不是回美國了嗎?”
“今天剛過來。”
“一刻也離不開啊?”夏繁錦用手肘撞了撞她,調侃說道。
馮嘉娜嘴上不在意的切了一聲,不過愉悅都表現在臉上了。
許久不見,又是昔日好友,重聚在一起,自然就有說不完的話,聊聊這幾年的生活,聊聊育兒經。
這個時候聽馮嘉娜說起,夏繁錦這才知道,馮嘉娜當初和杜逸笙分開了兩年的時間。也就在她離開後沒多久,馮嘉娜去了意大利,說是去深造,不過就是去療傷的。
當初杜逸笙喜歡了秦柔很多年,兩人都互相有好感,卻因爲種種誤會,感情無疾而終。那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後來是馮嘉娜先動心的,她懷孕那段時間,馮嘉娜經常美國a市兩頭跑。
但是她還是忍受不了自己在做了那麼多努力之後,杜逸笙心裡始終有一個比她更重要的女人存在。
本來已經心灰意冷回a市重新開始,但是杜逸笙又追了回來。馮嘉娜性格很討喜,在感情方面又無所畏懼一往直前,只要是她喜歡的人,她可以爲他做任何事。不過她也是個女人,當自己的感情始終得不到迴應後,她也會傷心。
杜逸笙雖說對娜娜也動了心思,不過一碰到和秦柔有關的事,似乎他的那點動心便消失無蹤。
知道馮嘉娜徹底在他生活中消失,不留一絲痕跡後,他才發現馮嘉娜這三個字早已滲入骨髓。
在那次娜娜來馬里布看她,回了a市後就沒再聯繫杜逸笙,似乎當時她也說了狠話,杜逸笙那段時間也沒來找她。
再找到她,聽到的卻是她離開a市的消息,娜娜的爸媽也不告訴杜逸笙她到底去哪兒了。
後來一邊忙着“北門”和唐斂的事,一邊找馮嘉娜,最後是溫麗莎看不下去,才告訴他,馮嘉娜去了意大利。
馮嘉娜說,杜逸笙找到她的時候,向她求婚了。
只是短暫的感情經歷,確實也讓她傷怕了,她沒敢答應,怕那只是杜逸笙一時受不了原本在生活中的人突然消失了而已。
她覺得這是男人的通病,可能只是她之前一直纏着他,在他周圍徘徊,突然沒了她,他僅僅是不習慣而已。既然他當初會因爲另一個女人藐視她做的一切,那以後也可能會後悔他今天做出的決定。
所以她說,你走,兩年之後,如果你覺得你還喜歡我,在給我戒指,並且在這兩年之內不準出現在她面前。
杜逸笙當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不過也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而已,真的喜歡一個人,忍得住兩年不見她?
馮嘉娜確實沒看見過杜逸笙,不過後來杜逸笙將戒指套在她手指上後,才告訴她,這兩年,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讓人偷偷拍下來了。而且!這個不要臉的,在她租的公寓裡安了不下十個針孔攝像頭,全方位無死角監視她的生活,甚至連浴室裡都有!而且還配了一把她公寓的鑰匙,偶爾會偷偷趁她睡着了潛進房間裡,看她一晚上。
雖說看她一晚上這件事,馮嘉娜有那麼一瞬間的感動,不過當時她確實把戒指取下來扔進太平洋的心都有了。
這種男人,跟狐狸的唯一差別就只有外形!
披着人皮的老狐狸!
“不過,這不也證明了他對你是真心的嗎?要是不夠愛你,肯爲你花這麼多心思?要是真的愛你,錯過你的兩年,該有多可惜?所以,總的來說,其實你也是開心的吧?”
說中了馮嘉娜的心事,馮嘉娜不好意思的瞪了她一眼。
“既然你能這麼想,那唐斂可錯過了你四年,你有沒想過,他有多可惜?而且不僅是可惜,唐斂剛醒來那段時間,找你都要找瘋了,杜逸笙說他生病呢,有時候他舅舅和杜逸笙偶爾還會幫他處理一些公司的事。他那時候身體又很差,怕他負荷不了。”馮嘉娜瞅着夏繁錦垂下的眼瞼,就知道她肯定也是心疼了。
“是我不想讓他找到,也沒想到會重新跟他在一起……”
既然在別人身上都能想到的事,她又怎麼會想不到。
連別人都知道他那些時候多難熬,而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他當初差點在病牀上醒不過來的人。
夏繁錦怕自己一個失神把孩子捏疼,纔沒有讓自己想下去。
想下去,她會難受。
唐斂從未給她說過這些。
“唉,現在也別想這些過去的事了,都過去了過去了過去了……”馮嘉娜興許是見夏繁錦表情有些黯淡了,現在一切都在迴歸正軌了,也沒必要再去提起往事,徒傷悲。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去領證復婚?”馮嘉娜轉移了話題。
夏繁錦擡起眼眸,淡淡的杏眸裡蘊着笑,“怎麼都在問我這個問題。”
“說明問這個問題的人也想你們趕緊把事情了結了,少了後顧之憂嘛!”
後顧之憂?
唐斂也是這樣想的嗎?少些後顧之憂?怕再出現意外,怕她再離開?
“過些日子就去。”
“你在等什麼?”馮嘉娜用勺子挖了一口放在手邊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夏繁錦看着窗外,高樓林立,對面的商業寫字樓,被密密麻麻的格子玻璃覆蓋。
不得不說,被這麼多人問起的時候,她都要忘記自己到底在等什麼了。
“我覺得,應該是我想給自己一個定心丸吧,以前那次就是太倉促了,結果不盡人意,而這一次我不想那麼倉促,我和他才定下來……”
“那都是過去了,現在已經苦盡甘來你知不知道?”馮嘉娜大概知道夏繁錦的擔憂了,她拍了拍夏繁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