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聽到電話裡面,宿管阿姨說周正已經被警方帶走的時候,李佳玉就面色如土冷汗之下。
而在聽到學校竟然直接將周正請退,並且周正還供出了自己這個共犯,也將會受到同樣的嚴懲之時,她的小腿不停發顫。
她好不容易纔考入了金陵醫科大學這所漢江省的名校,再過一年就要畢業了,若是在這時候被請退,那麼一輩子可以說就完蛋了。
到時候家裡人怎麼看自己,外面的人知曉自己有這樣的前科,又會怎麼看自己?
她現在追悔莫及,根本不應該一時鬼迷心竅,就做出了這樣的事。
也恨極了周正,明明事先說了,讓自己只要負責拍視頻,若是出了什麼事絕對不會供出自己,但是現在真出了事立馬就把自己給供了出來。
“施喜……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恐懼得就連說話聲音都帶着哭腔,就像是溺水之人努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抓住施喜的手腕哀求道:“救救我!要是被學校辭退了,我就真的沒臉見人了!你是受害者,只要你和學校方面求情,校方一定會饒過我的!”
見到對方親口承認了是她所爲,取得了決定性證據的施喜也不僞裝了,先前的震驚、憤怒和痛心表情全都消失不見。
她面無表情看着抓着自己手臂苦苦哀求,眼淚鼻涕橫流狼狽不堪的李佳玉,然後將自己的手臂抽出,朝後退了一步。
“幫你求情?爲什麼呢?”她冷聲問。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麼?不堪從剛進大學時起,我們就已經在一起了,到現在已經三年了,現在能夠救我的就只有你了!”
“朋友?那請問在你偷拍我的視頻想要毀了我一生時,怎麼沒有想起我們是朋友呢?你應該很清楚你這視頻流傳出去,對於一個女性是怎樣的一種傷害吧?你現在哭泣流淚,只是因爲事情敗露害怕受到懲治,如果這件事一直未曾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你根本不會有內疚和悲傷,如今所流的,不過是虛僞的鱷魚的眼淚罷了。”
施喜話語頓了頓,用五味陳雜的複雜眼神看着面前求饒的李佳玉:“……所以,我們以前是朋友,但自從你做出那樣的行爲開始,就早已不是了。”
“噗通!”
見到施喜還不肯爲自己求情,李佳玉直接跪倒在地討饒,想要藉此裝可憐打動對方。
“唉,你這又是何必呢?若是以前的施喜,估計早就心軟答應你了吧,可是現在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在這世上,人總要爲自己的錯誤行爲而付出代價的,這纔不失這社會的公正與和平!
以前我曾看到過一句話,當時還覺得挺中二的,現在卻覺得頗有道理,那句話是‘只有抱有被射殺的覺悟,才能資格對他人舉起槍’。
既然你決定做了超乎道德與法律外的事,那麼心裡就應該會有承擔這份惡果的覺悟,李佳玉你明白麼?”
“施喜你還不肯原諒我麼?我可以給你磕頭,磕一百個一千個都行!”
“就算你磕一百萬個,磕到海枯石爛,我都不會爲你站出來求情的,你還是自己去找警方和學校方面主動請罪,爭取能夠得到寬大處理吧!”
“想不到施喜你竟然這麼蛇蠍心腸,我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爲什麼你還不肯原諒放過我?難道你真的要毀了我纔開心麼!”
見到自己都已經跪下了,施喜還不肯鬆口原諒自己爲自己求饒,李佳玉也從一開始的哭泣求饒,變成了現在的理直氣壯與憤怒,就差直接破口大罵了。
“呵,我爲什麼要原諒你?”
施喜用一種看待睿智的目光看着對方:“就算你再怎麼哭泣再怎麼下跪求饒,那些鑄成的過錯和我受到的傷害都不會得到彌補,作爲受害者的我,有着不原諒的權利!
你難道以爲四海之內皆是你爹媽,誰都會把你當個三百斤的孩子,犯了錯只要可憐兮兮哭一哭鬧一鬧,別人就會不計前嫌寬宏大量原諒你?別天真了!”
若是對方一直求饒哭泣懺悔,施喜還會心稍微那麼軟一下。
而現在,看到對方理直氣壯的模樣,施喜也覺得很是輕鬆,沒有任何的負擔了。
這時候她想起曾經看過的法制頻道,那些犯了法的犯人,在被抓捕在警方面前,哪一個不哭得情真意切懺悔話語說得感天動地,什麼家中孩子還小家中母親年老之類的……看了的確很可憐。
那時候就常有人跳出來,巴拉巴拉一大堆用輿論去逼迫受害者去原諒對方,說對方都這麼可憐了,如果不原諒就是沒有人性什麼的。
純粹慷他人之慨的道德綁架,白蓮聖母。
這些人在警方面前開始可憐了,可是在違法犯罪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可憐啊?尋思着好像也沒有人拿着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非要逼着他們去做那些違法犯罪的事情啊?
應該可憐的,不是那些明明安分守己,卻遭受飛來橫禍的無辜受害者嗎?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作爲受害者的施喜,雖然剛剛在大禮堂裡的演講很好,獲得了很多人的支持,但是她就從此相安無事了麼?
絕不可能的!
以後她的餘生,都會籠罩在這件事的陰影裡。
在這信息高度發達的現在社會裡,不管她是身在學校,還是未來進入了社會工作,都會有人在背後指點指點評頭論足。
好在她現在已經看開了,可以不用去理會這些流言蜚語,但是假若未曾看開呢?
若是心裡承受能力差的姑娘,要麼去躲到某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度過餘生,要麼就以極端的方式自我結束性命了。
“你若是喜歡跪,就在這裡跪着吧,我要先走了。作爲曾經的朋友,給你最後一句忠告吧,如果你真心悔悟了自身過錯,所要做的應該是去自首然後努力贖罪,贖完罪後好好重新做人!”
丟下這句話,施喜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回到宿舍,將早已打包整理好的行李箱拿走,然後她便拖着行李箱離開了宿舍,朝着學校大門走去。
她之前便已經做好決定了,發生了這樣的事,還是搬離學校宿舍去校外找個便宜的租房住好了。
憑自己打零工賺的錢,應該能夠勉強維持。
從今日起,便是她的另一段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