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雪說我對她有企圖,我笑了笑說:“你今天晚上都說了兩遍,我要企圖你了。可是我企了麼,圖了麼?不過,你要是下面給我吃的話,我認爲這就算我的企圖了。”
“嘭!”
我的話沒說完,她就踹了我一腳,一邊往臥室走,一邊說:“流氓,別以爲我聽不懂你的話,想佔我便宜,你死了這條心吧……還冒充段子手。”
她說完,又重重的關上了臥室的門。
臥槽,不就是說她下面給我吃麼?至於我就流氓了?還段子手?
哎,不對啊,我怎麼琢磨我那句話,好像真有問題呢……
第二天,沈思雪早早的去了花店,我在家裡一直睡到了十點才起牀。
洗漱完畢,我想了想,今天就不去上班了,還是給自己放個假吧,反正這公司對於我來說,可去可不去,說不定哪天我就辭職了,這也說不好。
我來到了大街上,一個商場一個商場的逛着,心裡想着,以前沒錢的時候,看到一百多塊的衣服,心裡都捨不得,想着買些地攤貨就好了。
可是現在,身上的銀行卡讓我的底氣十足,所以怎麼也要給自己添身高檔的衣服。
最後,我選中了一家商場,不過商場的外面,有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正坐在臺階上,那個小孩的身上,還穿着一件病號衣,看我經過了,一直盯着我看。
那個小孩挺好玩的,這讓我的心情特別的好,於是,突然感慨有錢就是好,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這不,剛進商場,就看中了一套休閒裝。
“這衣服多少錢?”我指着那套衣服,問店員。
“你問這衣服是麼?”那個店員伸着手,介紹道:“這是今年的新款,而且是我們店長隆重推薦的。價格不高不低,就八百五十九元。”
就八百五十九?一套休閒裝而已,似乎有點小貴啊,於是我說:“有點貴了啊,你們這打折不?”
這個店員聽我這麼一說,她的眼睛突然像是有了問題似的,因爲剎那間,她就斜着眼睛看我,不對,好像斜的有點多。
“我在這呢!”我朝她招手,生怕她看不到我在哪。
“看見你了!”她整理了下那套衣服,說:“出門坐五路公交車二十分鐘就到玉恆路了,那邊好多擺地攤的,一套休閒服,大概四五十元就能買到了。”
這是明擺着怕我買不起,浪費她時間的,我不喜歡她這種態度,所以在心裡哼了一聲,指着好幾件高檔的衣服,說:“這,這,這……我都要了,等下現金刷卡。”
她的眼睛還是有點斜,不過比剛纔好點,只是她沒說話,看臉上的表情,應該是認爲我在開玩笑。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還是怎麼的?”我掏出了銀行卡晃了晃。
我的話剛說完,她的眼睛就不再斜了,正視着我說:“你確定都要了?”
“對!我全部都要了……”我很鄭重的告訴她,然後去付款,拿了小票回來。
店員看我的眼神,已經接近羨慕了,如果我再待下去的話,她一定會過來,問我要電話號碼,或者裝作扭到了腳,然後趴在了我的懷裡……
於是,我提着衣服,匆匆地走出了商場。不過商場外面,那個女人和小男孩,還坐在臺階上。
“媽,我的病能治好不?”那個小男孩一邊吃着一根薯條,一邊問着他媽媽。
我放慢了腳步,扭動看着那個小男孩,不知道他生了什麼病?
“能!能治好。等你吃完了薯條,我們回家睡一覺,就好了。”那個女的斬釘截鐵的說着,只不過能看見她的眼圈裡,正有着淚珠在打轉。
那個小男孩,揮舞了下手中的薯條,笑着說道:“媽媽騙人,剛纔那個白大褂子的叔叔都說了,我還要做一次手術才能好……”他說到這裡,“嘎嘣”的咬了口薯條,又繼續道:“可是爺爺說家裡沒錢了……媽媽,這個薯條我以後都不吃了,我保證……”
那個女人聽到這裡,猛地摟住了孩子,一邊哭,一邊說:“軍軍,你想吃什麼,就告訴媽,媽什麼都給你買。”
這個時候,那個母親的哭聲越來越大,他們的身邊已經圍了不少的人了。
“看着挺可憐的啊!”
“可不是麼?現在這年頭啊,生什麼都別生病。你想想一個感冒,去了醫院都得一兩百塊,要是得了大病,我看只有等死的命了。”
“不過,這麼小的孩子,真是太可惜了,也不知道得的什麼病?”
“什麼病?我告訴你們,離遠點啊,說不定是騙子。現在有的騙子,專門利用小孩子賺錢的。”
“其實,要是騙子也還行,最起碼騙你點錢就算了……要是傳染病的話,這就害人一輩子了……”
“就是,就是……趕快往後站點……”
大夥紛紛議論着,不過當有人質疑,那個母親是個騙子,孩子有傳染病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的肩膀微微一抖,似乎想要解釋,可是她只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孩子得了什麼病?”我把衣服放在地上問道。
那個母親一擡頭,淚眼模糊的說:“腦炎!”
我蹲下來,說:“這種病不是能治好麼?”
“是能治好……可是我,我家裡太窮了。現在爲了給孩子治病,他爺爺都八十多了,還在工地上拎灰桶呢,家裡的親戚也都被我借遍了,沒人願意再借我一分錢,一分錢都不借……他們就盼着這個孩子早點走,那樣,我就能賺錢還他們的錢了……”她摟着孩子,話語裡更多的是絕望,還有對生活的無奈。
“孩子爸呢?”我又問道。
她嘆了口氣,告訴我,幾年前有一條狗,咬了她家的孩子,然後孩子父親和狗搏鬥,把狗打跑了……到了醫院之後,孩子父親瞞着自己被狗咬傷的事情,只給孩子打了狂犬疫苗,沒想到後來,孩子的父親竟然得了狂犬病,被折磨而死,而狗的主人一直沒找到。
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找到了,因爲人家也不會承認的。
“那你們怎麼又到大街上來了?”我嘆了口氣說。
她搖了搖頭,說:“沒錢了,醫院裡給孩子停了藥,連走廊也不給住了……而且,孩子的爺爺在工地上摔斷了腿,不能再找他要錢了。我身上還剩下最後十塊錢,準備帶孩子去吃次肯德基。他一直都要我帶他去,可是……”
這個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小男孩就伸出手,一邊給他媽媽擦着臉上的淚珠,一邊說:“媽媽,軍軍做個乖孩子。我不去吃肯德基了,不去了……你別哭了……”
當時,我心裡一酸,也感覺眼睛有些模糊,於是把孩子抱在了懷裡,說:“走!給孩子看病要緊,趕快去醫院去。這腦炎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去了,不去了……沒錢了!我帶孩子去吃最後一次肯德基!”她一邊說話,一邊要從我懷裡把孩子抱過去。
“這錢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我抱着孩子,就攔了一輛車,說:“所有的醫藥費和生活費,我都出了。”
我的話一出口,四周一片譁然,不少人都竊竊私語着:“這男人不是人販子吧?是不是想把着母子倆騙走啊?”
“很可能是的……你看他也不像有錢人,絕對是人販子。”
“老公,你幹嘛?人家要真是人販子,拿刀子捅你怎麼辦?趕快往後站……”
我把孩子和那個女人,都推上了車,然後拿了我買的衣服,衝着那些看熱鬧的人羣,吼了一句:我們倆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