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悠揚舒心的音樂一遍遍回放着,奶茶的獨有香味兒在無限的蔓延着。
安安修長的指尖夾着銀色的小勺,在杯中來回攪拌着,她的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她該怎麼和他說呢?還是直接將化驗單就甩到他的臉上,告訴他……因爲他的疏忽,她懷孕了,所以他必須對她負責?
想到這裡,安安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連她自己也覺得這樣的臺詞太過於可笑了些。
負責?現在是什麼年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談什麼負責不負責,汗!
曹旻琴的那張嘴臉不知怎的浮現在安安的腦子裡,那個女人,今天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想到這兒,不知不覺的眉心緊緊的皺了起來,安安伸手揉着眉心,彷彿這樣就可以把隱隱看着心臟的痛楚揉掉似的。
金色的夕陽,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灑落進了大廳,徐徐的照射在左安安的纖弱的嬌軀上,仿若是對她無聲的撫慰。
安安看着杯中的奶茶,上層的奶油漸漸融化,就像是眼淚弄髒了精緻的妝容。
看來,她是真的愛上了自己的契約金主,愛他時而邪魅不堪,愛他時而沉默不語,愛他時而狂狷不羈,甚至……還愛他時而冷若冰霜。
正想的入神,王管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廖先生,您回來了!”王管家一邊招呼,一邊接過廖振飛手中的公文包和車鑰匙。
安安順着聲音朝大門望去,正巧迎視上廖振飛那對犀利的眸光,他正上下打量着她。
“今天和朋友一起去購物了?”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對於左安安來講,卻猶如晴天霹靂,她條件反射的想到的,就是他和曹旻琴應該有過對話。
“是曹小姐告訴你的?”安安抿了抿下脣,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接着壓低音量喃喃道:“她的嘴還真是快。”
“誰說的很重要嗎?”廖振飛看上去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在安安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順手接過傭人遞給他的咖啡。
“廖先生,你給我的卡,我從來沒有用過。”安安突然想解釋一下,即使是今天,她唰的也是自己的卡,雖然那些錢也是從他那裡來的,但畢竟是她用自己換來的。
廖振飛沒有說話,狹長的眸半眯着,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只見他輕啜了一口咖啡,細細的品着,安安說的話,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進耳朵裡去。
“廖先生,你不是說……有話對我講嗎?”安安突然想起,今天中午臨出門時,他電話裡曾經提過的,說有話要對她說。
“先吃過晚餐再說。”不知怎的,廖振飛竟站立起來,隨意的伸出手指彈了彈褲子。
安安緊隨其後,朝着餐廳走去,眼底卻閃着疑惑。
*****
月色朦朧,豪華的別墅蒙上了一層月光銀輝的柔美,左安安坐在落地窗前,額頭抵着透明的玻璃,望着遠處快將黑夜吞噬的大海。
她還沒有對他開口,因爲沒有機會,餐桌上他的表情看上去過於嚴肅,她不敢開口。
吃過飯他便去了書房,安安便上樓回到了臥室,她不由的揣測着,他到底要說什麼?不會是……重複今天白日裡她已經聽到的消息吧?
想到這兒,安安的心裡涌上一股莫名的煩燥,眼神空洞的凝視着淡淡的月色,心裡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纖細的指尖劃過玻璃,眼底有了一絲柔和的光彩。
突然有一股思親的衝動……
“爸,媽,你們還好嗎?我好想你們……”
夜間的輕風,不着痕跡地吹去了她細細的低語。
廖振飛一身剪裁合體的意大利西服,恰到好處地凸顯出他健碩的體格及其修長的雙腿,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望着森冷空曠的臥室中那一抹清淡的身影。
他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步一步走近左安安,高大頎長的身軀穩重的站在落地窗前,偌大的臥室裡充滿了冷硬的男性氣息。
“你有話要對我說?”左安安沒有回頭,清冷的問了一句,她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即使他帶來的消息,是她最不想聽到的。
“明天是什麼日子?”
“明天?”安安疑惑的回過頭來,他不會是要告訴她,他明天就要結婚了吧?曹旻琴不是說,婚期訂在下週嗎?
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從他身後神奇的出現,正是遞向她的方向。
“換上它。”廖振飛斜睨了一眼依然坐在落地窗前的安安,面無表情的道。
安安怔了一怔,緩緩的伸出手,接過那精美的禮盒,輕輕的打開來……
裡面躺着的,竟是一條香檳色,華美高貴的禮裙,襯在潔白的緞布上,更顯得金光閃閃。
很美的一條裙子,安安下意識的很喜歡它,她輕輕的摸着手中的禮裙,頓了頓,緩緩的站起身來,疑惑的望向廖振飛的方向。
“廖先生,現在還要出去嗎?”她不能確定他的想法,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
“不……”
“那……換禮裙做什麼?”安安鼓起勇氣問道。
“因爲我想看你穿上它的樣子……”
簡單的一句答覆,安安有想吐血的衝動,難道有錢的男人都是這樣嗎?隨心所欲之極。
“那……好吧,我去換。”安安不想再多說什麼,她也清楚的知道,再說下去,他恐怕是沒有耐性再來回答自己。
“就在這裡換。”廖振飛一把拽住安安的手臂,如墨的黑眸緊緊的鎖定她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