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眼間就已經偷偷流逝了,夏知正在牀上趴着,門鈴卻已經響了起來。
特麼誰啊……這麼早。這才七點啊……
今天是週日,不用上課,不用工作,也沒什麼事情要做,幹嘛要來擾人清夢。
夏知決定先無視了再說,閉上眼繼續睡。然後,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然後開始瘋狂震動,不斷向桌子的邊緣移動,最後,掉在了地面上,聽得夏知一陣心疼。睜開眼睛,雖然依舊沒有起來,但是還是伸出了身體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
即使掉在了地上,它也還在頑強地震動着。還好有套上軟殼,不然真裂了那還不得傷心死。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花彩的名字就顯示在了上面。夏知拿着手機又縮回了牀上,接通了電話。
“這麼早打電話給我幹什麼啊……”
夏知問得有氣無力的,以展現出他現在完全沒睡好的狀態。昨天晚上又和薪王們玩耍了幾個小時,現在累得要死。
“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語氣。話說,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了?”
“忘了什麼事?”
夏知努力回想了一下,沒有想起來。
“唉……不是約好了這週末一起去東京買東西嗎?”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來着?
“給咱媽買生日禮物啊,想起來沒有。”
“那是我媽。”
夏知瞬間就清醒了,不情不願地坐了起來。
“然後呢?現在就去嗎?”
“當然不是。”
“現在不去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吃早餐啊。”
夏知很疑惑。
“你吃早餐就吃早餐啊,打我電話幹嘛……”
“我當然是來你家吃早餐啊。我都到你家門口了,快給我開門。”
“臥……”
得了,瞬間睡意全無。夏知起牀玄關開門,果然立花彩已經換上了一身休閒的衣服站在門口。夏知嘆了口氣,讓開了一個身位,“進來吧。”
“我回來了。”
“就算我是個中國人我也知道你完全沒有說那句話的立場啊……”
夏知都懶得說她了,只是出於自己的立場提醒一句而已,反正說了她也不會聽。
立花彩置若罔聞,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而夏知則走到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水。把水遞給立花彩的時候,對方還瞪了夏知一眼。
“來你家裡做客,不說給杯茶,居然連水都是溫的。”
“這都秋天了,還喝什麼涼水。”
夏知這才注意到立花彩現在是個什麼打扮。
她將自己的長髮豎起,藏在了一頂白色的鴨舌帽裡,留在臉頰旁邊的那兩束頭髮也被她不知道用什麼拉直了。剛剛在玄關的時候,乍一看沒什麼感覺,現在看來還是有些許不大一樣……也難說現在這樣好還是不好,夏知的感覺對立花彩來說又不是什麼值得參考的條件,但是像這樣變了一個形象感覺還是挺新鮮的。
現在已經是十月多了,天氣已經轉涼,立花彩也換上了一身長袖的衣服。白色的衣服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衣服上印着不知道到底什麼意思的日文和英文,這件緊貼着她身體的衣服十分強勢地展現了她兇殘的身材。而立花彩的下身則是一條淺色的七分褲,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來旅遊的旅客一樣,隨意而又舒適。
和平時的形象不一樣,看起來要幹練不少,很神秘的是,有一種女神般的感覺,就是那種,網絡上喜歡說的女神。而且……那該死的長腿看起來更明顯了,夏知思考着要不要毀約然後自己去算了。
和她一起出去稍微有點讓人覺得悲傷。
“就是因爲到了秋天纔要喝涼水啊。”她認真地看着夏知:“因爲直到明年夏天之前,應該都是沒什麼機會喝涼水了。”
“又不是什麼像西瓜一樣的季節水果,有這個必要嗎?”
夏知覺得她臉上所有的認真大概都是不正經的。
“當然有,如果天涼了再喝涼水,感冒了怎麼辦?”
“現在已經是天氣轉涼的時候了。你給我老實點。”
夏知走到了廚臺,打開了冰箱看了一眼。
“立花,你要吃什麼?”
“哦,我想想。我想要煎蛋和麪包,還有牛奶。”
“行吧,你去便利店買點回來。”
立花彩:???
立花彩轉頭看向夏知:“你剛纔居然不是想親手給我做一頓早餐嗎?那你問這麼詳細幹嘛。”
“沒食材了,想要吃的話就去便利店給我買回來。”
因爲之前週末是不吃早餐的,夏知也就習慣性地沒有買週末做早餐的食材。而一般到了午餐的時候,夏知則會到咖啡店裡去吃,既不用自己動手,還能剩一點食材錢。而之前這幾周如此特殊,完全是因爲意外……畢竟一個鹹魚留學生哪來這麼多現充的生活日常環節。
都是巧合罷了。
“嗯嗯嗯嗯嗯……好吧。”
立花彩站了起來,轉身朝玄關走去。
“等下等下。”
夏知叫住了立花彩,對方疑惑地轉過頭來。
“怎麼了?”
夏知遞了兩千日元給她。
“給你錢啊。雞蛋買……,牛奶買……,大概可以便宜一百五十日元左右。剩下的錢待會還我。”
“我直接買了不就好了?”
“所以給你錢去買啊。”
兩人疑惑地看着對方。
“難不成,你還要給我錢讓我去買食材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給你錢,你幫我買啊?”
“對啊。”
“……?”
“……?”
“無緣無故的,幫我買食材幹嘛?”
“我都來你家裡蹭飯了,買個食材也沒什麼吧?又沒多少錢。”
“來者是客。哪有讓客人掏錢買食材的說法?”
“可是我是來你家裡蹭飯的啊。”
“來蹭飯的就不是客人了?”
腦子怎麼長的?不會是被人掉包了吧?
夏知疑惑地看着立花彩。而立花彩則沒有說話,站在那裡,思考着對方的邏輯性到底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不對啊,來者是客的話,難道對你來說只要是上門來的都是客人嗎?”
“怎麼可能?”夏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當然只有我不討厭的纔是客人啊。”
“那討厭的呢?”
“討厭的,連門都進不來啊。”
立花彩思考着,突然愣住了。
“你這是在向我告白嗎?”
“啊?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夏知反而吃了一驚。神經病人思路廣,但也沒有跳躍到這種程度上吧?
“你看,你剛纔說如果是討厭的客人的話,連門都不讓進的啊。可是我進來了。”
立花彩眨了眨眼睛。
“你是白癡嗎?這個世界上難道只有對和錯嗎?不討厭的話就是喜歡嗎?“
立花彩又想了想,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
夏知青筋都快成井字了:“有道理你還不趕緊給我去買食材。”
立花彩頓時插着腰,對夏知說:“有你這麼請人幫忙的嗎?要知道,你的兩千日元現在可在我的手上,我讓它們存在,它們就存在,讓它們消失……”
夏知雙手一伸,搭在立花彩的肩膀上,忽略了那微微擡高的角度,夏知扭動着立花彩,讓她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往門外推了出去。隨後,在立花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順便把公寓的門也關上了,留下立花彩一個人站在門口思考人生。
現在可不是和她廢話的時候,夏知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立花彩回來之前完成換衣洗漱整理房間等一系列事務,不然那個女神經病很可能會在他做事的時候搞事情,那樣就麻煩了。希望她動作慢一點。
立花彩則站在公寓門前,發了會呆,然後總算是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朝樓梯下方走去。一邊走着,一邊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小的筆記本記錄起來。
等立花彩再一次敲開夏知公寓的門的時候,她的身上提着兩個加起來明顯不是兩千日元能夠買下的貨物。
“……你解釋一下。”
“我走到半路,我突然在想,爲什麼是我聽你的而不是你聽我的呢?”
“……然後呢?”
“然後我又想到,我大概算是被你說服了之後出來的,所以我還是要滿足你的要求的。”
“……所以呢?”
“所以我就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夏知看着一袋食材,一袋零食,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對呀,”立花彩點了點頭:“你看,我用你的兩千日元買了你要求的食材,這算是滿足了你的要求了吧?”
夏知點了點頭。
“然後我又用我自己的錢買了這堆零食,這又算是滿足了我自己的要求了吧?”
“我怎麼知道你是個什麼要求……”
這傢伙,莫非是個智障選手嗎?
夏知不無惡意地想到。
明明都已經明確地告訴她用夏知自己的錢就行了,幹嘛非要去買一堆零食。難道是那種“不買零食念頭就不通達”的情緒型人格嗎?太可怕了。萬一某一天就要殺友證道怎麼辦?
此時夏知又看到了立花彩那滿臉寫着“我這麼聰明,你不來誇誇我嗎”的表情,沉吟了片刻。
“你可真是睿智。”
最後,吃完了早餐之後,夏知讓立花彩拿上她的那一口袋零食往她的公寓去了。等她把零食放在公寓裡後,夏知在立花彩的帶領下向東京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