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羽毛般落在丘錦簫黑色的髮絲上,黎默笙爲了不讓她着涼,仔細地把圍巾調整好,把丘錦簫整個頭都包在了之中。
在地板的黃色玫瑰也沾染了些許雪霜,化作了晶瑩的水珠惹得整束花都變得嬌豔欲滴。
丘錦簫絮絮叨叨地把今年的事情都對着丘漣的照片說了一遍,又哭又笑的模樣讓一旁的黎默笙不得不心疼地說了句:“寶貝,你再哭的話,我就要忍不住在媽面前親你了。”
丘錦簫像個小孩子一樣鼓着臉瞪了黎默笙一眼,乖巧地讓黎默笙幫忙把自己的眼淚擦掉後,轉頭對着丘漣告狀。
“媽媽你看,他又再耍流氓了!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想要踢我一腳!”丘錦簫說完,再瞪了黎默笙一眼,“而且還專門對着我的臉來踢!”
黎默笙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不停地道歉安慰着自己的小嬌妻,雪花沾溼了黎默笙黑色的裡衣,而他長而厚實的外套早就披在了怕冷的丘錦簫身上。
丘錦簫已經不再哭了,說的事情也說完了七七八八。
直到雪快要下大的趨勢時,丘錦簫才慢慢地轉身,黎默笙也牽住了她的手。
丘錦簫剛想離開,隨即又好似忘記了什麼似的回過頭,笑道:“媽媽,我會幸福的。”
黎默笙同樣笑了笑,落後丘錦簫幾步,側頭對着照片說了一句話。
站在遠處的丘錦簫只能看見黎默笙薄脣微啓的瞬間,後面的話語她都聽不見聲音。
黎默笙追上丘錦簫的時候,丘錦簫就立馬疑惑地問道:“你剛纔對媽媽說了什麼?”
細心地拍落丘錦簫身上的雪花,黎默笙嘴角勾起妖孽俊美的弧度,然後深情地說道:“我說,媽媽,我深愛着錦簫,直至永恆。”
丘錦簫臉蛋“嘭”地一聲紅得通透,擡頭對黎默笙吼道:“你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媽媽面前說這些啊混蛋!”
“只有這樣媽媽才能放心把你交給我啊!”
黎默笙戲謔的神色把最後一絲悲傷都帶走了,丘錦簫有些牙癢癢地看着黎默笙欠扁的模樣,兩人開始不停地嘴炮。
更多的是丘錦簫單方面地發泄然後黎默笙不斷地替自己推脫,兩人打打笑笑地走到墓園管理人的管理室裡歸還號碼牌。
墓園管理人有些訝異地看了眼丘錦簫,心中暗歎,這個小女孩今年倒是意外地開心的。
想起丘錦簫每次到來時淡漠而清冷的神色,管理人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看着黎默笙和丘錦簫還在打鬧的背影,管理人摸了摸自己身邊的狗有些猜測地自言自語:“大概是因爲她身邊的年輕人吧,這真是不錯的未來呢,是吧小維?”
“汪。”大狗熟捻地迴應着自己的主人,兩人換了個電視頻道,看起了熱播的電視劇。
黎默笙脫下有些溼掉的黑色毛衣,又將沾溼的大衣扔在後座,把丘錦簫整個人都檢查遍發現她沒有被雪弄溼以後,才溫柔地替她蓋上了毯子。
“這樣下去我跟那些餐桌上的糉子有什麼區別嗎?”丘錦簫想要扯了扯自己臉上的圍巾,卻被黎默笙打了下手背。
黎默笙難得不容拒絕地
說道:“別動,自己怕冷還扯毛巾,剛纔淋雪沒淋夠是吧!”
“你欺負我!”
隔着手套並沒有痛感,可丘錦簫還是覺得有些委屈,不知道爲什麼,自從見了丘漣以後,丘錦簫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不停地撒嬌賣俏。
更重要的是……
丘錦簫看了看自己手套下隱隱約約凸出的戒指形狀,藏在圍巾的半張小臉露出一絲笑意。
更重要的是,她能夠在黎默笙面前卸下所謂的僞裝,肆無忌憚地爲所欲爲,在別人面前不覺得委屈,唯獨面對黎默笙的時候。再小的痛苦都恨不得讓他來安慰自己。
“是是是,我欺負你了,親愛的等會我們去買電熱水袋來暖暖你的腳丫子好不好?”
黎默笙笑着迴應,好似星辰的眼眸孕育的是最溺人的愛意,讓丘錦簫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着。
這種視如珍寶的感覺讓丘錦簫覺得,這其實才是冬日裡最溫暖的溫暖!
“熱水袋要兩個!智能的那種!一個暖腳一個暖肚子!我要這麼大的,這樣我就能抱住它,然後……”
丘錦簫孩子氣而又幸福的話語在車廂內迴盪,更幸福的是,有一個願意把她當作孩子一樣寵溺的愛人。
黎默笙揉了揉丘錦簫的頭,由於下雪的緣故減慢了車速,慢慢地駛向了霧都中最繁華的街區。
兩人嘴角的笑意都掛在同一個幸福的弧度,此時此刻,他們眼裡和心裡只有彼此,沒有其他。
這,大概就是最完美的愛情了吧。
黎默笙和丘錦簫恩恩愛愛的時候,殊不知黎默笙所謂的爛桃花恨不得將丘錦簫給撕碎。
陸瑩滎握着手機的指節由於用力過度而泛白,看着頭條新聞中兩人相擁的身影,圖片裡丘錦簫身上穿着的潔白的婚紗刺眼無比,黎默笙嘴角溫柔的笑意傷透了陸瑩滎的心。
“學長,你怎麼……忘了呢?”陸瑩滎杏眼泛起淚光,絕望的呢喃從喉間迸發,一個甩手就將手機狠狠地往牆上摔去。
不過是短短的兩年,學長就已經忘了當初兩人的羈絆……
都是這些女人的錯!當初她就不應該不辭而別地回到E國!
屏幕四分五裂,一道裂痕恰巧出現在圖片裡的黎默笙和丘錦簫之間,陸瑩滎瞥了眼快要報廢的手機,豔紅的脣瓣勾起一抹冷冽的微笑。
Y國異姓伯爵?呵,不過是個君主立憲制下沒落的貴族,能高貴到哪裡去!
陸瑩滎死死咬着下脣,用手提電腦翻看着黎默笙近幾個月的新聞。
“未婚妻”三個字在黎默笙的相關搜索裡刷屏,顏詩情和丘錦簫兩人的名字被陸瑩滎暗暗地記在心底。
尤其是丘錦簫,陸瑩滎的目光恨不得把丘錦簫從照片裡揪出來殺了。
唯一一張丘錦簫的側臉照在網站上,正是當初公佈婚訊時黎默笙攔着丘錦簫的照片,陸瑩滎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煙霧朦朧了屏幕上的圖片。
突然間,陸瑩滎眸光一閃,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把兩人相擁的圖片保存,然後局部放大地看了看。
陸瑩滎下牀撿起掉在地板上的手機,看着黎默笙
和那個所謂Y國伯爵的結婚照,再看了看電腦上黎默笙和丘錦簫的照片。
把手機放在電腦屏幕前,同樣的側影看陸瑩滎的腦海裡重合,不可置信的表情在陸瑩滎臉上浮現。
陸瑩滎手中燃盡的菸蒂滾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也不自知,眸子不斷地在手機和電腦遊移。
“這個Y國的異姓伯爵,其實就是逃婚了的丘錦簫?”
照片中相似的身形和側臉證實了陸瑩滎的想法,原本清澈見底的水眸染上陰霾,濃厚的鶩色在眼裡浮現。
那個顏詩情據說是顏家的小公主,她動不得。
但是這個已經霸佔了學長旁邊位置的女人,不可饒恕!
那原本,是我的東西!
陸瑩滎狠戾的視線彷彿要將圖片裡的丘錦簫給碾碎。
屏幕碎裂的手機幸好還能發送短信,陸瑩滎手指在屏幕的虛擬鍵盤上飛快地輕點,一連串的話語快速地編輯出來,發送至一個了熟於心的號碼裡。
‘我想要一個人的資料,名字叫做丘錦簫,你知道我要幹什麼的。——陸瑩滎’
對方很快就有了回信,陸瑩滎聽到短信提示音的那一刻起笑得燦爛至極,可短信接下來的內容讓她有些愣怔。
‘最近公事很多,你可以找陸遠。’
陸瑩滎不在意地笑了笑,自然是知道對方對她的敷衍,不過她也不惱怒,畢竟對方能夠秒回就代表她還是有點影響力的。
直接了當地撥通了自己哥哥的號碼,陸瑩滎故作甜膩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遞至陸遠的耳裡,“哥哥,我需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如果查不到的話,我的秘密,恐怕就瞞不住了哦。”
陸瑩滎絲毫沒有在意自己威脅的對象就是自己的親生哥哥,狠辣的意味在臉上的笑容裡蔓延。
敢勾引黎默笙學長的女人,都得給我下地獄!
如墨般的黑暗籠罩在陸瑩滎周圍,電話那頭的陸遠停頓了一下,才低聲應允了下來。
陸瑩滎掛斷了電話,碎裂的屏幕上再次顯示着黎默笙的丘錦簫相擁的結婚照,只是中間的裂痕,越看越覺得詭異至極。
發了一個信息給秘書吩咐她再買一個同款手機過來,隨意地將手機號碼卡從手機裡拿走,陸瑩滎把手機數據格式化以後就把手機扔在一邊垃圾箱內。
撿起落在牀邊的菸蒂碾壓在書桌上的菸灰缸中,陸瑩滎拿起銀色的限量版打火機又點燃了一根細長的香菸,甜膩的菸草味在房間裡蔓延。
隨手將自己棕色的大波浪捲髮撩在耳後,細碎的髮絲勾勒出精緻的瓜子臉,比起丘錦簫有些內斂細緻的五官,陸瑩滎的樣貌更趨於精緻的豔麗。
只是豔麗到了一定程度,就有些浮誇而無深度了。
陸瑩滎隨手用紙巾擦點自己脣上的口紅,看了看電腦中的丘錦簫,勾了勾嘴角。
不如自己試一下,清淡素雅的路線?
陸瑩滎至少知道,要把握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得讓自己與其他的庸脂俗粉與衆不同。
在陸瑩滎的眼裡看來,丘錦簫不過是一個投機取巧求上位的賤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