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谷,本是七位高手印證武學之地,只是後來武林起浩劫,七大高手俱命喪紛爭之中。然而這裡的風景依然秀麗,奇山絕嶺,當真是一塊寶地。
雨辰,秦鶯,白翎此刻也正爲這景色所驚歎。雨辰望了一眼下方繚繞的雲霧,緩緩道:“這地方是怎麼回事?竟如此險峻。”
“我父親和我說過這個地方。秦鶯朝雨辰走來,聽不出感情的波動,說道:“這是一片奇險的谷地,名爲七絕,可以說,即使一塊寶地,又是一塊險地。”
“寶地沒看出來,倒是險……”白翎試探性的將一塊石子踢入谷中,半分迴響也未發出,白翎身形一顫,後退兩步。雨辰極盡目力遠眺,不論是下方還是前方,均一望不盡。
“這谷地,無論什麼輕功都不可能過去,這谷地難道沒有什麼通徑?”雨辰輕舒了一口氣,向秦鶯問道。秦鶯若有所思,遲疑的道:“七絕谷,原來是有七位不世高人修煉的,後來他們參與了一場曠世惡戰,紛紛爲強敵所殺,我想我們可以試試去尋找他們的住所。”
“我看我們還是早日翻過這山谷,呆在這,總是不踏實。即使找到他們的住所,也對我們無用。”白翎輕聲道。
“可是現在已是下午,我們繞山走,到了晚上根本找不到住宿之地,那時又該如何?”雨辰微笑,其實他倒不是怕夜不能宿,而是対七位高手的住所有興趣,畢竟高手們都會留下一些好東西。
白領看了一眼雨辰,又看一眼秦鶯,無奈的道:“只能聽你倆的了。”
雨辰點點頭,當先衝出,輕功一縱,三丈之內不落地,全憑一口真氣,秦鶯和白翎不禁重新認識了這個青年人,全力施爲,以致不被落下太遠。
“對了,兩位,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兩位。”雨辰忽然想起了什麼,身形放緩,微微回頭問道。“雨少俠有什麼儘管說,我秦鶯知無不言。”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納悶,你們十一位高手,何以被殺了一個人後還被人劫走?”雨辰只知道那巫蠱教之人死於陳大之手,但日後必要面對其他巫蠱高手,早作準備也好。
秦鶯一怔,她並未想到雨辰會問這個,卻依舊答道:“那個時候,你和陳大在前面疾行,我們十一個人不敢貿然分開,只好一起行動,可是走到一半,忽然一個身形閃現,不過,並非巫蠱教高手。”
不是巫蠱教高手?你們不是被巫術迷走的?“雨辰暗自驚訝,對於巫術的理解,他還是停留在傳聞階段。秦鶯和白翎聞言輕笑,白翎更是道:”雨少俠,你以爲巫術無所不能?“
“這個……對於巫術我確實不太理解,我只聽說,巫術可以攝人心神。“
確實可以,不過,是一對一的,再厲害的巫師,也只能控制一個人,巫術的高低,取決於控制的強度和時間。“秦鶯淡然道。成熟女子特有的沉穩盡顯。
“那個人,自稱武士宮本武藏,警告我們不要前行。可是,我們正要細問,他就憑空消失了,如同幻影般。”白領的聲音中明顯帶有不相信的語氣。雨辰知道武士宮本武藏,當時在影月會,那幾張畫像中就這麼一個人,可是夜坤寒等人並沒有多餘人手,便就此作罷。
“以後怎樣?宮本武藏走了你們又去做了什麼?”雨辰已經提起了興趣,好像聽一個故事。
“我們並沒有理會那個武士的話,十一個人一起行進,沒有腳印參照,我們試着走了幾步,可是忽然一聲慘叫,李泳不知怎麼就消失了,這時我們才發現,剛纔我們走過的地方,半個腳印也沒有。”秦鶯心有餘悸的道,
臉色些許陰冷。
“所以後來我們看到你們的腳印漸漸顯現,青山洞主說是有人用奇寒內功力封凍致使,停,有東西!”太陽塵身形驟停,秦鶯和白翎也緊跟着停住身形。
並沒有什麼特別,但前方的山路多了不少雜草,且狹窄了許多。一塊殘破的木板深插在地中,隱約之間有紅字顯現。三人走近,血腥味撲面,是用血寫的八個大字。
“入七尺者必絕於此!”血液依舊鮮紅,顯然是剛塗上不久。
“這絕不是七位老前輩留下來警告進入者的,必是有人別有用心,裡面必有隱秘!”雨辰收起笑容,少有的嚴肅,“他這麼一說,我反而想入內看看。”秦鶯只是冷笑一聲說道,長槍緊握於手,準備進入。
“同感!不一探究竟我心難受,而且,七位前輩的故居也大有可能在那裡。”雨辰暗用內勁,以應對不時之需。“白姑娘,你留下來接應我們,如果我們在裡面迷失道路什麼的,就長嘯一聲,你也迴應一聲,我們也好順着方向出來。”他想得很周到,而且雨辰也明白,白翎是有些害怕的,和秦鶯一起行動會好些。
“你們倆也小心了。”白領感動雨辰的善解人意,而雨辰和秦鶯毫不遲疑的縱身而入。
越是深入,灌木也越茂盛,七尺長的距離,對於兩大高手來說僅僅是一個騰挪,面前是一片密集的樹林,而樹幹之上,清晰的血字又現,“再走十步,死無葬身之地!”
“可笑,別說十步,一百步也得走”雨晨心中惱怒,大踏步而入,豈不知這正設計之人所用的“關門捉賊”之計,可是他終歸是年輕氣盛,饒是智慧過人,卻把苗老三的教訓拋在腦後。秦鶯雖覺不妥,可是也來不及阻止,疾步趕上。
兩個人都沒有發現,不遠處的茂密樹葉,一雙眼睛正盯着雨辰,冷笑道:“這個小子,讓他吃點苦頭也好,只不過……!他的身影急掠而上,無聲無息,雨辰和秦鶯兩大高手居然無絲毫察覺。
雨辰身影亂閃,全力施爲,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周圍依然是樹林,沒有半分改變。“別再走了,我們倆一直在原地打轉,不信你看這棵樹。”秦鶯提槍向雨辰身邊一指,隨着槍身看去,一道劃痕呈現在樹幹上,顯然是秦鶯提前做的標記。
“看來我們倆中計了,這個陣勢,應該是奇門遁甲!”雨辰哭笑,道:“秦鶯姐,不好意思了。”“沒關係,白翎還在外面,你向她示警,她的位置就可以指引我們出去。”秦鶯淡然說道。
雨辰眼睛一亮,氣沉丹田,吐氣開聲,半空中長嘯不絕,可是沒有絲毫迴應。
“這……”秦鶯的心也涼了一半,複雜的輕聲道:“白翎估計是被人制住了,否則,不可能不迴應我們。”“這谷中之人,究竟是誰?”雨晨心中暗忖。“他分明是用計激我入內,難道是我認識的人?“忽然,他有了一個特別的猜想,但隨即就否定了,開始思考破陣之法。
“我小時候跟父親學過一些遁甲之術,可是現在,我一點頭緒也看不出來。“秦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雨辰掃視四周,苗老三的書中,也有關於遁甲之術的記載,現在在這樹林之中,暗含木像,按八門栽種,既像“八門金鎖陣”,又像“烏龍困仙陣”,遂緩緩道:“此陣似是八門陣,又似五行陣,只要進入,不自覺的便在原地打轉,難以破解。”“用你的輕功,難道這陣你還飛不出去?”秦鶯道。
雨辰搖搖頭,沉聲道:“沒用的,即使我到了上面,周圍俱是深谷石壁,別說辨別方向,僅僅是谷中瘴氣也會要人命的。”
“小子,你很聰明,不過我可告訴你,這不是什麼八門陣,更不是五行陣。這是老夫發明的八星鎖龍陣,你不聽師傅的教訓,我便替你師傅教訓你!”蒼老的聲音迴盪在林中。僅憑這聲音的厚重,就可以明白對方的內力已臻化境。
“前輩,你認識我師傅?”雨辰反喝一聲,這次他用上了十成功力,音若洪鐘,向樹林的上空擴散而去。“內力不錯,你的問題,留待破陣之後,自己去解決。”到了最後幾個字,聲音越來越小,佈陣之人已然遠去。
秦鶯嘆了口氣,道:“看來白翎是沒事了,只不過,想破這陣法,要費些周章。”
“秦鶯姐,真不好意思,因爲我的原因連累了你。”雨辰略含歉意道。“沒什麼,只不過我倒想知道。是何人布此陣圍住我們。雨公子,你師傅又是何人?”秦鶯問道。
“我的師傅……正是玉家的死敵,龍天邪。”雨辰並未隱瞞,而秦鶯臉色只是霎那的一變,並沒有表示什麼,她和玉家的關係也使得她不適和多說什麼。
雨辰也不再多言。八興鎖龍陣,名字很威武,不過雨辰也確實吃了苦頭,一個時辰的原地打轉,費力不討好,所以現在的他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不被困死也要累死。
“首先,我要摸清自己走路的軌跡,周圍全是樹,連個參考也沒有。”雨辰暗自忖道。秦鶯看他陷入沉思,不敢打擾他,隨意的看向四周,不知想些什麼。
腳下挪動,雨辰大步跨出,身影卻同時向八個方向移去,這種單一和分散的矛盾影像映在秦鶯的眼中,喉頭不由得一熱,內力運轉,將異樣之感強壓下去。
不停的移動,八道身影時分時合,起初雨辰只是用這奇妙的身法來確定自己是否走出一條直線。可是漸漸地,難以捉摸的奇妙感覺涌上心頭。
“這個小子,有兩下子,竟然想到用八項位移來走直線,防止林木對於感覺的干擾,不愧是昊陵的兒子,只不過,沉穩不足。”老者站在陣外的岩石之上,看着雨辰和秦鶯漸漸靠近,露出笑容,旁邊白翎見老者微笑,試探的問道:“張前輩,他們破陣了?”
是破陣了,只不過方法倒出乎我意料,大約半個時辰他們就能出來了。“如果柳衡玉在這裡的話,定能認出此人便是救助於他的張應天,而白翎作爲海外門派“雲夢宮”的弟子,也聽說過天龍教的“九天神龍”張應天,孤兒她也知道這位老前輩不會害兩人只爲給雨辰一個教訓。
體會奇妙的武境,在身影的次次分合之中,雨辰不斷糾正着前行的方向,而且偏差越來越小,最後趨近於無,消耗也降到一個臨界點。
“這感覺……太奇怪了……父親也從未給我這樣的感覺。”秦鶯看着雨辰漸漸糾正路線,跟緊的同時也是讚歎,這個年親人的潛力無可限量。
混元真氣運轉,雨辰不自覺之間用上了內功,青色的真氣在內部遊走,先通任督二脈,再分行“大九重氣脈”與“五伏心經”,最後匯於“三十六週天”,向體表而出。
收式打坐,雨辰的行爲讓張應天,秦鶯,白翎三人同時驚歎,白翎小聲道;“難道他內力消耗過度,受內傷了?”
“哈哈!當然不是,這個小夥子,竟然頓悟了,實在是有意思。龍老人收了個好徒弟,昊陵也……瞑目了。”張應天本是在笑,可後來竟然不自覺的有些傷感。白翎沒有注意到張應天微妙的情緒變化,倒是專注於雨辰的頓悟上,對於這個詞彙,她並不理解,焦急的看着雨辰,希望他能早點結束。
夕陽漸落,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