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秘雲上人無盡感慨:“古殤鬥帝,果然好手段呀。這秘雲小世界我經營了萬年有餘,竟然能這樣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不聲不響的撕開一條空間通道。”
“秘雲上人,不必如此感傷,待你突破那一境界,你會發現一個新的天地。”炎開回道。
聽聞此言,秘雲上人眼中忽然亮起了熾熱的光芒,可隨即又暗淡下去。久久嘆道:“希望今生還有那個機會吧。想當初我用了一千年便突破鬥帝,何等躊躇滿志,心比天高。可如今蹉跎了一萬多年才勉強突破七星斗帝。若是之前或許還有那麼幾分雄心,而今早已沒沒了那份心了。”
“放心吧,將來會有機會的。如今這天地需要的不過是一個破局之人。”炎開道。
“行了,不說閒話了,該帶他走了。”
炎開看了一眼風塵所在,不由嘴角一笑。
“我這小師弟的小手段可真多啊,這麼多陣法,還有這神識,應該是那天地靈物吧。不過沒什麼用……”
炎開說着一掌探出,巨大的掌印風起雲涌,向着下方抓去。瞬時咒魘如遭雷擊,遙遙晃晃墜地。
“鬥……鬥帝。”咒魘言語中帶着驚恐。
咒魘的鉅變使得風塵頓時驚變,可隨即就被咒魘吐出的那兩字驚在原地。
“什麼?鬥帝。”
在這秘雲宗之內竟然有鬥帝對自己出手,震驚,絕望。這突襲來的太過突然,風塵根本就摸不着頭腦。並且以他的實力就算手段盡出又如何能從一位鬥帝手中逃命。
風塵已然感覺到自己的陣盤在一股巨力的作用下一塊塊蹦碎。
“該死啊。”風塵又驚又怒,就算是鬥帝,他也不會坐以待斃。直接拿出天遠老祖給的保命玉符,這是他手中此刻能拿出的最強力的手段了。
瞬間,保命玉符激發,強悍的力量沖天而起。一道棍影橫天,在這剎那之間,一切都似乎要灰飛煙滅一般,隨着“轟”的一聲巨響,棍影沖天而起,整個天地彷彿瞬間被打得崩碎。
可饒是這棍影如何強大,在外面那遮天之手之下,依舊寸寸蹦碎。哪怕連片刻的停頓震顫都沒有。
接着巨手蹦碎棍影之後,陡然拍下,風塵眼中再也看不到其它。
原地留下一個巨坑,炎開收掌,手中躺着彷彿化作一指大小的風塵,還有微不可見的咒魘。
“好了,我也該走了。”炎開笑道,另一隻手輕輕一滑,便是一道空間通道。
“對了,剛纔那是你的手段吧,很不錯。”炎開轉身對着天遠老祖笑道。接着一步邁出便踏入了那空間通道,當然隨着炎開消失的還有風塵。
“散了吧,想必等那小子歸來之時會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秘雲上人說着也邁步離去。
天遠老祖一聲嘆息,出手恢復了此地原貌……
…………
一條橫貫天地的長河,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去往何處,河中流淌着的河水卻是淡紅色,似是無盡的鮮血倒入河中勾兌而成。暫且就將它稱作血河吧。
血河中兇殘的魔物無數,不時有氣息恐怖的怪物競相追逐,或越出水面搏殺。而此刻這無盡魔物霸佔的血河上卻是漂浮着一具身着白袍的少年。
少年生的劍眉星目,看上去好不俊俏,但此刻漂浮在水面上似是陷入了沉睡。若按照常理,少年漂浮在這水面之上怕是不到一時三刻就會被那無盡的魔物分屍。可是反常的是卻根本沒有魔物怪獸膽敢靠近這少年。少年就這般順流而下,也不知道已經漂浮了多久,又會接着漂浮多久。
夜幕飄然,血河之中竟駛過一艘麗舫逆流而上,流蘇般月光,搖搖曳曳傾瀉滿艙,這舫的周圍一律懸着燈綵;燈的多少,明暗,彩蘇的精粗,豔晦,特色各異,妙趣橫生。船艄隱約可見一杆風錦,放眼望去,這錦上寫到:“月謠舫”。這似乎是一輪遊舫。
月謠舫深處傳來的古箏,清雅悠揚。彷彿那深閨夢裡的曼妙女子訴說着花季芬芳。船兒緩緩前行,湖面升起一片朦朧的煙靄;透過這煙靄,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縷縷的明漪。在這薄靄和微漪裡,伴着絲絲縷縷的月光,伴着血河的血色漣漪,聽着琴音,任誰都有幾分膽顫。
月謠舫之後的陰影之中,隱隱可見浪花翻騰,無數黑影涌動。無盡魔物怪獸竟似乎是在推動着這月舫向前。
忽然琴聲停了下來,藉着搖曳的燭光隱約可見一道曼妙的身影推開月舫上的窗欄。此事恰好那白袍少年從月舫旁邊飄過。
那曼妙身影注意到了白袍少年,顰着眉思索片刻,似是自語道:“竟然能讓無盡血獸都不敢吞襲,着實是有些古怪啊。不過再接着向前可就不是血獸這等蠻獸的地盤了,到時你若還是這般怕是難免死劫,今日就算行一件善事吧。”
“雖然師父曾經說不要隨便多管閒事,但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曼妙身影在月光下,燭影中露出嬌美的容顏,果然是一花季少女。而後此少女返回琴案旁,青蔥玉指挑動琴絃,悠揚的琴聲再度傳出。
接着數十頭魔物怪獸也就是少女口中的血獸向着那白袍少年涌去,竟將那白袍少年共同托起,向着月謠舫游去。甚至最終齊齊躍起,講白袍少年穩穩的放在月舫的甲班之上,而後纔再度跳回水中。
那女子見此並未起身,依舊是在撫琴,無數血獸推動着月謠舫逆流而上,很快隱沒在血河之上的薄霧深處。
“嗯?”
風塵睜開混混沉沉的雙目,卻感覺腦海中混沌一片,全身沒有一絲力氣。過了好久風塵這纔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自己和咒魘被那鬥帝一掌拍暈了過去。現在看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似乎是沒有死。
對了還有咒魘,風塵忽然想起來,在自己之前便被重傷受創的咒魘。自己還活着,咒魘當如何。
可他眼前只有黑漆漆的屋頂,昏暗的房間中見不到其它東西。至於坐起身來,風塵悲哀的發現自己此刻似乎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起身了。
若是受了重傷,還可以理解。可風塵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傷,甚至修爲什麼的也都在。但偏偏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用什麼力氣。不光是身體的力氣,連神識都是如此。
幸好通過跟咒魘建立的契約聯繫,風塵能夠感覺到,咒魘也沒什麼大礙。距離自己也很近,或許一起身就能看到,但他此刻偏偏就是做不到。甚至除了翻動一下眼皮,他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風塵此刻還沒有搞清楚自己如今的狀況,心中暗自猜測,難道那鬥帝不是爲了殺自己,而是爲了抓住自己拷問秘密?風塵嘗試着運轉功法,無論如何至少要先恢復行動能力再說。
果然功法還能運轉,並且比平時運轉的速度更快。隨着功法的運轉風塵發現自己似乎恢復了一分力氣,神識也隱隱有幾分活躍,這使得風塵心中欣喜。只有恢復氣力纔有可能應對接下來的局面。此刻這種狀態別說反抗了,他連自殺都無法做到。
可就當風塵準備抓緊時間準備接着運轉功法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吱呀一聲。風塵聞聲心中一緊。
“你醒了啊,比我想的要快上兩天,不愧是在血河中能讓血獸都忌憚的傢伙。”風塵忽然聽到一聲輕靈悅耳的嗓音,跟自己猜測的狀況好像不相符合。
接着一張嬌美的面孔出現在風塵眼前,儼如天鵝般的眼眸,雙瞳剪水,直勾勾的盯着他。
風塵想要開口,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力量還是張不開嘴。
這時那少女似是想起了什麼,對着風塵道:“差點忘了,你現在雖然醒了,但應該還是不能開口的。血河之中充斥着地煞濁氣,能污濁人的體魄修爲。並且還後莫名的力量吸攝入水者的力量。你在血河中也不知道泡了多久了,能這麼快就醒來已經很超乎意料了。”
所以現在我說你聽就好了:“首先我叫血靈兒,你可以叫我靈兒,我八天前在血河裡撈起了你,本來以爲你十天才能醒的,沒想到才八天就醒了。”
“然後呢現在這裡是我家,你可以好好休息。以前師父在的時候家裡有我們兩個,後來師父走了,家裡只剩我自己了。現在好了,又多了一個你。雖然你還不能說話。”
少女喋喋不休,或許是長久沒跟外人接觸,風塵發現這外表看着二十來歲的少女血靈兒,她的心理年齡好像只有十二三歲一般純真。風塵從她口中獲取了不少信息。
首先風塵確定了一點,自己並沒有被那襲擊自己的鬥帝囚禁之類的,反而不知爲何來到了一個從未聽聞過的地方。這個地方有一條血河,而自己在這條血河中昏睡昏迷,也不知道飄了多久之後被這少女血靈兒救起。至於自己如今這幅模樣,也是拜這血河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