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年瞳孔一緊,伸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腕,稍一用力,將她嬌小的身子拉近了自己,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江晨,你這是承認了?”
他只要一想到江晨喜歡郭奕,每一根神經就像被人撕裂一般難受,心口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難受。
他不喜歡情緒不受掌控的感覺,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緊。
“周璟年你幹什麼,弄疼我了。”江晨看着周璟年黑穹的目光中閃現的危險氣息,心跳不斷的加快,手上更是劇烈的反抗。
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老是無緣無故的懷疑她跟其他男人有關係,不然就是安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到她頭上,江晨這樣想着,心裡也有了氣,“周璟年,你不覺得自己很奇怪,既然我只是安安的母親,你爲什麼又管的這麼寬。”
“我也跟你保證過,不管我的生活如何,也不會影響到他,你還想怎麼樣。”
江晨的斥責讓周璟年猛然回神,手上的力道稍稍放了一些,不過卻不打算放開她,心裡堵的難受,嘴上口不擇言只想發泄心口那股怒氣,“江晨,如果不是你三番兩次招惹其他男人我會這麼想,還是你不要臉的跟一個男人去遊樂場,人家就會愛上你?”
“周璟年,你混蛋。”江晨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竟然說出這種話,不管如何裝作平靜的心,在這一刻還是傷的體無完膚。
一次次的懷疑,一次次的侮辱,不斷的在她千瘡百孔的心上在增添新傷,明明她已經放棄了,卻又要讓她誤會,明明她已經死心了,卻又要讓她妄想,難道他以爲自己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會受傷?!
江晨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甩開了周璟年的鉗制,臉上早已爬滿淚痕而不自知,顫抖的脣嘶吼,似乎想要宣泄出內心的無助於痛苦,“周璟年,你要怎麼才肯放過我,我已經無路可逃,無路可退了,你還想怎麼樣,還想怎麼樣。”
周璟年看着眼前哭的不能自己的女人,明亮的杏眼佈滿淚痕,沒了往日的光彩,眼底深深的哀傷就像一張巨大的網緊緊密密的纏住了他的心。
她一聲聲的控訴像是一個悶錘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心頭,心驀然一慌,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從心底升起。
他伸手毫不猶豫的將她拉入懷中,雙手緊緊的抱住她,似乎這樣才能抵消心底那抹心慌。
“周璟年,你幹什麼,放開我,你快放開我。”江晨發覺自己被周璟年抱在懷裡,心中的氣莫名燒的更旺盛,掙扎的動作更加激烈。
“閉嘴。”周璟年眼神一深,心裡絲絲的疼讓他不願聽到她的哭聲,俯首一低,薄脣直接覆蓋上她柔軟的脣瓣上。
江晨瞪大了眼,直接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臉,直到脣瓣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她才恍然驚覺這不是幻覺,一股受了極大侮辱的感覺從心底蔓延。
她使勁全身的力氣,猛然一推,堪堪將他移開一些,“周璟年,你當我是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我不准你跟他在一起。”周璟年暫時還沒有理清楚心裡的想法,但他本能的抗拒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不,就算是有可能,他也無法容忍。
“周璟年你是腦子有問題,我跟誰在一起還要你批准,別忘了你跟趙思悅的婚約。”江晨怒急反笑,周璟年簡直霸道的不可理喻,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笑話,她跟誰在一起,難道還要他批准。
“江晨,只要我在,我就不許。”提到趙思悅,周璟年眉頭不由一皺,雖然只是聯姻關係,但其中影響頗深,不是解除婚約這麼容易的事情。
等到了時候,他自然會處理,只是現在他不想多做解釋。
“周璟年,你真是可笑。”江晨見周璟年猶豫的神色,他果然是捨不得趙思悅,心痛到麻木還是會疼,嘴上嘲諷的說道:“就算你不肯,你覺得趙思悅肯嗎,別忘了沒有一個女人容忍的了自己喜歡的男人腳踏兩條船。”
何況是她的性格,更加容忍不了。
想到周璟年剛剛的那個吻,江晨眼神暗了暗,當着他的面嫌棄的用袖口用力的擦了好幾下嘴角,直到脣瓣微疼,才罷手,裝作不在乎的說道:“就當我是被狗咬了一下。”
“江晨,你比六年前更加倔強了。”倔強到他忍不住被吸引,周璟年看着江晨的動作,深邃的目光晦暗不明。
“拜你所賜,不過,你比以前更討厭了。”江晨心裡的怒火怎麼都平息不了,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讓他也感受一下她的疼。
周璟年對江晨不客氣的口吻也不生氣,似乎還覺得有些意思,黑穹的眼眸一深,淡淡的語氣說道,“江晨,不要試圖忤逆我,吃虧的只會是你,郭奕也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只要你不招惹我,我就會過的很好。”只要周璟年不跟她糾纏,周夫人或許就不會這麼對付她,江晨現在恨不得躲的遠一些。
不過就是一個吻,又不是小姑娘了,她有啥好矯情,這樣想開了,心裡也好受一些,故意忽略心底最深處的疼。
周璟年高大的身子上前了一步,兩個人身高相差略大,更顯得江晨身影更加嬌小,他微低了一下頭,讓自己的目光可以跟她直視,語氣緩慢而篤定的說道:“江晨,你逃不開我的。”
江晨看着周璟年暗如墨色的瞳孔,折射出自己驚慌失措的表情,身子一顫,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不斷放大的五官停駐在她鼻尖的位置,兩個人的距離近到他熾熱粗重的鼻息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鼻尖的皮膚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冒起了雞皮疙瘩,心中的警鐘不斷響起,心裡卻一直喊着,他想幹嘛,他想幹嘛!
周璟年薄脣驀地勾起,帶着一絲愉悅,一絲霸道,低沉渾厚的嗓音如同醉人的紅酒,淺淺說道,“記住,除非我放手,不然,你那也去不了。”
說罷,也不等江晨有所反應,直起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晨,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個高大的背影給她。
因爲彼此的距離很近,兩個人靠近的時間雖然很短,江晨還是聞到了周璟年身上淺淡的酒意,原來真的不是錯覺,這個男人是喝了酒回來,難道剛剛的一切是因爲他喝醉了酒。
涼風吹過,江晨忍不住打了個抖,猛搖了幾下頭,壓下心底的思緒,不願繼續深想,不管他喝酒還是沒有喝酒,她都不能離周璟年太近。
江晨匆匆回了房間,坐在牀上的時候,一顆狂跳不止的心纔算慢慢安定了下來,她有些出神的摸了一下嘴脣,猛地像是被驚到了一般,甩開了手。
周璟年或許是喝醉了吧,她不斷自我安慰,不過她忘記了以周璟年的酒量,又怎麼會輕易喝醉,或許她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逃避某種情緒。
江晨翻來覆去想了一夜,早上起來,眼圈下泛着淡淡的烏青,精神有些不濟,下樓的時候正好在樓梯口遇到周璟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繞過他走向客廳。
“昨晚睡的不好?”
周璟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江晨頓了一下,回頭看着那雙幽暗的眼睛:“沒有,睡的挺好的,還有,我只是在周家工作的傭人,你這個大少爺不應該關心這些。”
“和我一起去送安安。”
周璟年對江晨的態度好像無所謂的樣子,眉毛一揚,用不容抗拒的霸道語氣說。
江晨眉頭一皺,她不喜歡他這種盛氣凌人的態度,也不願意和他再有過多的接觸:“你去送安安就可以了,我還有工作。”
周璟年上前幾步,江晨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就被他握在手心,從他寬厚手掌傳來的溫熱,江晨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就像觸電般的感覺。
“我們昨天才答應過安安,要一起送他上學,給安安的承諾不能食言,那樣對安安不好。”
江晨思索了一下,周璟年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於是輕點一下頭:“嗯。”
可是低頭看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江晨的俏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略帶提防的提高聲音:“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周璟年冷笑一聲:“那要看我的心情,如果我不想放,你再怎麼掙扎都沒用。”
“你!”
江晨剛要發作,李嬸帶着穿戴整齊的江念安下樓來了,在孩子面前,她也不好再向周璟年發脾氣了。
江念安人小鬼大,一眼就看到了周璟年牽着江晨的手,小臉上立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接過李嬸手裡的書包,蹦跳着跑過來:“爸爸,媽媽,我們走吧。”
江晨看到兒子臉上的壞笑,知道這個小傢伙以爲爸爸媽媽和好了,臉更紅了起來,她想掙脫開周璟年的手,可是他的力氣是那麼的大。
“在安安面前,最好不要亂動,你沒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他很開心麼?”周璟年輕聲的提醒。
江晨猶豫的看了下江念安,他正滿眼期待的看着自己和周璟年,在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放棄了掙扎的想法,就當和周璟年演一場戲,哄孩子開心算了。
三個人出門上了車,江晨就把臉別向一邊,刻意不去看周璟年,那個傢伙實在太可惡了,昨晚趁着醉酒對自己做出那麼輕薄的事情,早上又利用孩子吃了自己的豆腐,本就對周璟年頗有微詞,現在就更不想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