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衿怕又讓那膽小的人尷尬，不敢回頭只好繼續動作，並且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瞧瞧探出來往後邊一照。
好啊！那個色胚……呸，表面那麼正人君子。
不過陶子衿也反省了，明知人家是一單身大老爺們，幹嘛拿那兒對着人家？是她粗心了！
陶子衿趕緊正起身子，佯裝不知道的走出門外，“我去打水來擦擦傢俱。”
裡邊的阿火舒了口氣，外邊的陶子衿心跳如鼓。
這孤男寡女住一起，莫說早上連眼神都要避諱，還引來一系列尷尬，這晚上的洗澡問題都值得人思索。
阿火可不像蕭何是成了婚的男人，爲了夫妻之樂，也爲那嬌滴滴的妻子，特意去打造了一大個鴛鴦浴桶。阿火這裡在一個引有水渠的屋子，屋子內擺了幾大桶水，夏天隨意舀幾瓢往身上潑即是，冬天唯一的變化就是將那水燒成熱水。
阿火的避諱是，若是要分成前後洗，那出來時滴水袒露定有不便，總不能讓人家憋着不出屋吧？
陶子衿身爲女兒家想法就更細膩了些，莫說這些萬一被撞上的情況了，想那在小屋子裡叮咚潑水聲就引人遐想的…她怎好意思讓人家聽水辨音，知道她在幹什麼？
所以這兩人徘徊來徘徊去，竟然在吃晚飯時同時說出口，“我今天不洗澡……”
阿火膛目結舌，“你，你咋不洗啊，你不是逃難過來的……”
“哼，我…你少管女人家的事。”陶子衿哪好應話，說不想洗？或是在路上洗過了？方纔說那個避諱的字眼已經羞得她難以啓脣了，哪能大大方方和這個男人討論這些事情。
阿火慌亂的垂下腦袋，“哦。”
兩人嘴上不說，心裡卻有着各自的小九九。想的都無非是，不洗就不洗吧，反正從今天就開始習慣，過幾天再說，以免對方和自己尷尬。
“你做的菜挺好吃的。”阿火突然誇獎道，師傅是個懶性子，平時飯都要他做，他雖然在蕭府燒火多年，可對於做飯不是很在行。
陶子衿被誇得受用，樂呵呵道：“嗯，那當然。你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吧？”她可是從貴族家裡學來的手藝，他們這幫士兵整日裡吃大鍋飯，懸殊立馬察覺。
阿火搖頭，“不，我家少奶奶比你做得好吃。”猶記他們打通水渠時，少奶奶給少爺送飯時也會給他們送上一餐，那幾日真是累得值得。
陶子衿噘嘴，“那我改日定要向那少奶奶討教兩手了！”
晚上，兩人洗不洗澡呢？當然洗，只是不在家裡洗。
阿火出門時，朝西巷那邊望了望，發現燈已經滅了，看來人已經睡下了，這才放輕腳步，走出了庭院。距離這裡不到二里處有一處秘密的山澗，山澗狹窄，恰好晾起一個半人高的小潭，足夠人洗澡。當時阿火得知這麼個地方，便想告訴軍中好友叫他們一起洗的。後被師傅阻攔了，說那小池子他們師徒兩個每日洗一次，泉水便可流動生還，多人洗則會日漸渾濁趨近乾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