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
紅脣輕顫,感覺到嘴角的腥甜,袁明月顫抖着伸手撫上自己的脣角,凝着自己手上的一縷血色,她心神俱顫,哆嗦着身子,仰望着眼前冷~魅無比的男人!
緩緩擡手,再次伸手扼住她的咽喉,獨孤辰脣角微揚,冷冷的道:“你以爲,事情被袁修月鬧到離帝面前,本王就會娶你了?”
“王爺!”
臉色忽而蒼白如紙,袁明月心中頓時情緒千變,萬念俱灰!
見她如此,獨孤辰滿是嫌惡的將她甩開,並冷眼諷刺道:“放心,如今正是三國峰會最關鍵的時候,你既已失身於本王,本王一定不會不要你,只不過……本王不會娶你,只會將你收入嶽王府,讓你做個令本王食之無味的暖牀侍妾!”
“不!”
一再遭受打擊,心神終於崩潰,袁明月嘶喊一聲,幾乎尖叫道:“我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我要做的你王妃!”
“你不配!”
冷冷一嗤,擡腳踩在她潔白纖細的大腿上,獨孤辰對門外喊道:“端進來!”
他聲音剛落,便見一名宮人,以托盤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湯藥進了客房。
含淚的水眸,瞥見宮人手裡的湯藥,意識到她端的是什麼,袁明月不禁面色一變,掙扎着自獨孤辰腳下起身,她躲回牀上,用錦被將自己嚴嚴裹住,不停的搖着頭:“我不要……不要……”
“容不得你說不要!”
伸手端過托盤上的湯藥,獨孤辰大步向前,伸手扶住她的後頸,在她不停的掙扎下,仍舊迫她張開嘴巴。
“不要……不要……”
即便是劇烈掙扎,卻仍舊無法掙脫他是大掌的禁錮,感覺到刺鼻的湯藥不受控制的灌入自己口中,袁明月眼底的淚意,頃刻決堤!
“你以爲,隨隨便便是誰,就能爲本王誕下小王爺?”凝着她淚意漣漣的大眼,獨孤辰脣角冷冷一勾,將手裡的藥碗砰的一聲摔落在地,眸色一恨,狠狠又甩了她一巴掌:“你有那個資格嗎?”
“啊——”
臉上的痛,加上心裡的痛,讓袁明月的身子,頃刻間軟癱在牀上,久久都再沒有一絲力氣坐起。
凝着她一身狼狽的樣子,獨孤辰原本清明幽亮的眸子,早已變得猩紅暴怒:“袁明月,本王告訴你,本王不管你是離都第一美人也好,還是帝國第一美人,在本王眼裡,你不及出岫萬分之一,你此刻……最好盼着本王可以找到她,否則……本王一定會讓你的下半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語落,他毫不留戀的轉過身去,對身邊的宮人沉聲吩咐道:“與她更衣,仔細洗漱裝扮,送去鳳鸞宮!”
“是!”
看了眼被他折磨的早已不成樣子的袁明月,端藥進來的宮人,早已心驚膽戰,此刻聽他如此吩咐,她自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應聲!
待獨孤辰離開之後,宮人急忙上前,將袁明月攙起:“明月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
袁明月嘴上雖是如此說着,心中卻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現在,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但即便是有事,她也要仔細洗漱過後,風風光光的去見她的妹妹。
在這個世上,她可以對任何人低頭,卻一定要在她的面前,將自己最後的那份驕傲堅持到底!
——
鳳鸞宮中。
如以往一般,鼎爐之中所薰香料,仍是薰衣草香。
將大殿裡的宮人,悉數遣派至殿門外,只留汀蘭一人,袁修月坐身大殿之上,看着下位上自己的雙親,只時不時的低眉喝茶,卻很少與他們有所言語。
一年多以前,在安國侯府,他們曾立誓要與她斷絕父女關係,自那次之後,再被離灝凌接回宮,她便在不曾見過他們。
同樣的,他們也不曾見過她。
是以,此刻再相見,她和他們之間,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但即便如此,她們今晨還是找上了門,並苦苦哀求她替明月做主。
而她,卻終是忍不住他們的苦苦哀求,終是出了面。
即便,這樣會讓離灝凌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但,父母生育之恩,若能說斷就斷,她又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怎麼還不來……”
淩氏等了太久,卻始終不見袁明月進殿,終有些忍不住的看了眼袁修月:“皇后娘娘……要不要派人去催一催?”
眉眼微擡,看着下位上坐立不安的淩氏,袁修月脣角輕勾,淡淡笑道:“母親與女兒一年多不見,見面之後,卻只求女兒去與皇上爲姐姐討個說法,此刻與姐姐才短短几日不見,您便着急了嗎?”
聞言,淩氏面色一變,不禁張了張嘴,一時間聲淚俱下:“皇后娘娘……並不是你想到那樣,你與明月,都是母親心頭上的肉,但此刻您穩坐後位,得永享富貴,可她卻落到如此,母親我實在是擔心……”
凝着淩氏的淚眼,袁修月心下微微一疼。
輕輕一嘆,她修長的手指,徐徐劃過手中琉璃茶盞的圖痕:“放心吧,嶽王既是說過被派人將她送來,她過不了多久,便一定會出現母親眼前。”
聽出袁修月語氣中的鬆動,袁成海眉心一皺,不禁也跟着淩氏站起身來:“修……修月啊!”
聞聲,袁修月端着琉璃茶盞的手,不禁輕輕一顫!
擡眸之間,迎上父親的深晦的雙眼,視線又落在他斑駁的鬚髮上,她不禁又是一嘆:“父親,這裡是皇宮,您逾矩了!”
“是!”
重重點了點頭,袁成海亦是一嘆道:“爲父知道,爲夫不能稱呼皇后娘娘的閨名,但爲父實在是忍不住,修月啊……爲父知道,上次傷了你的心,但事關後位,干係太大,我實在是一時氣極……”
低垂下頭,袁成海無比懊悔的搖了搖頭:“爲父知道,你一定還在生爲父的氣,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爲父的女兒,丫頭……血濃於水啊!”
聽到袁成海情義深重的話語,袁修月眸色微變。
一直觀察着她的神情,見她不曾太過抗拒,淩氏連忙開口道:“孩子……你父親說的對,無論如何,你都是爲娘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你與明月,於爲娘來說,就如那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聞言,袁修月緩緩閉目,將眼底洶涌的眼淚硬生生的壓下,再次睜眼,她眸底露出一抹苦笑:“父母大人,既是本宮與姐姐於你而言,是手心與手背,爲何從小到大,你卻總是厚此薄彼呢?”
“這……”
因袁修月的話,而一時語塞,淩氏與袁成海對視一眼,忙又開口道:“你自幼身子便弱,爲娘是怕養不活你,才尋了德高望重的僧人與你卜了一卦,卦象上顯示,你必要遠離父母,纔可存活於世啊!”
聽淩氏所言,袁修月不禁眉心一擰!
尚不等她出聲,便聽大殿外傳來一聲冰冷的痛喝聲:“一派胡言!”
聞聲,袁修月不禁眉頭一皺,而袁成海夫婦,則同是身形一震!
聲落之事,大將軍袁文德身着一襲玄色長袍,腰束着同色玉帶,丰姿俊朗無儔,大步跨入大殿之中。
“哥哥!”
面色一喜,自玉座上起身,袁修月快步向下,來到袁文德身前。
看着眼前的袁修月,袁文德眉宇深皺,終於在片刻之後,露出一絲笑容:“丫頭?”
“嗯!”
對自己的兄長,從未想過要有所隱瞞,袁修月輕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眼自己的父母。
順着他的視線,同時看向袁成海夫婦,袁文德冷哂道:“方纔我已然來了多時,只在殿外聽着,父親大人,您不覺得,血濃於水這四個字,從您嘴裡說出來,到底有多麼諷刺嗎?”
“文德!”
被自己的兒子奚落,袁成海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我是你父親!”
“你當然是我父親!”
聲音仍舊是冷的,袁文德的視線,冷冷瞥了眼邊上早已噤若寒蟬的淩氏,而後眸色大戾:“倘若你不是我的父親,我一定會殺了你!”
“哥哥!”
扶着袁文德手臂的手,微微一緊,袁修月瞳眸大睜,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她的哥哥,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
不管她如何調皮,他的嘴角,總是會掛着寵溺的笑,即便是對自己的手下,若非在軍中,也不會總是板着臉。
但是此刻,他卻說要殺了她的父親。
眼前的他,讓她覺得好陌生!
伸手反握着袁修月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袁文德轉頭看向淩氏,聲音冷的讓人發寒:“你方纔說,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了她?”
“我……”
聲音忍不住發顫,淩氏臉色慘白的張了張嘴:“我……”
見她如此,袁文德不禁滿是厭惡的對她笑了笑:“你厚顏無恥!”
“文德!”
“哥哥!”
見袁文德竟然罵淩氏厚顏無恥,袁成海與袁修月不禁同時出聲喝止!
不曾理會自己的父親,袁文德微轉過頭,看向袁修月,動作輕柔的扶住她柔弱的雙肩,他俊臉之上滿是凝重之色:“丫頭,你長大了嗎?”
“哥哥……”
聰明如袁修月,早已料到他的哥哥有事情瞞着他,但此刻見他如此,她的心下,卻忽然生起一種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