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連好幾天,沈嫿連續做噩夢,每每在夜深人靜十分,就會被噩夢驚醒。
嘴裡不斷髮出尖銳的叫喊。“你不要過來。”
有的時候,甚至帶着哭腔,嗓音都在顫抖,“你不要過來,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換回我的孩子罷了。”
那種被噩夢驚醒的表情惟妙惟肖,看不出絲毫破綻。
曹勳沒事的時候喜歡呆在書房,調出了在沈嫿房間安裝的隱形攝像頭。
看到屏幕中的影像,曹勳微微動容。
每次三更半夜,沈嫿似乎都會被噩夢驚醒,整個人蜷縮在牀上,頭深深埋在膝蓋上,瘦弱的肩膀不住抖動。
更甚至,曹勳發現,在他這裡住了好幾天,沈嫿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而沒有恢復往日的紅潤。
似乎真的被嚇得不輕。
緊接着,曹勳又繼續觀察了幾天,這種狀況一直在持續。
曹勳陷入沉思,一個人表演,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演得這麼像。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後,再加上,B市那邊確實傳來,楚父因爲被綁架,身體內好像殘留着什麼藥物,使得病情更加嚴重的消息,似乎已經達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曹勳選擇了相信沈嫿,相信她是真的因爲闖了禍害怕纔來投靠他的。
然,曹勳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凡事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
即便他願意去相信沈嫿,依舊留了個心眼。
所以,安裝在沈嫿房間的隱形攝像頭並沒有撤銷。
而楚墨言的保衛設施做的很好,隔了幾天,曹勳隱藏在B市暗處的人才查到關於公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然也是透過鋪天蓋地的報紙得到的。
這天一大早,管家便給曹勳送去了一大疊報紙。
報紙上的黑色粗體大字模樣的標題很刺目。
B市太子爺三日前在自家公寓遇刺,連夜送往醫院,至今生死未卜。
曹勳看着手中一大摞不同報社的報紙,這條新聞都佔據了頭版頭條。
曹勳皺眉看着手裡的報紙,這麼重大的消息當天怎麼沒有人發佈,反而在三天後才發佈呢?
報
紙上面刊登着一張照片,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像。
看背影,像極了楚墨言,渾身是血昏迷着被人送往一輛救護車上,照片上出現的幾個好像是屬下的人,各各神色焦急,不像是假的,其中一個,他見過,是林煒,貼身跟着楚墨言的那個。
擡頭,曹勳看向管家,“這則消息可靠麼?爲什麼三天後才發佈?”
管家垂手,“消息確實屬實,我們的人去楚墨言進行急救的醫院打探過了,躺在牀上的人確實是楚墨言,渾身插着管子,旁邊連接着生命儀,上面顯示的心跳很弱,沒有斷掉,卻很不穩定。”
說着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調出其中幾張圖片遞給曹勳。
“這是我們的人潛入到醫院拍的照片,而且,醫院的戒備明顯要比前幾天楚墨言父親入住時要嚴得多,那些圍在門口的記者,都被擋在了門外。”
“至於爲何三天後才發佈,我想可能是楚家的人利用楚家雄厚的勢力封鎖了這個消息,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楚墨言遇刺這事兒還是傳了出來,而且,我們的人也查到,楚家在暗中威脅報社,要求他們換掉版面。”
“換掉版面?”曹勳低喃,不過想想也是,楚墨言所在的楚家官方背景雄厚,而楚墨言又是楚家獨子。
更重要的是,他還接手了他外公的淩氏,倘若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就會有不少眼紅的人盯着他這塊肥肉,更何況,楚家的老一輩楚父現在也是廢人一個,端掉楚家,比楚墨言和楚父都健在時要容易不少。
之所以不想讓事情引起在各界引起軒然大波,想必有這個方面的顧慮,然而楚家還是小看了這個消息所帶來的震撼。
想到這裡,曹勳微微沉眉。
管家見曹勳面部是少有的凝重,便知道他也想明白了這個理。
“而且我們的人在潛伏進醫院時,遇到過楚夫人,看她傷心欲絕,並不像是裝出來的。”管家又補充道。
曹勳點點頭,吩咐道,“嗯,你讓人繼續盯緊楚墨言那邊,一旦有什麼消息,不論是好是壞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報告給我。”
“是。”管家點頭,便悄無聲息的從書房退了出來。
他走後
,書房內只剩下曹勳一個人,想了會兒,曹勳打開書房另一面牆上的電視,調到了B市的電視臺。
果不其然,新聞都在播報着這個對B市影響重大的消息。
結合剛剛管家報道的情況,曹勳目光有着沉重,緊接着調出了沈嫿房間的監控錄像。
沈嫿精神還是不太好,也不出去,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時,保持着令人心悸的沉默。
偶爾目光接觸到什麼,身子都會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
曹勳順着沈嫿的目光看去,無一例外,都是一些尖銳的,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眼神頓時緊了緊。
沈嫿的表現,和楚墨言遇刺的消息相吻合。
難道,楚墨言遇刺,是沈嫿做的?
沈嫿安靜的呆在房間,心裡面卻越來越沉重。
在這個看似平靜的莊園了呆了幾天,沈嫿便敏銳的察覺到,這裡的與衆不同。
這兒的人看她看的很緊。
她和曹勳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而曹勳卻知道她在莊園任何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這讓沈嫿感到心驚。
這說明,曹勳潛意識裡,還是不相信她。
既然曹勳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那麼他那廢掉的腿,是不是也是……裝出來的?
想到這個猜測,沈嫿的心頓時繃得緊緊的。
沈嫿正在房間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時,猛不防房間的門被推開。
立即擡頭,就見曹勳坐着輪椅進來,手裡還拿着一摞報紙。
心裡一驚,沈嫿迅速恢復到在曹勳面前的模樣,問道,“瀚文,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沒有,我來是給你看一些東西。”說着,曹勳搖着輪椅到了沈嫿跟前,將手裡的報紙遞給沈嫿。
“這是什……”話還沒說完,沈嫿驟然頓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報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顫抖着手將報紙翻了好幾遍。
直到確認了報紙上的報道是真實的,沈嫿臉色驀地變得刷白,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害怕,擡頭看着曹勳,脣哆嗦着,“瀚文,這……這不可能。我明明……明明沒想殺了他的。”一句話,沈嫿費了半天勁兒才說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