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明亮的十層行政樓五樓502房間是高二年級語文組的辦公室。此刻，夕陽的餘光照射在幾塊明亮的玻璃上。
而辦公室裡的燈已經亮起。窗戶打開，早秋的涼風吹散着辦公室中的煙味。
緊張的六校聯考的試卷改卷工作已經完成。辦公室中一片輕鬆的氣氛。
“快拆開看看，到底是那個班學生的卷子。”
幾名語文老師都是急切的看着萬組長手中的試卷。這是六校聯考的語文滿分卷。
萬組長五十多歲，手裡夾着煙，慢條斯理的將試卷糊名的地方撕開，笑道：“我教了這麼多年的書，滿分卷也見過幾次。不過，六校聯考這麼難的卷子考滿分不容易啊。”
六校聯考是六所高中聯合出題。這相同於六個學校的題庫相疊加出出來的試卷，難度可想而知。
當然，再難的卷子倒沒有學校在學生的成績上作假。都是各校判各校自己的試卷。
幾名老師湊過去，看到辦公桌上的試卷上寫着名字：沈餘，問道：“這是哪個班的學生？”
三中高二年級十五個班。七百多學生。但是語文成績好的學生在各語文老師們心中都有數。
坐在辦公桌的胡夢禁不住展顏笑道：“啊，沈餘是五班的。”
胡夢容貌美麗，溫潤如水，二十五歲的花信少婦。她這一笑讓幾個男老師都微微有些失神、花了眼。隨即都恭喜道：“哎呀，胡老師，你厲害啊。不聲不響的放出一個大衛星。”
“胡老師，請客請客啊。”
萬組長表揚道：“小胡，工作乾的不錯啊。肯用心。”
胡夢連忙謙虛幾句。心中有着難以言喻的感觸，喜悅。昨天晚上和男友通話後的痛苦好了許多。
她這周因爲六校聯考要留在落城，沒有開車回東海，晚上十一點給已經訂婚的男友打了個電話，聊一聊近來的心情。被男友敷衍着掛斷電話。
雖然他後來回了電話，依舊是那樣的溫柔、體貼。然而，她又怎麼會聽不到不久前電話那頭的女子聲音呢？
…
…
同一時間，同樣在五樓的數學組辦公室中，高二年級的九名數學老師都在批改試卷，已經是收尾的工作。
五班的班主任封永望就是高二年級的數學組組長，坐在他的辦公位前，將手中的紅筆放下，拿起茶杯喝口水。
一名老同事打聽道：“老封，你們班這次的容文昌數學考的怎麼樣？”
老封多少有點得意，將手邊容文昌的卷子拿過來，道：“還行吧！有幾個小錯誤。142分。”數學卷的滿分是150分。
正談論這次出題的落山縣一中出的有點偏，這時，負責總分的青年老師孫老師忽而驚訝的道：“封組長，滿分卷，滿分卷。你給看看。”
三中的老師們改卷子，都是一個人負責試卷的一部分。比如，有人專門負責單選題，有人專門負責證明題。這樣可以提高效率。當然，改卷順序都是按照考場來的。
孫老師現在總分的試卷是第十五考場，也就是開學時摸底考試成績最差的那幫人。這幫人裡面出一個滿分卷，這得多離譜啊？
數學組辦公室裡一下子被驚動。
“孫老師，我看看。”封永望詫異的放下水杯，大步走過去，把試卷拿過來，對照着標準答案再核一遍，輕拍下桌子，“還真是滿分。”
一名老師笑道：“封組長，趕緊看看是誰啊。今年這麼偏的題都能拿滿分，真是給咱們三中長臉啊。二中那邊都未必有滿分。”
幾名老師都是眼熱的看着封永望手中的試卷，這倒不是學校榮譽，而是這名學生要是出在誰的班級裡，那一樣是非常榮耀的事。
“行。”封永望利落將封條撕開，隨即一愣。試卷上赫然寫着兩個字：沈餘！
幾名湊過來的老師一看，打聽一圈，便知道是封永望所帶的五班的學生。辦公室裡頓時一片恭喜聲。
封永望卻是有點愣神。他在想沈餘給他說的話。
“封老師，下次考試我會拿下全班第一。”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那怎麼可能？”然而，現在擺在他眼前的是什麼？數學滿分捲上寫着沈餘的名字。
“你們等會把試卷都理一理。我出去一趟。”封永望將沈餘的卷子放在桌面上，腳步匆匆的往外走去。他有一種很強烈的衝動，他想要知道沈餘其他科目考了多少分。
“好小子！”
“長臉啊！你要真能考全班第一，別說半年不上課，高中不來都行。勞資肯定不管。”
…
…
籃球場邊，十班隊長和魏哥幾人紛紛過來和沈餘打個招呼。
魏哥個子高大，微微欠身，笑着道：“沈哥，你球打的真好。剛纔在場上多有得罪，還請你見諒。”
他眼睛又不瞎，哪裡看不到劉雪琳在沈餘身邊一副小女生愛慕的模樣？
海棠中學是全省知名的貴族學校，劉雪琳的父親劉正英肯定不是海棠中學中最有錢的人。但劉雪琳成績好，長的漂亮，爲人大方，是公認的海棠中學一姐。
他剛纔可是罵了沈餘，這會趕緊找補。
沈餘哪裡會管魏哥，隨意的點點頭。這邊，華永介紹着過來打招呼的同學。同學之間隨意許多。剛纔跟着喊“沈哥牛逼”是真被震撼到。現在當面，自是都喊“沈餘”。
這時，顏婷揹着的小包裡的手機響起來。顏婷到場邊接完電話，滿臉震驚的走回來，道：“沈餘，六校聯考的成績出來了。你語文、數學、理綜全部是滿分。英語就作文扣了兩分，得了148分。”
“啊…”
聽到顏婷話的所有高二學生都難掩驚訝。大家都是剛剛考完的啊。這麼難的題，拿到三門課的滿分。這…
“我去，這還要不要人活啊。球打的好，我可以認。怎麼可以考出這麼喪心病狂的分數？”
“太牛逼！現在誰還覺得星期三沈餘是在瞎說、吹牛？這個分數要不是年級第一，我吃翔。我估計應該是全市第一。”
“那個誰？和十班那邊的人通知一下啊。我們的前年級第一在那邊。還說要和沈餘像個男人一樣戰鬥的。”
顏婷聽的一笑，這話就說的刻薄了。當然，聽聞剛纔容文昌熱血上頭，說話也挺囂張的。沈餘的朋友看不慣他，刺他兩句很正常。
顏婷的目光落在正在接受人羣恭賀的沈餘清俊的臉上，目光中帶着難掩的欣賞。
籃球打的好會讓同學們敬佩。但這只是暫時的。就像校運動會上的健將們。熱潮退去，他們就會從三中日常的話題中消失。那麼，沈餘這個全市第一，會讓人發自內心的尊重。這是他的資歷、資本。
三中，終究是以成績來排名的！雖然，她知道沈餘的路不在高考，但並不妨礙他享受此時的榮耀啊！
江明月站在劉雪琳身後，看着沈餘比她還高，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清淺的一笑。她這位老同學終於拿出在縣初時的學霸風采！考取年級第一。
沈餘和華永幾人說幾句話，離開籃球場。
考取全年級第一，是他意料中的事情。理科試卷基本都是有固定答案的。當然，這給他幾天的複習一個交代，算是一個小小的目標。同時，也給老封、胡老師一個交代。
至於容文昌，他從未將其當做對手。
這場籃球賽，甚於於這場考試，和欺負幼兒園的小朋友有何區別呢？
當然，幼兒園的小朋友要調皮，該打板子要打。
…
…
劉雪琳等人跟着沈餘一起離開。而顏婷、江明月、吳修等人簇擁着沈餘。劉雪琳她們從海棠中學過來，他們當然要招待。已經快是晚飯時間。
落城市裡的五星級酒店中海酒店就是顏婷家開的。顏婷決意在酒店中招待她們。
沈餘晚上約好去孔慶家裡吃飯，校門口來接他的車已經等着。劉雪琳和沈餘一起去孔家吃飯。
“沈餘，你真厲害！”在離開前，文靜、豐兇的舒珊珊終於找到機會和沈餘說一句話。
想着當初初見沈餘時，她被他無視的往事，複雜的情緒，經過落山，再到今日的考試成績，她心中很佩服他。
劉雪琳她們都是高三了，而舒珊珊恰好就是高二。她一樣是參加了六校聯考。對沈餘的成績體會很深刻。
沈餘微笑着點點頭。他是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舒珊珊。這時，腦海中的印象才和舒珊珊此時青澀的容顏聯繫起來，這不是前世裡直播行業興起後被宅男們熱捧的宅男女神嗎？
原來她高中時如此的青澀、文靜。這和鏡頭前柔媚性感，善於互動，嗓音好的女神完全不一樣啊！
沈餘難得的提點道：“舒珊珊，御江世家那裡的跆拳道館倒閉了。你現在還要學防狼術的話，可以找紫嵐。讓她教教你。我回頭會和她說一聲。”
“嗯。”舒珊珊對沈餘甜甜一笑，嬌羞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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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餘等人離開，籃球場上的衆人紛紛散去。
有的人接着打球，比如華永、周俊幾人，今天考試才完，晚上沒有晚自習。有的人，則是回宿舍洗澡，準備吃完飯。
十班的同學也都離開。
容文昌已經知道沈餘的成績，和好友劉鳴一起往校外走去，情緒低落。今天對他而言正是失敗的一天，他的臉被打的啪啪的響。同時，也失去女神的歡心。
“唉…”劉鳴長長的嘆口氣。不久前，他還說叫沈餘上場打籃球是欺負他。那麼，現在到底是誰欺負誰呢？再看看沮喪的容文昌，心中忽而有些憐憫。
文昌挑了一個什麼樣的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