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雪說得肯定,倒讓正在給火堆加樹枝的男子暗暗一怔。
回神之後他纔想起正事,轉身想質問重雪,看到那張臉……算了,還是背對着吧。
“你今日對我做了什麼,爲何我的身體會不受控制,你……”男子想到今日的事就有些憤怒,不禁轉身不滿,然後又看到那張臉,立刻又回頭:“你是不是對我下了毒?”
重雪發現了他的‘顧慮’,想去小溪邊洗洗臉,她敷着這樣一層皮也難受。
“不是毒,是蠱。”
“蠱?你……”又轉頭瞪向重雪,立刻又轉回來:“你這丫頭竟給我下蠱?快給我把它除去。”
“我不會,我爹纔會。”
“你爹?你爹……”轉頭,又回頭:“你爹是誰?”
“萬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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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谷?你是百妙春的女兒?”
“不是。”聲音似乎小了點
“那你是誰?”
“夏重雪。”
“……”他問的是這個嗎?而且,她的聲音不太對勁。
聲音怎麼這麼小,男子回頭看看怎麼回事,卻發現人不見了,四處一尋,人已在溪邊蹲着了。
他急忙起身走去看她在做什麼,剛走近,重雪就站了起來轉身想回去。
濃妝褪去,眼前的少女未施粉黛。秀氣白皙的鵝蛋臉上,有着清秀的眉眼,小巧俏挺的鼻樑,如花瓣似的紅脣。
重雪的美從來不張揚,卻無雙。
“誒?你怎麼也在這?”重雪被突然出現的男子驚了一下。
重雪的驚呼讓男子回了魂,他沒想到濃妝下的重雪是這樣的清純脫俗,剛剛不小心看到重雪手臂薄紗下的硃砂痣後,就對她的厭惡減了幾分,認爲可能是買藝不買身的風塵女子,現在濃妝一卸,重雪大家閨秀的氣質就出來了。
看來是家道中落,不得已而爲之。
想到這裡,男子心中莫名掠過一絲心疼。
“沒什麼。”他居然心疼這個給他下蠱的女子,太可笑了。
他立刻轉過身回火堆旁,重雪也跟了上去。
落日下山,天色開始晚了,唯有火堆周圍一片明亮。
兩人坐下,重雪率先開口:“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回答得爽快:“洛軒。”
“風易寒?”重雪想了想,問:“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風易寒嗎?”
聽見重雪的問題,洛軒爲火堆加樹枝的手陡然停下,暗想,從未有人這樣說過,但,我也曾懷疑過此名字的由來便是這句話。
見洛軒半響未應,重雪追問:“不是?”
洛軒繼續加樹枝,淡淡開口:“人云亦云的亦。”
本以爲他不會回答她,沒想到會突然向她解釋,重雪看着身旁坐着的男子,他們離得遠,重雪只能看着他被火光照耀,依舊面無表情的側臉默唸了幾遍:洛軒,洛軒……好悲傷的名字,難道,他是孤兒?
洛軒以爲重雪會繼續問東問西,不想卻忽然沉默。他側頭看了重雪一眼:“爲何不說話。”
重雪被洛軒看了一眼立刻移開目光,盯着火堆,暗暗懊悔:不知剛剛他發現我盯着他沒有。
“我……”忽然想起正事,擔憂地問:“對了,公子你可知中原瘟疫之事?”
“瘟疫,好幾天前聽說神醫百妙春已經研製出解藥,這兩天應該沒事了。”洛軒奇怪:“你問這做什麼,不是說和百妙春沒關係嗎?”
聽到中原無事,重雪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她長舒一口氣:太好了。
“我本是去中原解疫毒的,後來發生了些意外,我便來到這兒。我已耽擱半月,媽媽答應我贏了花魁大賽便放我離開,可……”
噗嗤――
洛軒突然發笑,打斷了重雪的獨白,重雪疑惑:“爲何笑我?”
洛軒不禁搖頭感嘆:“真是個笨丫頭。”
莫名被罵笨,重雪有些怒了:“公子怎這般說我?”
“你要是贏了花魁大賽,不是繼續呆在青樓就是嫁給大戶人家做小妾,離開?癡人說夢。”
這些話讓重雪漸漸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她騙我?”
洛軒笑着搖頭:“我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你家在哪,我明日送你回府,你爹給我解蠱,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究,以後各走各路。”
重雪考慮到疫情好轉,我不如去萬花谷等哥哥和百神醫。
“萬花谷。”
“你不是百妙春的女兒,難道是她的徒弟?”
重雪搖頭:“不是。”
“那你去那做什麼?萬花谷方圓百里都有毒霧瀰漫,你可別說你住在那兒。”
“等我的親人。”
洛軒暗暗思考:萬花谷在南方,路途遙遠,要想趕回御劍山莊起碼需兩個月。現在已是冬月初,離那天還有一個多月,根本來不及。
“我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送,明日僱輛馬車和人手送姑娘去。”
聽見洛軒不送她,重雪可不同意:“不行,你要帶我去。”
“我說過我不便送你。”
“我爹說我只能信被種下五彩毒的人。”
“那你重新找個人下蠱不就行了嗎?”
“不行,五彩毒只能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