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行拿出一支菸,修長的手指彈開黑色獵豹的火機,似想到了這裡是醫院,將煙夾在兩指間,挺拔的身影微微顫動一下,也就只是那麼一下,便依然拔闊屹立!
宋子墨走出來的時候,戰況已經被楚炎和季凡給強行來了起來,戰況一臉的焦急生怕問了會得到不好的回答,張了幾下嘴巴也沒有問出口,一雙妖孽的眼睛盛滿着焦灼。
霍晏行沒有開口問,轉身向安全通道走去,子墨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那個小東西現在沒事了,他所擔憂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北城的霍三爺是什麼人?外界都說他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得罪不得,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他不在意這個小東西,而是他知道她刺激不得。
老爺子和楚炎能查到的事情,他也能,他們想要隱瞞的,他卻全然知曉,甚至比他們知道的還要多,就如同她離不開麥仲饒,人生病了需要醫生,可是她生病需要的只有麥仲饒。
所以當宋子墨給他打電話說她受了刺激,他就給楚炎打了電話,讓他帶麥仲饒來,果然醫生治不得的病,他行!
宋子墨說了戰黎的情緒穩定下來了,身體也在恢復溫度,戰況的身子再次軟了下去,那是神經過度緊繃後的放鬆。
“你大爺的,熊樣!”楚炎嘴巴上滿是火氣,可是眼裡流露出的焦急卻是難以掩飾的。
宋子墨看了一眼安全通道的門,抿了一下脣,三嫂過度依賴麥仲饒,就如同有的病人疼痛難當是,依賴杜冷丁一般,這不是好現象,尤其是那一句“麥仲饒我愛你,不要離開我……”,潛意識裡的話纔是最可怕的,三哥將麥仲饒帶來,就證明三哥知道他對於三嫂的影響,他就是這樣,什麼事情都自己擔着,心裡裝着太多的事情,他甚至有些擔憂,三哥會不會知道北北的事情,因爲知道所以才收養……
整整一個晚,戰黎都被麥仲饒抱在懷裡,而且是躺在了一張牀上,清晨戰黎才恢復了意識,當她睜開眼看見自己被麥仲饒抱在懷裡時,渾身一僵,斷斷續續的記憶接踵而來,戰黎咬着脣,霍斯祁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一般依然插在她的心口上,生疼……
“他居然是把他所有的錢財房子都轉到了你的名下,他怕他死了後,你會無所依,多麼可笑,他日夜惦記的女人住着豪宅,有老公寵,有哥哥愛,有兒有女,都不記得她還有個快死了的哥哥了,怎麼會無所依?”
“做這個表情給誰看?虛僞,你可知道當他過戶的時候,看到你所有證件的名字是戰黎時,他在車裡坐了一晚,不抽菸得他,竟然抽了三盒煙,這是提早送自己上路啊!”
“若不是他求我,你現在就是我霍斯祁的未婚妻,他就是背上染指侄媳婦的罪名,你們的安穩是麥仲饒爲你求來的,他難道驕傲的男人,何曾開口求過人?”
“我覺得他不是病了,是瘋了,不瘋怎麼會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就這麼讓出去,爲的就是讓他所愛的女人,能光明正大的爲人母!”
“他死了,他這一脈就斷了,他是有多愛你,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怎麼受不住了?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娶你,寵你一輩子,因爲你說過,你最大的辛福就是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可是你呢?背棄了你們的愛情,你把他丟了,他說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因爲沒有牽手可走的人了!”
“知道他爲什麼不見你嗎?那是我三叔不許他來見你,我三叔那霸道的佔有慾,你該是瞭解的吧?還有你那個混蛋哥哥,不感激仲饒救了你不說,還說他的存在會影響你們的感情,多他媽的可笑,他們是誰啊?憑什麼不許他見你?你說,他們憑什麼?”
霍斯祁所有的話都清晰的刻在她的心上,白皙的手指撫上麥仲饒那疲憊的俊顏上,滿眼的心疼,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那個時候她一處於恐慌中,他就徹夜不眠的陪着她,有時候在恐懼的意識裡走不出來,他就三天五天的那麼熬着。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自己,可是自己又爲他做過什麼呢?想想似乎都沒有,只有一味的接受,就連北北被過養到霍晏行名下,這麼一件大事,他說是爲北北好,她就不做他想,她終究還是不成熟的,正如同霍斯祁說的,北北是麥家的血脈,哪有一個男人會把自己的骨血拱手送人的,那是因爲愛,他對她的愛,從未開口說的愛,在她說了自己愛霍晏行後,他依然在爲這份愛付出,若霍斯祁不說這些,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她並不怪霍斯祁,甚至是現在還應還感謝他,因爲她做了一個決定,自私的決定,她太瞭解霍晏行的佔有慾,她想要照顧麥仲饒,想要留在他的身邊,這個自私的決定一定會傷害霍晏行,可是她卻無從選擇,若是老天要麥仲饒的命,那麼她會在把他送走後,再求得霍晏行的原諒,用下輩子補償他。
走廊裡,戰況在那裡坐了整整一夜,胡茬青青然可見,一臉的疲憊,一身的狼狽,佈滿紅血絲的眼眸不再妖孽,卻彷彿一夜間成熟了不少。
緊握的雙拳彰顯了他的怒氣,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三哥臨走前的那一句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告訴她,什麼時候想回家,給我打電話!”。
這是昨晚三哥走之前的留下來的話,他不明白三哥爲什麼看都不看小黎一眼就離開,怎麼就離開了?他怎麼想都不明白不明白……
“況子,喝點水吧!”楚炎遞給戰況一杯溫水,一個晚上了,戰況就這麼坐了一個晚上。
“三哥什麼意思?炎子你告訴我,他特麼的什麼意思?”戰況一手就甩掉了楚炎遞過來的水杯,猩紅着雙眼如同困獸一般。
“三哥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爲了我們好?”楚炎知道戰況心裡難受,自己的妹子險些沒命,三哥又只扔下一句話就不見人了,他心裡急了,慌了!
“小黎……來哥這裡!”戰況看着重症室的門從裡面打開,推開楚炎就上前去要抱戰黎。
戰黎慌張的躲在麥仲饒的身後,那一雙惶恐的琉璃眸子讓人看了都心疼,戰況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的妹妹怕他……
“我帶她先回去,她現在情緒還是不太穩定,等她好了,我就送她回去,戰少放心!”麥仲饒撫摸着戰黎的小手,藉以給她安慰。
他沒有想到戰黎這次受到的刺激這麼大,他睜開眼睛,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哥,咱們回家!”
當他接到霍斯祁的電話,讓他等着有人去找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霍斯祁是在走一步險棋,這一步棋若是走錯了,他們將會滿盤皆輸。
戰況冷笑一下,他最他媽的討厭麥仲饒這副救世主的姿態,裝逼。
“小黎……我是哥哥……來!”戰況不死心的再次向戰黎伸出手去,輕聲道。
“我麼走!”戰黎抓着麥仲饒的衣角,蒼白的小臉上盡是惶恐之色。
戰黎一直低着頭,她沒法去面對戰況,她的自私註定要傷害很多人,這些人都是她至親至愛之人,可是她卻無從選擇。
看到戰黎的反應,戰況身子向前,那架勢明擺着是要將戰黎強行來過來,卻被楚炎給攔住,他知道戰黎之前受過傷害,這個時候她滿臉的惶恐,刺激驚嚇不得。
“三嫂,三哥說你什麼時候想回家,給他打電話!”楚炎拉着戰況向後退去,讓出位置讓他們走。
戰黎的心咯噔一下,她出來的時候就沒有看見霍晏行,他竟然會這麼說,他讓她和麥仲饒走?她之所以要裝作滿臉的恐慌,就是爲了騙過他們,可是他卻先於她而讓她和麥仲饒離開……
麥仲饒握着戰黎的手向外走去,顯然對於霍晏行留下來的話他也很意外,霍晏行那樣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女人到別的男人身邊?是他發現了什麼?還是他本就不在意……
戰況看着自己的寶貝妹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走了,心裡難受的要炸開了一腳踹在了牆上……
“媽的,霍斯祁,小爺今天廢了他!”戰況忽地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霍斯祁,掙脫開楚炎,瘋也似的跑了出去。
“況子,你大爺……”楚炎被戰況一推,撞到了牆壁上,顧不得疼就追了出去,拖鞋都掉了,光着腳丫子跑,腳底板生疼。
戰況一路飆車到了行宮,卻怎麼也沒找到霍斯祁,心裡堵得難受,直接奔着三哥的別墅而去,他能想到的是三哥又把霍斯祁給護起來了,這次就是犯上三哥,他也要將霍斯祁給撕了。
“三哥,你把霍斯祁藏哪了?今天我非殺了他!”戰況人還沒走進來就扯着嗓子就喊道。
“沒規矩!”戰況剛走進來,就被霍晏行厲聲喝道。
“三哥……我……”戰況剛要反駁,但是當他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時,立刻噤聲,一臉的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