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謙快速的跟上去，進了喻楚楚的病房。
喻楚楚羞憤又委屈，關於這方面，她臉皮向來薄。她想狠狠的揍沈牧謙一頓，也想好好的罵他一頓，話到嘴巴她都忍了下來。
有氣沒處發，喻楚楚惱火的她的東西都收了袋子裡，沉沉的道，“我要出院！你給我辦出院手續。”
“你還沒好。”沈牧謙皺眉道。
“沒好我也不住這裡！”喻楚楚把東西一扔，氣憤的道。
沈牧謙心瞬間就軟了下來，喻楚楚不住這裡的原因他很清楚，一定是因爲她剛纔聽到那些小護士們在後面閒言閒語。他是男人臉皮厚點沒關係，但是喻楚楚就不一樣，她看起來堅強，實際很脆弱，他把喻楚楚扔在牀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拉着喻楚楚的手，用極爲難得的溫柔聲音開導她，“楚楚，嘴張在別人身上，我們管不住。我們都沒做錯，他們也只不過是說笑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喻楚楚低頭不語。心中依然不暢快。
沈牧謙眸子裡面都是歉意和愧疚，低聲說，“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那天晚上的事，我和你說聲對不起！你可以生我的氣，可你不要氣着自己。”
沈牧謙在和她道歉？
喻楚楚的鼻子驟然一酸。
似乎所有的憤怒和委屈找到了一個出口，打得死死的心結被打開。她的眼眶立刻盛滿了淚水，她轉頭不看沈牧謙，腦袋微微擡起，不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
事情發生之後，她一直都沒哭。
現在她也不想哭。
沈牧謙見不得喻楚楚這個樣子，喻楚楚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樣子讓沈牧謙心中有點堵，爲了不讓喻楚楚一直沉浸在這種不愉快的感覺中，他岔開話題，“你不是要去警察局嗎？我陪你一起去？”
喻楚楚以一個姿勢一直坐着，沒說同意他去還是不同意他去。
沈牧謙陪她坐着，也沒說話。
好一會兒之後，喻楚楚輕輕的醒了一下鼻子，道，“走吧。”
………………
因爲唐麟在各個城市都有相識的警察同事的關係，喻楚楚和沈牧謙到了警局之後，受到了比一般人好的待遇。
一個女警察接待了他們。
首先是要錄口供，關於昨天的事。
昨天喻楚楚直接住進了醫院，所以關於昨天的事情一直都沒錄筆供。
“警察同志，那個男人真的就是當年一起殺害陸亦晟的時候逃掉的那一個。我記得他，他的樣子有點變，耳朵邊的痣也點掉了，可他化成灰我都認識。”喻楚楚將昨天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之後，和警察肯定又期待的道。
女警察有點敬佩又無奈的看着喻楚楚，點了點頭道，“喻小姐，是不是還需要我們這邊進行具體判定。而且犯罪嫌疑人現在還沒醒，等他醒來的時候，我們會對他進行審問。”
陸亦晟這個案子，他們警局早就結案了。
當年案子，六個人，四死一傷一逃，對方死了三個，是被陸亦晟殺死了，陸亦晟也被他們殺害了，喻楚楚活着，可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逃了。
這個案子在整個皎城特別轟動，死人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因爲陸亦晟的身份，陸家大少爺陸亦晟，年紀十八歲，是皎城最有名氣的少年，他帥氣多金有才華，是整個皎城人們天天談論的對象，他們都在想這樣的少年以後會有多麼大的作爲，卻沒想到這個少年在一夜之間斃命，大家都在說天妒英才。
陸亦晟是陸家奶奶最疼愛的孫子，陸亦晟死了之後，奶奶昏倒過好幾次，他媽也昏死過好幾次。爲了不造成對親人的二次傷害，陸亦晟父親來到警察局封案，以後再也不想聽到任何關於陸亦晟案子的事情，因爲這樣事情提起一次，陸亦晟慘死的事情就會重新放送在他母親和他媽面前。即便以後抓到了人，他們也不想知道，只要警察這邊處理掉就好。
當事人封案對警察局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雖然知道有人逃走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都樂得清閒。
可陸家人放棄了追究，喻楚楚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放棄過。每年她來皎城的時候，都會來警察局問案件緊張的狀況，鍥而不捨的打聽，怎麼追問進展。
“那個人現在在你們安排的醫院？我能去看看他一下嗎？”喻楚楚詢問道。
他是死是活她一定要見一下。
“這個……除非是親屬，我們這邊是不能安排見面的。”女警察爲難的道。
“可是我找他找了這麼多年。”喻楚楚很失望，不死心的要求道。
沈牧謙握緊她的手，道，“楚楚你先不要着急，我打個電話。”
沈牧謙有的時候確實會伸手通天的本事，警察局有這樣的規定，她沒辦法，但是她真的很想去看一下那個兇手。
沒一會兒沈牧謙回來了，女警察接了一個電話後，微笑道，“你要見他的話，那就請跟我來。只不過，你要提前有心裡準備。”
“什麼心裡準備？”喻楚楚不解的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住院部的重症監護室。
女警察和沈牧謙、喻楚楚道，“他昨天和你們打鬥的時候，腦袋撞在了石頭上，顱內出血，昨天做的手術，現在還沒醒。主治醫生手術完成之後說過，像這種做過開顱手術的病人，在術後24小時內醒不來的話，以後醒來的機率會很少，醒來之後也會有失憶、或者生活不能自理的情況。”
喻楚楚心沉入了海底，女警察說話這意思她大概聽了一個明白，按照這個男人現在的情況，也就是說他醒來的機率很小，或者醒來之後也會失憶啥的，對當時的情況記不清，更記不清這事究竟是怎麼來？他是被誰指使的他也會完全忘記。
費了這麼大週摺才找到人，結果卻是白搭。
“楚楚，不要着急。只要人在這裡，真相總會水落石出。”沈牧謙安慰喻楚楚。
喻楚楚怔怔的看着沈牧謙，非常意外沈牧謙的態度。之前沈牧謙在她面前提起陸亦晟的時候咬牙切齒，要和陸亦晟勢不兩立的樣子。這次他沒有問過她和陸亦晟之間發生的任何事，更沒有打探過她和陸亦晟的感情，他只卻爲尋找真相一直都陪在她身邊。
“謝謝你沈牧謙。”喻楚楚鄭重的道謝。
“自家人，這麼客氣幹什麼。”沈牧謙一把攬着她的腰，大氣的笑道。
“皎城這邊，如果你沒事的話可以早點回去。我應該會在這裡多呆一些日子。”喻楚楚看着城市裡縱橫阡陌的道路道，她還是希望自己能等到病房裡面那個男人醒來。
“好。你這邊沒事我就先回去。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警察局這邊，唐麟已經給打好招呼了。”沈牧謙安排道，看了看天上的陽光，正中午的陽光很毒辣，吃飯時間也到了，“中午了，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
“我現在不餓。我先回病房。你餓的話，就先去吃飯。”喻楚楚情緒低落，悶悶的道。
“行。晚點給我打包回來。”
…………
喻楚楚回到病房後，休息了一下，醒來之後肚子咕嚕咕嚕的想，餓了。
沈牧謙說給她打包，卻沒打包回來。
靠人不如靠己，她還是自己去醫院的飯堂裡打點東西吃吧。
喻楚楚穿上鞋子，往醫院食堂那邊走。
在經過醫院食堂獨立包廂位置的時候，喻楚楚腳步一頓，透過落地玻璃鏡，沒有完全被窗簾遮住房間裡，她看到沈牧謙和剛甩了一個巴掌的喻甜甜坐在一起用餐。
喻甜甜臉上掛着笑容，沈牧謙嘴角微微上揚。
一點都不像剛纔起過劇烈衝突的人。
這畫面太耀眼太玄幻，他們兩個？在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