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
風揚心中一驚,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天兒和三房的兩個少爺出事了。
當然,他沒有錯過如夢特意強調的話:在二夫人的院子裡!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裡面包含的東西太多。
風揚臉色一冷,雙手的拳頭握了一下,整個人都掀起了漫天的怒意,不過卻在掃過凌小小平靜的臉龐時,整個人又平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出了竹屋,對着如夢淡淡的吩咐道:“你在這邊小心的伺候,莫要吵醒了夫人。”
如夢點頭應道,躬身進了竹屋。
風揚到了二夫人院子的時候,二夫人的院子裡是一團糟,又哭又鬧,吵吵嚷嚷的。
二夫人就像個瘋子似得向孩子撲去,可是老夫人卻讓丫頭婆子死死的擋着她,但是非常詭異的是,往日裡異常單薄的二夫人,今兒個再次力大如牛一般,三五個丫頭婆子此時卻根本就不是二夫人的對手,頻頻被二夫人推倒在地。
風揚雙目一沉:這二嫂子什麼時候有這般大的力氣了?目光掃過二夫人赤紅的眼睛,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這情景和當日二夫人刺殺衛姨娘的情景太過相似。
二夫人見到風揚的到來,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哭着,嚷道:“四弟,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下毒……沒下毒……”
“父親……不會是……娘……不是娘……”天兒此時也虛弱着聲音說道,臉色發青,整個人都氣若游絲。
稚嫩的聲音,虛弱到似有似無,卻還依舊爲二夫人求情,任何人見了,都極爲心痛,何況身爲孩子父親的風揚,就更不用說二夫人了。
老夫人一陣心痛,這天兒自小就在她身邊長大,這是當眼珠子疼的啊,瞧着此情此景,那是胸口一痛,整個人就摔了下去,風揚立時閃身上前,扶住老夫人。
而二夫人惡狠狠的對着拉住自己的婆子那手臂咬了一口,趁着那婆子吃痛,放開她之時,立刻向天兒撲了過去:“天兒,天兒……我的天兒……”
衆人都被如此彪悍的二夫人嚇到了,居然一時間都忘了衝上去拉住她,眼看着二夫人就要撲到天兒的身邊,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人揪住了,她扭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匆匆趕來的凌小小。
二夫人的眼淚立刻如雨一般,傾瀉而下:“四弟妹,四弟妹……”
她除了流淚,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牢牢的抓住凌小小的手臂,眼淚傾瀉:“四弟妹,你讓我看看天兒,你讓我看看天兒……”
凌小小嘆息道:“二嫂子,你先別急,大夫來了,你急也沒用。”
二夫人這時候哪裡能不急,她剛剛找到人生的動力,誰知道卻出了這麼個事情:她今兒個不過是高興,就留了天兒用飯,天兒心裡記掛着三房的兩個兄弟,就邀請他們一起用飯,她雖然不待見三房的兩個孩子,可是總想着孩子無罪,又不想少了天兒的興,誰知道,這幾個孩子剛剛用了飯菜,用了點水果,就臉色發黑,趴倒在桌上。
她真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了,這三個孩子怎麼就中毒了?
二夫人一個勁的搖頭:“四弟妹,我沒害孩子……沒下毒……”
她的頭一個勁的搖着,她的手下力道也越加的重了,凌小小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冷靜,冷靜……”
她邊說,邊用手去拍了怕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誰知道,手臂上一痛,二夫人因爲激動,那指甲一不小心就刺破了凌小小的手臂,下一刻,那血就流了出來,不過血的眼色卻是隱隱發黑。
凌小小還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妥,而安頓好老夫人的風揚,卻驚的面色一白,整個人如箭一般衝了過來,抓起凌小小的手臂,對着那破處就吮吸起來,一連吸了幾口,見口中的血色已經是正常的紅色,這才頓住。
二夫人卻還在撕扯着,想要衝過去看天兒,風揚眉眼一沉,上前就是一掌,將二夫人劈得昏了過去。
凌小小身邊的幾個丫頭,此時才醒悟過來,頓時七手八腳的忙了起來,大清水洗傷口,包紮,忙個不停。
那大夫來了之後,給天兒和三房的兩個孩子細細解毒,好在那毒雖然霸道,卻不是特別稀罕的毒,而且孩子們中毒後,都用了府裡的清毒丸,所以毒並沒有傷了孩子們的性命,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如夢幾個丫頭瞧着暈過去的二夫人,恨不得立時殺了她纔好,這二夫人的心腸也太毒辣了,她這還是人嗎?自家夫人什麼都替她想的好好的,一次兩次將她從鬼門關前拉回來,她就是這般回報自家的夫人的嗎?
她的心肝都是黑的啊!
凌小小被扶到了二夫人的軟榻上,聽了孩子們沒事,這心就放了下來,然後就讓丫頭婆子們出去,就和風揚二人留下,讓大夫再爲暈過去的二夫人診斷了一番,又讓丫頭小心翼翼的將二夫人的指甲剪下,放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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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細細查看了二夫人的眼瞳,又聽了風揚的話,翻看了二夫人的指甲。
半響之後,才沉着聲音,道:“侯爺,夫人,二夫人這是被下了藥了,這是一種可以讓人煩躁狂暴的藥物,只是瞧二夫人的症狀,這藥不是一天下的,應該是長久以來,一點一滴積累下來。”
“至於二夫人的指甲,也的確藏有劇毒。”
“那爲何會在今天才發作,尋常日子不發作?”凌小小有些不解。
“夫人,這種藥因爲往日裡二夫人用的量很少,所以不能看出來,而今天會發作,必然是大量用了此藥,這種藥,發作起來,最大的特點是力大無窮。”
那大夫診斷完了,開了幾分湯藥,立時找了藉口退下,不想摻和到主子家的家事中來,一個搞不好,那都是要掉腦袋的。
凌小小和風揚對望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瞧見了震驚:好縝密的心思!
一點一滴對二夫人下藥,尋常看不出痕跡,只是關鍵時刻顯露出來,而且瞧這手法,若不是她們實在太過了解二夫人的爲人,只怕就要認爲是二夫人心懷叵測,挾私報復了。
不過能長久在二夫人身邊下藥的,定然是她身邊的人。
人回憶起二夫人刺殺衛姨娘的晚上,當時二夫人的神情也很不對,似乎癲狂,力大無窮,與她剛纔的症狀完全一樣,那麼那天她也是被下了藥了?
看來動手之人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動手: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到底爲的是什麼?和風家到底有怎麼樣的仇怨,連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
風揚看了凌小小一眼:“先叫醒二嫂子問問!”
凌小小點頭:“也只有如此了!”
凌小小用力的掐住二夫人的人中,二夫人幽幽的醒來,她看到凌小小關切的眼神:“四弟妹,孩子們怎麼樣?天兒怎麼樣了?”
“二嫂子,你先別急,孩子們都沒事。”二夫人一聽這話,這心就定下來了,隨即又想起什麼:“那你有沒有事?”
二夫人雖然當時腦子很亂,可是她還是能清楚記得凌小小那黑色的血。
二夫人現在的心情很糟糕,她心裡就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剛剛的感覺,很奇特,她明明不覺得自己恨三房的兩個孩子,雖然他們的父母不是個東西,可是孩子知道什麼?
她哪裡會恨上兩個孩子?
可是,今兒個見到那兩個孩子的時候,她只覺得腦袋裡嗡然一響,彷彿有什麼東西爆炸了,這神情就不自覺的激動起來,可是就是這般,她也沒有想過對兩個孩子動手,更沒有想過對天兒出手。
但爲什麼,孩子竟然都中毒了?
二夫人發現自己此刻就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凌小小見二夫人這般頹廢的模樣,立時道:“我沒事,二嫂子,你先別忙着自責難過,這不關你的事情,是有人動了手腳。”
二夫人一聽,雙眼就睜大了起來:“有人動手腳,對我動手腳?”二夫人覺得很驚奇,她在風府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爲何要謀算她?
凌小小點頭,沉聲:“二嫂子,有人給你用了一種可以讓人腦子混亂,暴怒的藥,而且你的指甲被人動過手腳。”
凌小小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些被減下來的指甲,送到二夫人的面前:“嫂子,你看,你這指甲每一片都是精心修整過的,每一片指甲都磨的如同刀刃一般,鋒利的似薄刀。”
“二嫂子,你現在明白爲何能讓我中毒了吧!”
二夫人聽了凌小小的話,更是吃驚,她連連搖頭:“不會的,我的指甲向來都是奶孃親自打理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一下子抓緊凌小小的手:“奶孃向來視我如己出,怎麼會害我,不會的,不會的……四弟妹,你是不是搞錯了……”
凌小小嘆息了一聲:“我有沒有搞錯,你自己看!”
二夫人細細看清楚她的指甲,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天,她的指甲真的如凌小小所說的一般,薄如刀刃,怪不得她只是一個不經意之下,就能傷了凌小小。
那指甲修的極其尖銳,卻又極其隱蔽,假若不細細查看,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那指甲邊緣,從裡面都被掏空削薄,若是說這指甲不是被二夫人的奶孃可以修成這般模樣,打死凌小小,她也不會信的,就是對奶孃半點都沒有疑心的二夫人,此刻也不敢信了。
二夫人整個人都呆住了,她和奶孃關係特別融洽,尤其是三爺沒了之後,她三番四次的尋死,都是奶孃從鬼門關將她拉回來的,日後更是沒日沒夜的守在她的身邊,可是現在這樣的一個人,卻居然是害她的嫌疑人,這讓她怎麼接受。
她擡着淚眼,看着凌小小:“四弟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若是想害我……何必三番兩次的救下我……”
凌小小沉默半響:“或許,她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你,而是我!”
凌小小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總覺得這毒計似乎一開始就是針對她的,畢竟,她現在是風府的掌家人,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總歸是要露面,二夫人是主子,下人們勸說,拉扯定然起不了什麼作用,而她纔是最會出手的人。
怎麼想,這毒計要害的人都是她,纔是正確!
她細細想過這個計策,越想越覺得這毒計應該是爲她量身準備的,將每個人的心思把握的清清楚楚,尤其是二夫人的心思,在被衆人懷疑的絕望之下看到她,就會如同看到最後的救命稻草。
在激動或是絕望之下,二夫人一定會牢牢的抓住她的手邊,也會生出比往日更大的力氣,那麼到時候,她想不中毒都不可能。
而若是不是風揚即使出現,待到大夫出現之時,只怕她已經中毒已深,回天乏術了。
就算是真的被解毒救了下來,但是會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那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因爲大夫可是說了,二夫人指甲裡的毒物都是極毒,而且發作起來極其快的。
而三個孩子,怕是引她而來的誘餌,定下此毒計之人,根本就不在意孩子是死是活,根本就不在意孩子的性命。
不,或許應該這樣說,定下此計策的人,很想一網打盡,巴不得三個孩子也毒死了纔好,凌小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有了這麼個想法,但是當她生出這個想法之後,就深信不疑了——因爲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化的將黑鍋推到二夫人的身上。
二夫人驚的連眼淚都忘了流了:“不會的,奶孃生性醇厚,心地善良,與你,更是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怎麼會想好害你?”
凌小小點頭:“是啊,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所以我才更好奇。”
風揚此時出聲:“二嫂子,是還是不是,叫她來問一問,不就好了。”
風揚也是和凌小小一個心思,總覺得此次事件,是針對凌小小而來。
二夫人自然不會阻攔,她也想弄清楚,一向對她和藹的奶孃,怎麼就生出了這等歹毒的心思。
而此時,忽然門口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隨着腳步聲響起的,還有丫頭倉皇,恐懼的聲音:“夫人,夫人……奶孃咬舌自盡了!”
凌小小,風揚頓時心驚:好乾淨利落的手法!
奶孃死了,所有的事情都死無對證,所有的事情只能到此打住,這件事就成了無頭公案了。
二夫人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都傻了:若是此事還說這事情不是奶孃做的,不要別人說了,就是她自己也張不開這嘴,爲奶孃辯護了。
只是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奶孃要害人?她一向最是心慈手軟,一隻雞都不敢殺的啊,更別說害人了。
只是現在這一切都成了迷,奶孃已死,誰也不知道到底她爲什麼這麼做了。
凌小小眯着眼睛思索着這事情,而風揚的腦袋也轉了起來,倒是二夫人整個人傻兮兮的,似乎被這樣巨大消息驚的失魂落魄了:也是,誰被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算計了,那滋味絕對不好受,尤其是這人在謀算之後,一聲不響的沒了,就是想問個明白,都不行。
這纔是最鬱悶的,連個原因都不知曉。
凌小小和風揚安慰的二夫人一會兒,就漫步離開,這一次,他們留下了如夢和如煙伺候二夫人,至於二夫人身邊的丫頭,婆子全都被拿進了刑堂:風揚就不信,奶孃行事,就真的沒有任何破綻,他從來都不認爲這世上會沒有破綻的事情,只要用心,定然會找到奶孃謀害的原因。
她不可能是腦袋壞了,閒着沒事惹出點事情來。
夫妻二人一路手牽着手行走,一邊思索着這事情,不時的討論着。
最後二人一致得出結論:奶孃的身後定然有一隻黑手在推動着事情的進展,那隻黑手要除去的人一定也不會是二夫人,而是她凌小小,當然還有三房的兩位少爺和天兒,當然,如果順帶除去老夫人,那就更好了。
顯然,這背後之人與風家有着血海深仇,巴不得風家死得越多越好。
風家的仇人不少,但是能進內院做下這等毒計的,能指使得了二夫人身邊奶孃的人,絕對不會太多。
當然二夫人的母親是有這本事支配奶孃,可是二夫人的母親定然不會做下這等事情,因爲她捨不得二夫人,要知道,這毒計中下藥,對二夫人身子的傷害極大,做母親的,哪個會捨得孩子受這樣的傷害。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
風揚和凌小小相視一眼,對那個躲在背後的人,半點猜測都沒有。
風揚打起精神:“去刑堂那邊看看,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凌小小點頭:“先摸清那奶孃的底細,能讓她背叛多年來的主子,定然有什麼莫大的隱情。”
凌小小也知道二夫人身邊的奶孃性子溫婉,心底醇厚,若說是爲了什麼錢財下手謀害二夫人,那是怎麼都不會的,只怕這般做,定然有什麼不得已的苦楚,否則,她也不會在事情敗露之後,第一時間自我了結的。
風揚和凌小小到了刑堂之時,刑堂的管事正在審問二夫人身份的一個丫頭:問奶孃的生活起居,問奶孃有什麼熟悉的人,問奶孃有什麼親人。
聽那丫頭回答,奶孃只有一個獨子之時,凌小小和風揚的眼睛裡都閃出了亮光:這或許就是他們想要的隱情。
奶大的孩子再親,那也比不過自己的孩子,親骨肉和奶大的孩子之間的區別,凌小小是做母親的,自然明白的很,就算是中間還有一層依存的主僕關係,也是無法替代和改變的。
爲了親生兒子,而謀害主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也只是一種猜測,畢竟奶孃的兒子爲什麼要出手害凌小小,這又是個問題?
不過,能有個模糊的方向,也比什麼都沒有的強,大不了猜錯了,從頭來,就是了。
凌小小又隨即問了那丫頭幾句有關奶孃兒子的事情,這麼一問,還真問出了點東西出來:奶孃的兒子,居然前些日子去了羅家當差。
羅家,羅海天的家,她前夫的家裡。
這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凌小小有心再問點什麼出來,可是因爲奶孃往日裡也不太說她兒子的事情,那丫頭也再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一連問了幾個,都是不太清楚,就是這麼個消息,還是奶孃無意間說漏了嘴,才透露出來的。
不過凌小小和風揚卻因爲奶孃兒子的神秘,更加的有興致了:這世上需要遮掩的,自然是秘密,若是光明正大,哪裡還需要遮掩呢。
二人見問不出什麼,就離開了刑堂,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今兒個受了驚嚇,也不知道這身子能不能扛得住。
老夫人近日,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家裡的事情又煩心,這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
二人進了屋子,見老夫人精神還好,心裡都好好的鬆了一口氣,倒是老夫人見凌小小臉色還發白,倒是細細關切的問了一遍:“你身子沒事吧!我剛剛還使了老戴去你的院子問了,說你還沒回去,這中了毒,就是沒什麼大礙,你也要小心點。”
頓了頓,又道:“小小,這以後就不要再讓我那兩個重孫吃你奶了,小心點爲上。”
凌小小點頭:“謝謝母親提點,倒是媳婦疏忽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想到。”
老夫人又問了二夫人那邊的情況,凌小小和風揚就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邊,只是將現有的情況說了出來,並沒有說出自己心裡的猜想。
老夫人聽了之後,沉默了半響,才道:“那奶孃大戶人家當差了一輩子,弄點什麼毒,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尤其是這位奶孃出身又是那樣的懂醫的世家。”
“只是,她爲啥無緣無故的行此惡事,我風家哪裡對不起她了,二房的哪裡對不起她了。”
風揚沉着聲道:“我們也想不明白,她和我們風家無冤無仇的,這麼一出手,就差點害了幾條人命。”
老夫人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輕輕地道:“你用點心,好好的查查這事情,你二嫂子也是個可憐的人,居然還有人喪盡天良來利用她,實在可恨!你查清楚,就是各房屋裡的人,都給我仔細的盤查一邊,三房的更要仔細,咱們府裡可千萬不要再出一個……”
二夫人的遭遇很令老夫人心疼,這是毋庸置疑的,否則不會連天兒中毒的事情,都沒有被老夫人遷怒。
凌小小和風揚輕輕的應了下來,他們都知道老夫人嘴裡說的那人正是那禍害了府裡諸多人命的衛姨娘。
老夫人又和凌小小和風揚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就感到精力不支,就揮手讓這二人回去了,臨了還不忘吩咐凌小小早點歇着。
只是風揚和凌小小都沒回去,各自忙了起來,風揚進了書房,招了管家,吩咐他安排人去羅家打探打探這奶孃兒子的情況。
而凌小小則又返回二夫人的院子,和她打探奶孃兒子的事情。
“四弟妹,你問文欽弟弟的事情做什麼?”
顯然如夢和如煙將二夫人照料的很好,而那大夫的湯藥也很管用,二夫人現在的情緒較她離開的時候已然鎮定了不少。
文欽弟弟?
能直呼其名,顯然這關係很親近。
凌小小不動聲色,繼續道:“也沒什麼,只是二嫂子這奶孃去了,總要通知人家兒子吧!雖說尋常的下人去了,都是主家打發的,可這奶孃的情分必然不同,雖說她臨老,犯了糊塗,做下這等惡事,可是好在沒有人真的有事。”
“人死如燈滅,死者爲大,我尋思着,還是讓她家人將她屍首領回去,好好安葬,日後也能得些香火,咱們就賞點銀錢吧!”
二夫人一聽,那眼圈子就紅了起來:“還是四弟妹想的周全,只是這文欽怕是來不了啦,也不瞞四弟妹說,我的陪嫁,那些個鋪子,那些個莊子,這麼多年來,也一直都是文欽弟弟在幫着打理,前些日子,說是去男方半點貨,到現在都沒音信,奶孃沒少爲此傷神!”
雖然心裡極其惱恨奶孃的背叛,但是到底是奶大自己的奶孃,又自我了斷了,所以能念想的,都是那些個情分,惱恨之心也就淡了。
“去了南方啊?”
凌小小心裡越發肯定這奶孃的兒子文欽有問題了,一個能打理二夫人陪嫁的人,二夫人礙於奶孃的情分,又怎麼會虧待他,何況二夫人也不是那種苛刻的人。
想來,這位文欽日子雖說不上奴僕成羣,可是也絕對不會窮到屈就人下,爲人跑腿的地步。
再說了,他幫着二夫人打理陪嫁商鋪,那是需要經常外出的,羅傢什麼人家,別人不知道,她凌小小還不知道嗎?
怎麼也容不得一個需要東跑西跑的下人?
看來羅府定然有這位文欽放不下的東西。
會是什麼呢?
能讓一位體面的男人,不惜舍了身份,舍了體面,甘心爲僕的,會是什麼?
凌小小陷入沉思之中,隨即心中一動:女人!能讓男人捨棄臉面,身份不顧的,只有女人!
只是羅府之中,與她有仇的女人不算少,那些個姨娘,通房的,哪一個對她不是心中有怨,有恨,要她一時半刻,去猜想出那位女人是哪一個,還真的猜不出來。
不過,凌小小也不認爲,尋常的女子就能唆使男人爲她做到這等地步,更不能讓奶孃背叛自己的主子。
所以只要能打探到羅府那些姨娘,通房的境況,她當然可以找出那個如此有手段的女人。
凌小小陪着二夫人又閒聊了一會兒,見藥力發作,二夫人眼皮子一點一點沉重下來,她才離去。
回了院子,就去了風揚的書房,將這些個消息告訴了風揚。
風大侯爺倒是一言料定:“是何心憐!她做了羅海天的妾室。”
凌小小正捧着水喝,一聽這名字,那一口水就噴了出去。
何心憐,那麼高傲,那麼楚楚可憐,那麼嬌柔的,那麼自以爲是的女人,居然會屈就妾室,果然具備小三氣質。
風揚一邊拍着凌小小的後背,一邊解說:“羅海天任府尹之職時,將她從牢獄裡帶了出來,就收進了後院。”
他咳嗽一聲:“只是聽說前些日子,何心憐居住的院子忽然失火,燒的是啥也不剩,也不知道是燒死了,還是怎麼了?”
隻字不提羅海天的下場,這些日子,凌小小光顧着自己的事情,哪有時間問羅海天的事情,連他現在的慘狀都不知曉,而凌嘯,九賢王,風揚等人自然也不會多事的告訴凌小小。
果然,凌小小隻關心何心憐的事情,連羅海天問一句都沒有。
“前些日子失蹤了?”她喃喃自語:“還真是太巧了點,那個奶孃的兒子,文欽前些日子也去了南方。”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風揚,狐疑地問:“難道真的是她?”多大的仇恨啊,需要如此用心,到底風家還養了她這麼多年,怎麼就下得了這般狠手?
再說了,她可是天兒的姨娘,怎麼能對天兒無一絲親情?
不過若是,真的是何心憐,也倒是說得過去,對三房有恨,所以要除了三房的兩位少爺,對她有恨,誰讓她搶了人家小憐妹妹最親愛的姐夫,所以巴不得她死。
而且,凌小小認爲何心憐那精湛的演技,騙個傻小子拋頭顱,灑熱血,還是不成問題的。
風揚嘴角一沉:“是不是,等消息回來,就知道了。”眉眼中閃過一道狠辣之色:“若真的是她,這一次,絕不姑息!”
放過她一次,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人應該惜福,而對於不懂得珍惜的人,風揚從來不會手軟。@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