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小一行人走到了半路,就被人追了上來:“羅夫人,我家主子問您,那本金到底價值幾何,還請夫人給個準話。”九賢王身邊的小廝氣喘吁吁的問道。
凌小小瞧着上氣不接下氣的九賢王的小廝,眼底閃過一絲興味,這九賢王倒是個妙人:“不知道你家主子認爲價值幾何?”
那小廝擡起了眼,笑道:“夫人這話就是說笑了,我家主子,地上僅有,天上都無的人物,那心願的價值當然是無價,我家的主子讓小的來問話,不過是擔心夫人到時準備的不夠充分,那院子若是一時半刻住不下了,到時候豈不是辜負了我家主子的一番好意?”
“極是,極是。”凌小小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線:“還是你家主子想的周到。”凌小小微微沉思:“你回去稟告你家主子,南公子的行事作風,凌小小佩服的五體投地,所以這本金我就意思意思一下好了,也不要多——七個就是了,若是你家主子不忙的話,還請後天送到羅府,後天我們羅府娶妻,一起辦了爲好,妻妾同娶,也算是雙喜臨門。”
那小廝聽了,笑得牙齒見白:“那小的這就回稟我家主子了。”很是有禮的告辭,不卑不亢。
“倒是個機靈的!”凌小小感嘆,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這小廝實在是太會說話了,他的字裡行間都是暗示凌小小越多越好,而他的主子九賢王就更是深不可測的人物,竟然知道她想借着他送妾之事,動些手腳,看來這九賢王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般簡單。
“委屈你了。”羅老太太看着趴在牀上的秦婆子,心頭閃過一絲心疼:這秦婆子說是丫頭,其實從小俱跟着她,二人的情意向來深厚,這次卻因爲凌小小這個悍婦,要委屈她。
“小姐,您這話說的就折殺奴才了,奴才是您的丫頭,爲了您受委屈不是應該的呀!”頓了一下,續道:“只是奴才沒有用,竟然護不了小姐,這纔是奴才心頭的委屈。”秦婆子不叫老夫人,反而稱呼起幾十年前的稱呼,更勾起了老夫人對往昔的回憶。
“嗯!這凌小小實在的太猖狂了。”羅老夫人皺起眉頭:“我一定要想個法子挫挫她的銳氣,讓她懂些爲人妻,爲人媳的道理。”
“小姐,奴才聽說這些日子一來,爺都未曾去夫人的房裡,不若趁此機會幫着爺尋幾位合小姐心意的女子。”頓了一下:“爺娶平妻已經和夫人生了嫌隙,這可是個好時機。”
“再說了,黃家小姐進門後爺也不方便呆在她的房裡,又和夫人鬧僵了,總是這樣,爺的身子也吃不消。”
羅老夫人點頭:“我也在尋思着這個心思,天兒總是睡在南院沒個貼心的人伺候,天長日久對他的身子可不好,這事情我得替天兒做主。”
“你給我留心留心這府裡的丫頭,瞧見機靈合意的,就回稟我,若是不錯,就給她開了臉。”
雲娘聽了這話,臉色一暗,隨即又笑道:“奴才記下了。”說着欲言又止,好似遇到了什麼爲難的事情。
羅老夫人見了,遲疑一下:“你可是在爲喜鵲那丫頭心煩?”
“小姐,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不省事的丫頭呀!”秦婆子說着,就落下了淚:“這話是小姐問的,奴才也就不遮着掩着了,不知道這丫頭怎麼就對爺生了心思?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爺是人中龍鳳,哪裡是她這個丫頭高攀的上的?”
羅老夫人聽了倒是高興,若是說府裡的丫頭,還沒有誰能比喜鵲更合她心意,現在聽秦婆子這麼一說,更是滿意:“若是喜鵲有這個心思,那就直接開臉,等到日後生下個一兒半女的,我就做主給擡了姨娘,你看可好。”
“好是好,只是夫人那裡……”秦婆子遲疑一下。
“哼!”羅老夫人冷哼:“長者賜,不敢辭,雖說往日裡,我一提起爲天兒納妾,擡通房,就被凌小小擋回去,不過今天我直接將人送過去,我倒要看看生米煮成熟飯了,她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主僕二人又細細商量了一番,才讓喜鵲進來。
喜鵲紅着臉,帶着滿心滿肺的興奮,進來給羅老夫人請了安,跪在了一旁。
“你這個丫頭存了這樣的心思怎麼不和我說?往日裡天兒過來,就瞧你招呼的最勤快,我當時還就詫異了,卻原來是女兒家的心思呀!”羅老夫人越看喜鵲就越滿意:人長的周正,手腳也利索,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丫頭是和她一條心思的人。
秦婆子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對着羅老夫人笑道:“小姐不要再取笑喜鵲了,再笑下去只怕那臉都跟猴子屁股一樣了。”她對喜鵲招招手:“還不快給老夫人磕頭,多虧了老夫人成全。”
“謝謝老夫人,喜鵲以後一定盡心伺候爺和老夫人。”喜鵲太高興了,她終於向目標又靠近了一點,她纔不要再做丫頭,每日被人呼來呼去,到哪裡都擡不起頭來,她要做主子,整日穿金戴銀,被她伺候着。
雲娘瞧着興高采烈的給羅老夫人行禮的女兒,眼底閃過一絲淚意:這個傻孩子,真的以爲做人家妾室是個好事情嗎?她看了大半輩子,有幾個妾室能過上好日子的,何況現在喜鵲還不是妾,只是個通房。
秦婆子心裡對老夫人生出了一絲埋怨,怎麼說她也伺候了羅老夫人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着也該給她的女兒一個妾室的位置,而不是什麼生下一兒半女之後。
妾室還能算府裡的半個主子,但是通房卻不過是個高級點的丫頭,這會讓喜鵲的日子更加難熬的呀。
秦婆子那裡心思百轉,羅老夫人卻喜笑顏開:“起來吧!喜鵲,這是我替你們夫人賞你的,以後你要好好的盡心的伺候爺。”老夫人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交給喜鵲。
大戶人家娶妾是要給正室敬茶,擡通房丫頭只要正室賞個什麼物件,再開個臉放在房裡就行了。
所以羅老夫人嘴裡才說是替凌小小賞下的,她其實是心虛,她經過今天這事情還真的不敢讓凌小小答應擡通房,就是這一刻,她做主替羅海天收了喜鵲,心裡其實也是七上八下的,就不知道凌小小這個悍婦知道之後會是什麼表現?希望不要將羅府的屋頂給掀了。
羅老夫人忐忑中帶着興奮:能讓凌小小不痛快,她就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