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已一日,凌天和小乖均是有些疲憊。黃昏時分,凌天到達一小城,走近一看,城門上“南雁城”三字寫的龍飛鳳舞,煞是好看。
反正也不趕時間,凌天便帶着小乖進了進了城。
出乎凌天額意料,南雁城是個溫柔之城,初到南雁的凌天便被這裡所吸引。南雁的樹很多,但都不高大,並且很清秀,似乎剛剛下過雨,帶着泥土氣息的空氣是如此的絲絲令人陶醉;凌天漫步於南雁綠水柳陰中,一時不住輕吟道;
春風拂過無雪痕,彩蝶亂舞殘翼粉;
萬花漸綻溢芳香,碎步輕踏濺滴水。
“這位兄臺好雅興!”旁邊有人輕讚道。
凌天轉頭一看,竟是位長得極其秀氣的書生,不由笑了笑,道:“胡謅幾句,讓兄臺見笑了!”
那書生卻皺眉道:“原以爲兄臺是位豪放之人,想不到也和別人一樣小家子氣!”
凌天忖道:“你倒是挺直接的。”頓了頓,道:“竟然如此,不如去豪飲幾杯,只是不知兄臺貴姓?
那書生將手中摺扇一展,笑道:“哈哈,這樣纔夠意思,在下程非南,是非之‘非’,南雁之‘南’!”
凌天拱手施禮,道:“原來是程兄,在下林凌天,凌駕於天之上。”
二人相視一笑,隨即便在附近尋找酒店,此時南雁午日的陽光照在二人身上,頓現二人之風華。
“雲兄似乎不是南雁人,不知來南雁所謂何事?”程非南道。
凌天道:“程兄好眼力,雲某對南雁嚮往已久,特來來遊玩一番,那聽程兄之意定是南雁人士了!”
程非南笑了笑,道:“正是。咦,程兄背後所背爲何物?看來挺沉重的,待我們喝完酒後不如存放於程某家中!”
凌天摸了摸背後之物,道:“倒不是什麼沉重之物,只是一把刀,並且也不是什麼名貴之物!”此時程非南拍了拍,笑道:“雲兄,且擡頭看!”
凌天不明所以,擡頭一看,看見一塊招牌——憶香酒樓,亦不禁笑了笑。
“兩位客官好,請問是在樓上還是樓下?”小二見兩人在門口,立即迎了出來。
“樓上清淨,就樓上,雲兄覺得如何?”程非南道。
“正和我意!”說完便和程非南上了樓。
“小二,拿兩大壇酒,上兩斤牛肉外加些素菜,素菜自己看着辦!”程非南道。
“要大碗!”凌天補了句,同時將揹包解下來放在一旁。
“好嘞,客官稍等,馬上就來!”小二說完便下去張羅了。
程非南見就還需一會才上,便道:“你我二人如此程兄來雲兄去的,煞是麻煩,倒不如義結金蘭,從此以兄弟相稱,只是不知雲兄今年年庚?”
凌天也大是贊成,便道:“今年恰好二十二,那程兄呢?”
程非南大笑道:“哈哈,那我就要稱雲兄爲大哥,小弟今年二十!”
凌天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便以大哥自居了,二弟,哈哈!”說完拿出腰間吊的一柄小刀,道:“這是我一把名爲‘大天’的刀的子刀,我閒時做的,我們便以信物爲證!”
程非南甚是高興,立刻也取出一塊玉佩,道:“我這是一塊稀有的和田玉,但和大哥的刀比起便微不足道了!”二人便彼此交換了信物,凌天一接觸玉便覺手感非凡,絕對價值連城。
頓覺自己的禮物太薄了,但他也的確拿不出什麼禮物來。
此時邊上一位中年漢子聽到二人說話,走了過來,道:“嘿嘿,二位呼來呼去的,如此有意義,不如都做我小弟,今後跟着我混,少不了你們好處!”
凌天此時心中不免有些不快,程非南更是立馬站了起來,冷笑道:“我和我大哥喝酒,幹你屁事,一邊去!”凌天不由忖道:“這二弟性情果真剛烈!”
那漢子則立即憤怒不已,吼道:“他爺爺的,老子崔元柳,在這街面還沒人敢惹我!”隨即用力一拍桌子,結果卻令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崔元柳壓根沒拍到桌子,手掌卻被程非南的兩根筷子給夾住了。只見崔元柳滿頭大汗,卻始終掙脫不了這小小的兩根筷子。
凌天見狀,立即道:“二弟,算了吧!”程非南聽了便鬆了手,崔元柳手上突然失力,摔了個更頭,但他知道對方的厲害,立即夾着尾巴跑了。
小二這是恰好端着酒菜上來,見狀不禁嚇了一跳,他將酒菜放在桌上,隨即道:“哎呦,二位客官怎麼得罪了這位爺,他可是水龍幫的人!”說完還不禁擦了擦汗。
程非南拍了拍小二的肩膀,道:“你還是忙你的吧,放心,本公子還沒到怕水龍幫的份上!”小二無奈之下,搖了搖頭便走了。
凌天聽了不由道:“二弟,這水龍幫是什麼幫派?”
程非南道:“這是個統領着南雁水運的幫會,總舵在洛安秋水湖!”突然又一拍頭,道:“哎呀,今日是你我兄弟相識之日,管這些幹嘛,喝酒喝酒!”說完打開一罈酒,往二人碗中各斟滿一碗酒。
這幫會是一般武人成立的組織,但隨便一個強點修煉者就可以橫掃一個幫,只是修煉界有自己的規定,不得參與凡世的事宜。所以凌天也不客氣,站了起來,程非南見了也站了起來,兩人便站着以碗代杯碰了一“杯”。凌天仰頭一碗酒便下了肚,喝完後卻見程非南舉着袖子拭了拭嘴角的酒漬,心想:“這二弟,人挺豪放的,這喝起酒卻斯斯文文的!”兩人喝完相視大笑,坐了下來。
程非南突然好奇道:“大哥,你的刀應該不錯吧?”
凌天笑了笑,道:“的確還不錯,只是是把不詳之刀!”
程非南聽了也不多言,便轉移了話題,她看了看凌天邊上的小狗,道:“大哥,你出門怎麼帶只小狗啊?”
凌天道:“這是我兄弟!”
程非南覺得太有趣了,哪有人和狗做兄弟,但畢竟二人已結交,便不好取笑凌天。
接下來二人便時而痛飲,時而又高談闊論一番,不覺之間已夕陽西下。此時二人也都有些醉意了,只是凌天仍然比較清醒,起身道:“二弟,時候不早,該走了!”
程非南顯然酒力不及凌天,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道:“的確……”身體便要支持不住,幸而凌天及時將他接住,凌天想想還不知他家在哪,便搖了搖他,道:“程兄程兄,你家在哪?”然而看了看程非南卻已睡着了,凌天忖道:“俗話說‘酒品反應出人品’,二弟酒後便睡着了,足見人品不錯,這個朋友我凌天交定了!”
同時又很無奈,只得拿好揹包,叫小二開了間上房。凌天將程非南背至房間,想想自己的其餘隨身包袱還在另外一家旅店,便將程非南暫時放在牀上。不知怎地,凌天突然覺得這二弟怪怪的,可有說不上那兒怪,尤其剛纔揹他,身子骨似乎要比一般男人要輕很多。但也不及多想,他吧小乖留下來,便快速來到之前住的旅店。他退了房,拿了包袱便又匆匆往回趕。
當他回到憶香酒店時,天已黑了,然而令他吃驚的事卻發生了——程非南不見了,小乖也不見了。
凌天心想:“莫非二弟自己走了?不對,他明明喝醉了!”隨即想到今天那個水龍幫的崔元柳,“對,一定是他叫人回來報仇了,可小乖呢?”不也沒時間多想,便立刻四處打聽附近有沒有水龍幫的分舵,結果得知就在此地不遠的一個碼頭便是水龍幫的分舵。凌天看見碼頭遠處有燈,便匍匐着朝那移動,不久後看見碼頭邊有幾艘船。他慢慢靠近船,然後施展輕功登上甲板。
“誰?”立即有一個人喊道,凌天直接將他擊暈,然後把他踢入水中。
內艙的人聽見動靜,喊了句:“馬老四,怎麼回事?”
凌天知道一露聲可能便會露餡,但不回答的話立即會驚動整船的人,便噎着嗓子道:“咳,沒事!”
“咦,老四,你聲音怎麼啦?”那人繼續道。
正當沒轍時,卻看見甲板上的烤魚,靈機一動,道:“沒——沒事,吃魚噎着了!”船內一頓鬨笑,剛纔說話的人還不忘補了一句:“瞧你那熊樣,哈哈!”
凌天鬆了口氣,便接着在四周探尋,只是變得更小心了。當他走到船另一頭時,驀然發現程非南正在對面船上,只是手腳都被困住了。不知水龍幫的人怎麼把程非南弄得酒醒了,只聽他在那一個勁的破口大罵:“爺爺的,卑鄙無恥,趁老子醉了偷襲,算什麼東西……”
凌天不禁皺了皺眉,心想:“這二弟怎麼這麼會罵人?”同時又不禁一笑,越發覺得這二弟既爽快又可愛。凌天想到方纔的經歷,便在船上弄了兩塊小木塊,運足內力朝對方船上看守程非南的兩人打去,那兩人來不及吭聲便倒下了。由於兩船相隔不遠,凌天便施展輕功上了那船。
程非南剛見那兩人倒下就莫名其妙,這下看見凌天不禁又驚又喜,方要說話,凌天便“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說話。程非南會意的笑了笑,凌天便爲其解去縛繩。
不料程非南繩子一解,程非南便大聲嚷嚷道:“孫子們,爺爺在這,快來弄我啊!”接着不顧凌天勸阻便一把踢開內艙的門。
艙內的人看見程非南和凌天大吃一驚,尤其其中一個嚇得連忙躲起來。凌天仔細一看,運來這人便是那崔元柳。-倉中一人此時立刻站起,拔出大刀,對着兩人分胸便刺。凌天刀了確實絲毫不爲之所動,眼看這一刀接近凌天,程非南用手勁擊刀面,那刀竟被擊落。那使刀原是這條船的頭頭,見狀冷笑道:“嘿嘿,看不出你還會兩下子。言罷挺胸向前,擡掌就打。
程非南笑道:“乖乖,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你祖宗的厲害!”驀然一縮腹,這掌那頭頭已用了全力,卻沒打到,那頭頭便知低估了對方,急速收掌。程非南卻不等他收掌,一迅雷不及掩耳手法點了他的“將門”穴其餘人見狀大驚,撒腿便跑,有的乾脆就跳進水中。
程非南拍了拍手,道:“什麼水龍幫,就這兩下子!”
凌天卻道:“不,看——”
程非南一看,果真看到不遠處一條船已向這靠攏。不一會那船便近了,兩人一看,看見那船上有三人。中間一中年男子坐着,另外兩老者立在兩旁。只聽中間那男子道:“你二人好大的但,不僅欺辱我幫中人,還敢深夜在這分舵鬧事,快快自己敷手待我來拿,否則後悔也晚了!”
凌天聽了便道:“那麼閣下便是這水龍幫幫主了!”
那中年男子道:“本座正是水龍幫幫主——諸明。”
程非南卻斥道:“行了!你們這些橫行霸道的傢伙,本少爺看見你們便不爽,哼!”
那諸明聽了,直氣的臉色鐵青,他旁邊的一個老者道:“幫主,讓我來會會這毛小子!”諸明一點頭,他便立即雙膝微傾,施展輕功“騰空落雁”,一閃便到了二人甲板上。他腳一觸甲板便一指點向程非南平肘間天芬穴。程非南見了知道來者不弱,便收起輕敵之心,身子微傾避開一指。接着兩人又強行對了一掌,一聲大震,雙方都被震退數步,內心都不禁驚歎不已。卻突聽“嗖”的一聲,一排細針飛向程非南。
諸明船上的人臉上立刻露出笑意,他們都認爲程非南必傷無疑,而凌天卻也仍然面露微笑。果然,程非南身體瞬間倒下,卻恰好避開了這排針。程非南立即抓緊機會雙手一撐,身子倒卷而上,只踢老者的下顎。這時另一老者飛身下來,順勢用腳接了程非南這一腳。只聽他道:“老二,退下,我來!”老二恨恨的咬了咬牙,便飛身回船。
程非南瞪了他一眼,心想:“得給他們來點厲害的!”於是便使出父親教的獨門武藝“幻影掌”,一時彷彿有無數手掌拍向這老大的老者。那老者顯然吃驚不小,但依然很冷靜,他單腳輕踢甲板,借力身形頓時一縱。落在船篷之上,只聽他道:“莫安容是你什麼人?”
程非南笑道:“是我師父,怎麼?怕了!”
那老者實際心中確是有幾分怕,但此時怎肯示弱,強自作色道:“哼,想我天禽老也不是吃素的,就是他莫老魔親自來我也不見得怕!”
程非南聽了,簡直笑到彎腰。他摸摸腰際間,感覺摺扇還在,便取出一展,道:“那便請您天禽老嚐嚐!”言罷扇一攏,使了招“直搗黃龍”,攻向其腹部。天禽老驀然縮腹,程非南見攻不到便立即收招,以免招式用老,腳卻立即直向上踢。只見天禽老臉色一變,露出狠色,隨即見他右手變抓,使勁扣住程非南踢出的腳。
看着這些塵世的招式,的確和他這修煉者沒法比,凌天只是靜靜的在一邊看。
只見的腿不退反進,繼續前踢。如此一來天禽老傷敵必先傷己,只好變爪爲掌護與腹前,程非南也趁機擰腰側翻出幾步。天禽老更是惱怒,雙手均變爲爪,分爲上下齊攻程非南。程非南委身貼地,然後藉助摺扇擦地,向着天禽老**竄出。天禽老怕程非南在後攻擊,立刻轉身。接着他右手又再次變爪擊向程非南,程非南則繼續右手持扇擊過去。天禽老一把抓住摺扇,同時左手伸出擊向程非南。
程非南大驚,但也立即伸出左掌和他對了一掌,片刻後,二人都同時退了三步。天禽老和之前的老者一樣未佔到便宜,又待再攻,諸明卻道:“天禽老,退下,我親自來!”
話音剛落,諸明一卷肥大的袖袍,一陣巨大的風聲直往程非南臉上掃來。諸明直接從那船上攻來而不停頓,可見功力頗深。
程非南聽過父親講過這諸明,知道他確實一高手,便不敢硬接,只得閃開一旁。不待程非南喘氣,諸明的一對巨掌猛地從袖中伸出,程非南知道這是其絕技“覆雲掌”,立即使出一招“雲鶴沖天”。方避開一掌,程非南見其防備空虛,即時拍出一掌。諸明本打算這一掌便將程非南擊敗,不料他這樣厲害,又見他一掌拍來,一聲冷笑,心想:“這是你自己找死!”立刻收掌硬接接了這一掌,這一下程非南立刻後悔,心想:“糟了,剛纔本應用扇的,這下可好!”
程非南頓時只覺諸明的掌力綿綿不覺的涌來,而自己的掌力卻越來越弱。正在程非南絕望的時候,卻突然感到一股極強的內力從後背傳來,轉頭一看,看見大哥凌天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心中頓時又恨又愛。諸明大驚,汗水頓時不斷流下,船上二老見了立即下來附掌諸明背後。這下三人更是一驚,儘管他們有三人,但對方的力道卻越來越大。
凌天笑了笑,道:“也罷!”他怕用刀威力太大,所以隨意用手爲刀,用出“浮水封刀式”。自己則抱着程非南退開到一旁,凌天人雖退,而“浮水封刀式”施展的勁力保留在原先接掌的地方。因此諸明三人見凌天退開不禁大喜,因爲練功人最忌接掌到一半突然撤掌,這樣往往要傷到自己。但片刻後三人更是一驚了,只見凌天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三人,哪像有事的樣子。反倒是他們仍感覺前方有一股巨大的掌力,而在三人驚異不已時,那掌力又突然消失,但他們沒一人受傷。
諸明三人大驚,他們哪見過這招式,知道碰上了極其強大的武者,卻不知這是修煉界中丟份兒招式。三人頓覺驚駭,同時又無顏再呆下去,便立即躍上船走了。本來這樣諸明等人應感激凌天,但諸明心胸極其狹隘,反倒認爲凌天羞辱了他,忖道:“日後有機會必要報復!”
程非南看着凌天,心想:“原來大哥武藝這麼高!”心中雖高興,卻佯氣道:“大哥可真不對!”
凌天一驚,道:“啊!我怎麼不對了?”
程非南故意露出惡狠狠的眼光盯着他,道:“哼!大哥明明武功這麼好,卻不告訴我,也不早出手,看着我出醜!”
凌天鬆了口氣,笑道:“呵呵,原來是這樣,不過我的確不會你所說的武功,再說是你自己要打,我拉也拉不住!”
程非南譏諷道:“還說不會武功!”
凌天想想對方雖是結拜的二弟,但畢竟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便未多言。
程非南用手輕捶了捶凌天胸膛,道:“算你你有理啦,走,去我家!”
凌天心想:“這二弟,越來越女孩子氣!”笑了笑,道:“哈哈,走!”
而這時,一條黑影竄了下來,程非南心中一緊,而凌天只是笑笑,程非南一看,竟是凌天帶着的那隻小狗。凌天本想直接和小乖說話,怕程非南又多問,便用意識道:“你哪去了,怎麼不保護好我這二弟啊!”
小乖傳音道:“哼,我知道你會來,再說,大哥你也看到了,誰能讓他吃虧啊!”
凌天詫異道:“你不會吃醋吧?”
小乖傳音道:“哼,誰叫他也叫你大哥,我就想讓他吃些虧!”
凌天無語,程非南見凌天看着小狗,表情怪異,便道:“大哥?”
凌天愣了愣,啞然失笑,便隨着程非南去他家了,小乖也懶得多想,直接跳入凌天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