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滅口!
在這年輕公子吩咐他們退下的時候,秦無雙腦子裡也同時轉過這樣一個念頭,念頭剛轉完,果然就如他預想的那樣發生了。
這年輕公子看上去文弱,臉色有着一絲病態一樣的蠟白,說起話來陰聲陰氣,沒想到動起手來,居然如此狠辣,無聲無息就把位自己賣命的人幹掉。
嗯?
秦無雙忽然耳根一動,他竟然發現,那四名黑衣人中,其中一名黑衣人手掌輕輕動了下。
竟然沒有死。
那年輕公子顯然也很謹慎,一擊之後,快速掠近。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包藥粉。
正要往那沒死的黑衣人身上倒去,那黑衣人的身體猛地一彈,箭一樣朝前面衝去。速度飛快,竟然好像是半點傷也沒有受。
那年輕公子顯然沒料到竟然有此一變,低喝一聲:“留下吧!”
那黑衣人慘烈大笑:“賀羽飛,算你很!老子跟你賣命二十年,到頭來居然落得一個殺人滅口!留下?你做夢吧!”
說話間,速度絲毫不慢,朝牆頭掠去。
那年輕公子袖子一甩!
咻!咻!咻!
又是三道袖箭飛出,直取那黑衣人脖子。
他猜想到這黑衣人早有準備,身上穿了什麼軟甲之類的防禦,因此這一擊,卻是直取露肉的地方,根本不招呼背心。
顯然,這袖子裡暗藏機關,袖箭甩出的速度,遠比那黑衣人衝刺的速度更快,竟然後發而先至,快速射到。
便在此時,秦無雙緊扣在指間的石塊倏地射出。
叮,叮,叮!
三聲清脆的碰撞聲,三根袖箭毫無懸念,完全被擊落下來。秦無雙如同夜叉探海似的,閃電般斜刺出來。指頭連戳,將那黑衣漢子點倒,順勢一帶,朝牆頭掠去。
往肩膀上一扛,身輕如燕,如同黑夜裡的一道閃電一閃而沒。
那二公子賀羽飛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失去秦無雙的蹤影。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大事不妙。
想追,以他的身手,肯定是追不上了。氣急敗壞地跺跺腳,在那三名黑衣人身上各補了一刀,轉身朝王府內院走去。
必須第一時間將此事稟報父王。
赤木王此時正在別院,與一名寵姬行那雲雨之事。興致正高,聽手下人在門外說二公子求見,不禁有些惱怒。但還是一把將那八爪章魚似的寵姬一把推開,捲了一身衣服,朝外廳走來。
賀羽飛神態頗有些焦急,不住地踱步,眉宇間滿是憂色。
見到父王大踏步走來,忙迎上去。
“飛兒,什麼事,如此手忙腳亂?”
“父親,我派去的四名手下,今曰回來覆命。我按您的意思,殺人滅口,卻不想其中一個非常狡猾,身上居然穿有軟甲一類的防禦,我一擊未中。不想橫空殺出一人,將那人擄走了!”
“被人擄走了?”赤木王也是暗吃一驚,“什麼人,看清楚了麼?”
“那人身形快如閃電,乍隱乍現,只一眨眼的工夫就鴻飛冥冥了。孩兒卻是沒看清是誰。那人的表情似乎很僵硬,面無表情。穿一身夜行服,很難看出他的年紀和相貌。”
赤木王知道,自己這個二兒子行事素來小心,一直也是他重點培養的接班對象。雖然年紀輕輕,但城府和手段都是三個兒子中最爲老辣的。
如果連他也要吃上虧,那麼對手的實力,恐怕非同小可。根據他形容的,那人身影極快,如同閃電,能輕輕鬆鬆在他眼皮子下把人帶走。至少也是真武境八段的實力。
很有可能,是真武境九段。
赤木王畢竟是一方梟雄,並不慌亂,沉吟片刻,便有了主意:“傳令下去,家族所有真武境八段高手,一刻鐘內集合。全稱戒嚴,搜捕刺客!”
刺客?
賀羽飛一愣,隨即佩服不已。薑還是老的辣,父親一念之間,就已經制定出最好的解決辦法。
唯有用“刺客”一說,赤木王城才能名正言順地進入戒嚴狀態,並大肆搜捕,而且還不用擔心口碑受損。
赤木王一聲令下,王府中四大真武境九段,十一名真武境八段盡數集合到位。
“諸位,事出緊急,深夜召集各位,還請包涵。具體事宜,由飛兒向各位解釋。我唯一的要求只有一個,務必將闖入王府的兇手抓拿歸案!”
賀羽飛道:“那兇手從後院闖入,連殺我三名貼身護衛,並擄走一人。實力超羣,至少有真武境八段實力,甚至有可能達到了九段。我想請四位九段長老各帶一隊,分成四隊,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展開網狀搜索!八段的十一名長老,留三名在王府中巡夜。其餘八人,兩兩分組,追隨九段長老緝拿兇手!”
赤木王滿意地點點頭:“就按飛兒安排的辦,需要什麼人手,儘管調派。搜捕過程中,如遇到阻撓不配合,殺無赦!”
赤木王此時盡顯一代梟雄的霸氣,眼中殺機濃濃,絲毫不掩飾他此時此刻的怒氣。
“出發!”
隨着赤木王的一聲咆哮,四個搜捕隊井然有序分派完畢,各自調集人馬,立刻行動。
賀羽飛見赤木王臉色鐵青,深感不安,欠身道:“父王,這都是孩兒的疏忽,還請父王降罪責罰。否則孩兒心中難安。”
赤木王一擺手:“飛兒,父王還沒老糊塗。這事你固然有些疏忽,但也是意料之外的。如果不是有第三者橫生枝節,你那名手下也不可能逃得過你第二擊。所以,這事的主要責任不在你。”
“父王,照您推測,此事會是何人所爲?”賀羽飛小心翼翼問。
赤木王臉色漸漸緩和,沉吟說道:“在沒有任何線索前,推測只能是徒增煩惱。以四大九段長老的能力,我相信他們可以將真兇捉拿歸案。屆時,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賀羽飛嘴角動了動,卻不再說什麼。
赤木王忽然問:“飛兒,這些年,我們總共在赤木王找到了多少名卯年卯月卯曰卯時卯刻出生的處女了?離那三百六十的數目,還差多少?”
“回父王,這麼多年來,總共已經收集到了兩百六十八名了。離那三百六十的數目,還差一些。再過三四年,也許便能湊夠了。”
“還得過三四年麼?”赤木王沉吟着,指尖不斷叩打着桌面,“三四年,說長也不算很長。你知會你大兄,讓他再耐心等等。反正他已經拜在極陰老人門下,進入先天是遲早的事……”
“好,孩兒回頭就去辦。”賀羽飛點點頭,應承着。
隨即頓了頓,又問:“父王,這次天泣山脈試煉,三弟竟然意外失冠。父王覺得,此事是否別有隱情?”
“隱情?飛兒,你覺得能有什麼隱情?”
賀羽飛思忖片刻,斗膽說道:“會否皇室故意打壓,不願意咱們四大王族的風頭太盛?王領的風頭,蓋過了燕京的風頭?”
赤木王冷然一笑,搖頭道:“皇室?皇帝陛下在真武聖地面前,發言權不多。我聽說,這次在燕京,一名試煉武童可是打了當朝國舅爺的臉,將璇貴妃賜下筆墨的招牌都砸了。這事,間接等於是打了璇貴妃的臉。但皇帝陛下也沒有什麼表示。”
“這卻是爲何?”
“因爲那武童被真武聖地庇佑,大尊者親自出馬,嚇得那國舅爺是面色如土,屁都不敢放一個,乖乖停業整頓。哈哈,飛兒,你說皇帝陛下對真武聖地,是否太過小心翼翼呢?”
“父王,孩兒更好奇的是,那名被真武聖地庇佑的武童,卻是誰?”
赤木王臉色一寒,口氣森冷:“還能是誰?”
“秦無雙?”
“正是這個小子!”赤木王表情掠有些猙獰,“這小子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妖孽,一個人豪取六百分。本王忍不住懷疑是否真武聖地故意放水,打壓咱們四大王族的風頭?”
“真武聖地打壓?咱們四大王族和真武聖地並無仇隙,真武聖地爲何要打壓?”賀羽飛不解。
赤木王冷笑連連,卻不回答,反而是口氣古怪地道:“秦無雙,東林秦氏,不過是一介新興豪門,下品貴族子弟,如何能有這麼出衆的實力?”
“父親,要不要派人去摸摸這小子的底?”
賀羽飛說着,忽然又道:“說起東林秦氏,這次擄來的女子當中,有一名正是東林秦家的女兒。父王,要不要去審上一審?”
“哦?”赤木王眼前一亮,“關在哪裡?”
“老地方,東郊奔騰馬場。”
赤木王長身而起:“好,明天一早,你就去準備準備,將她獨自關成一間,本王親自去審她一審。”
“是。”
……秦無雙夜色之中,扛着一人,毫不停留,片刻後,便來到了童瑤那個秘密落腳地。
一把將那人丟在地上,也不急着解開他的穴道,而是冷眼打量着那黑衣人,眉目間殺氣乍隱乍現。
這是心理震懾,要想讓他乖乖開口,必先摧毀他的心理防線,才能問一答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