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道場越是這樣戒備森嚴,秦無雙就越覺得蹊蹺,看來魯先樓前輩對羅天道場真的非常有研究,他所繪製的那條線路,那幅壁畫裡的隱喻,也許真的是確有其事。
如果天陽山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命脈,羅天道場根本沒必要把整個天陽山都防禦得如此嚴嚴實實,簡直就是銅牆鐵壁,將整個天陽山全部據爲己有。
重重關卡過了之後,秦無雙一行,總算來到狼牙峰前。這狼牙峰,便是羅天道場核心弟子修行所在地。
別看這狼牙峰,方方圓圓至少有萬里之遙。而整個天陽山,綿延不絕,更是有數萬裡地界。
秦無雙進入天陽山後,便感覺到一種洞天福地的靈氣。拋開對羅天道場的成見不說,這個地方,確實非常美妙,當得起造化鍾神秀這樣的稱讚。
轉過山坳,一片竹海之中,有一簇建築隱逸其中,這些建築,是羅天道場的一個別院。
秦無雙研究過地圖,這應該就是“竹海別院”了。這別院,是核心弟子獨有的別院。
風景秀麗,靈力濃郁,可以稱得上是羅天道場幾大核心地之一了。
秦無雙等人還沒接近那竹海別院,就被四周埋伏的弟子攔住了去路。
“什麼人,擅闖竹海別院?”
左大戶慌忙陪小心道:“諸位師兄,小人是左紹的父親左玉庭。”
這左大戶,倒有個風雅的名字。
“左紹師兄的令尊大人?”那些弟子顯然對左紹不缺尊重,都收了武器,有個弟子遠遠看見左大戶的模樣,點了點頭:“不錯,我認得左老伯。”
左大戶連忙拱手:“呵呵,這位,應該是塗師兄吧。”
那姓塗的弟子忙道:“我是左紹師兄的師弟,老伯不要稱呼我師兄纔好,不然是折煞我了。”
左大戶笑了笑:“好吧,塗小哥,請問重光法王他老人家在嗎?”
那涂姓子弟道:“法王他老人家最近在總部鎮守,核心弟子的訓練,改由羅祥,羅揚幾位長老負責了。”
羅揚?
秦無雙心念一動,羅天道場那麼多名字,並不是所有名字都能讓秦無雙心動的,但這羅揚,秦無雙卻並不是第一次聽到。
要知道,這羅揚,赫然就是左天賜的舅舅,也是羅天道場控制人類帝國九宮派的一個大棋子。
左天賜背後的直系靠山,就是羅揚。
這羅揚,雖然只是一個羅天道場四五十個長老中的一個,乃是洞虛境的修爲。在羅天道場,就算不是巨頭級別的人物,也算是頗有權勢了。
這次,被派到這裡負責核心弟子的訓練,卻沒想到北秦無雙給撞上了。
左大戶沉吟了片刻,問道:“那麼這幾位長老,此刻可在這別院裡?”
“只有羅揚長老在,還有兩位長老,在狼牙峰深處,去了已經有好幾天了。”
左大戶道:“這樣啊。那還有勞塗小哥通報一下。羅揚長老,此前還沒機會拜見呢。”
“你稍等。”
不多會兒,那涂姓子弟已經返回,對左大戶道:“羅揚長老讓你進去。”
左大戶非常熟門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來到竹海別院,又有人將他們引了進去。
不片刻,就來到了羅揚長老會客的地方。
左大戶很是上路,禮物先行。原本,準備給重光法王的重禮,只能拆開來給三個長老了。
以前是重光法王一個人負責此處。而現在,三個長老聯手掌管,倒讓左大戶有些措手不及,只能拆分三份。不過即便是拆分三份,這禮物也足夠厚重了。
禮多人不怪,至少羅揚長老收到禮物後,心氣兒都順了不少。見到左大戶時,臉上多少有些笑意。
“左玉庭拜見羅揚長老。”左大戶禮節很充分。
“呵呵,左紹的令尊大人。不錯不錯。左老弟很不錯。氣色很好,看來在河口州城,家業不小。”
這羅揚,在羅天道場這些高層裡,算是比較貪婪的一個了。平時雖然地位比較高,但沒抓過什麼實權,油水不多。
這時候難得撈到一次油水,心情自然大好。
“呵呵,那點家業,在羅揚長老面前,簡直不值一提。長老他曰若得閒暇,還請倒寒舍多多指教。”
“那不是太打擾了嗎?哈哈。”羅揚倒是有那心思,嘴巴上倒有幾句虛假客套。
“長老這話就見外了,能讓長老光臨寒舍,我那地方,當真是蓬蓽生輝,以後風水肯定會越來越旺。”
“左老弟會說笑話。說起來,我有個妹夫,也是姓左的。只可惜,唉……那些掃興的事,不提也罷。”羅揚顯然一時間,想起了妹夫一家,想起了外甥左天賜,一時有些意興闌珊。
轉移話題問:“左老弟這次來,可有要緊事?”
“呵呵。”左大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事,這人越上了年紀,越沒出息。在家閒久了,想見見兒子。羅揚長老,我家左紹,一般多久下一次山?”
“下山時間,這可沒有個規律。”羅揚沉吟起來。
“那……可不可以單獨通知他下山一趟?”左大戶試探地問。
“如果是平素,那是可以的。可是這幾個月來,卻是不行了。上次大道尊出門之前,親口下了死命令,所有核心子弟,必須嚴格訓練,全身心投入道修煉當中,閉死關半年,半年不到,誰也不準下山。”
羅揚顯得有些爲難了。
“半年?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了?”
“時間倒是所剩不多了,只有一個月了。清明之前,肯定是要出關的。到時候道尊他們會集體趕回來,舉行祭祖大典。這是任何一個弟子都不能缺席的,除非遠在他鄉趕不回來。”
羅揚收了左大戶的禮物,解釋得倒是詳細。
左大戶此刻的神識,基本是受秦無雙控制的,問道:“大道尊他們外出,應該是爲了追剿那個人類小子秦無雙吧?”
羅揚聽到“秦無雙”這三個字,臉上頓時現出無比猙獰的神色,眼中閃過道道凌厲的殺機,緩緩點了點頭:“正是那個人類小子!這小子,倒真是個奇蹟!我現在真後悔,當初他在人類國度的時候,沒有及時將他扼殺在搖籃中!”
羅揚這是發自內心肺腑的痛苦,想到外甥左天賜就是死在秦無雙手裡的,他心裡就一陣陣痛。
相比之下,羅挺的死,雖然同族,但不知道隔了多少代,血緣關係自然不如親外甥左天賜。
因此,羅挺的死,在他羅揚心裡,是遠不如左天賜的死那麼揪心的。
“唉,養虎爲患。這秦無雙,如今竟然能讓大道尊親自出馬,也算是難得。不過,大道尊大人既然親自出馬,這小子的活頭也就屈指可數了。”
羅揚內心苦笑連連,大道尊出馬?那又怎樣?幾個月過去了,不還是半個汗毛都沒抓到嗎?
“只希望,清明祭祀之前,大道尊能將秦無雙的首級提回來。咱們羅天道場那些冤魂,才能安息。”
羅揚面目極其扭曲,想到左天賜的死,依然無法釋懷。
“肯定沒問題的,而且我在河口州城就聽人說了,那秦無雙,好像在丹霞府出現過,還請當地一個工匠訂做了一些道具。”
羅揚擺了擺手:“那些都是老黃曆,不新鮮了。魯先樓都已經自裁謝罪了,但偏偏,那小子的蹤影就沒抓到。”
秦無雙聽到這話,心裡一陣黯然,魯先樓前輩,果然是死了。雖然秦無雙與魯先樓只有兩次見面,但兩人就好像有幾十上百年的交情似的,一切是那樣的默契。此刻聽到這等噩耗,秦無雙不自禁便是心中一痛,爲魯先樓的離逝傷感不已。
魯先樓對他而言,也不算師友,甚至連神交都算不上。但魯先樓留下的那些東西,卻讓秦無雙內心自然而然便有一種傳承的使命感,彷彿自己便是魯先樓的衣鉢傳人似的。
聽到這個消息,傷悼之情,也便就難免了。
“魯大師呵,雖然無雙知道你在那一刻已經立下死志,但與羅天道場的血海深仇上,無疑又增加了重重的一筆。請您放心,這筆帳,我會一筆一筆跟羅天道場算清楚的。也許,接下去不用多久,就是他們還債的時候了!”
秦無雙內心默默祝禱着,如果魯先生英靈未遠,秦無雙希望他能聽到此刻的心聲。
對羅天道場的仇恨,亦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左大戶嘴巴張了張,似乎還想談些什麼。羅揚自然不想跟這外人多談門戶內的事,當下道:“左老弟,你要見令郎左紹,應該清明前後來的。這時候來,可真是不巧。要不,你先回去,一個月後再來?要是你有耐心,也可以在這裡等。只要不擅闖狼牙峰,在這住一段時間,倒也不是問題。”
這話,秦無雙是求之不得。這麼一看,左紹這些核心弟子閉關半年,反而是好消息。
左大戶故作思考了片刻,才道:“回去左右也是無事,能在羅天道場近前感受大宗門的魅力,倒也是一件享受。羅揚長老,我就在這裡叨擾一個月罷了。回頭,我會再準備一份禮物,權當在這裡住一個月的補償。”
羅揚笑了起來:“左老弟你太客氣了。”
話說的漂亮,但他口氣裡顯然沒有拒絕的意思。這一幕,看在秦無雙眼裡,在羅揚身上,自然而然就打上了一個貪婪的標籤。
貪婪,也是一種弱點。秦無雙現在,就需要抓對方的弱點,抓軟肋。在這羅天道場,就算主力外出,高手肯定也有不少的。所以,秦無雙必須利用好一切有利的因素。
這羅揚,也許就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