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燃知道打鐵趁熱的道理,笑眯眯看似自言自語道:“殿下,天帝門一向是我軒轅丘諸多勢力的楷模,不管是哪家勢力當家,都是一樣。因此,殿下只需要秉公一句話,哪怕是要我秦氏歸還神道武器,只要無雙得了,我燃瘋子也一定雙手奉還。請殿下裁決。”
這一手看似是尊重辛無忌這個天帝門的傳人,其實是將燙手山芋丟給了辛無忌,讓辛無忌來決斷。
如果辛無忌偏袒天罰山莊和雷霆宗,那就難免落下口舌,在今後處理天帝山的大事,其威信必將受到影響。
所以,秦雲燃是吃準了,這辛無忌不可能反卦,就算他心裡完全向着天罰山莊和雷霆宗,也絕對不能不顧天帝門的清譽。
果然,辛無忌沉吟片刻,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內心掙扎,開口道:“若是事先有協約規定,自然要歸還神道武器。反之,沒有事先約定,按天玄大陸的普遍規矩,便是不用歸還的。具體如何,三位都是神道境界的強者,可以私下商議解決辦法。如今在飄雪樓爭執,卻是不成體統。”
秦雲燃示威似的笑了起來,問道:“你們兩個聽到了吧?殿下金口已開,想要東西,那是門都沒有。咱們私下裡,除了你死我活的拼殺,根本沒有商議的餘地。你們把神道武器交給年輕人爲非作歹,便要做好神道武器遺失的心裡準備。”
燕歸南心裡惱怒,卻也知道,辛無忌既然開口了,今天這個場面,想要明着討要回來,那是不可能的了。
雷鳴卻不死心,畢竟,即便是天帝山八門的勢力,他們所擁有的神道武器,一隻手也能數得完。
如今遺失一件,自然肉痛。如果真的只是遺失,那也就罷了。但落在了秦氏手中,等於是剜自己的肉,去補秦氏的瘡。損了自己,便宜了仇家,這種事,纔是最鬱悶的。
最爲重要的是,雷鳴始終還是不信,這秦無雙真的就能把雷焦和燕追陽給殺了。
眼見爲實,沒有親眼目睹,他還是很難相信這一點。
“殿下,我雷某人對這小子的言行,有些信不過我想親自下一趟黑死海,探查一個究竟。哪怕是輸了,也輸個心服口服。”雷鳴倔強地說道。
辛無忌心裡卻不以爲然,這雷霆宗的宗主,好歹也是一方掌門了,怎麼做事如此沉不住氣?
辛無忌還沒表態,慕容千極幾兄弟同時搖頭表示反對。
慕容千極道:“殿下,這黑死海是我飄雪樓幾千年來的禁地,除了三十年一度的宗門試煉,不可能對外界洞開。這一次也是情況特殊,才讓幾位年輕人進入的,如果知道最後是這樣的結局,千極也無論如何不會出這個主意。雷鳴兄如果信得過我慕容千極,我便親自下去走一趟。此外,任何非我飄雪樓的人,都不允許擅闖我飄雪樓禁地的。”
雷鳴對辛無忌有些忌憚,並不代表他對飄雪樓有什麼忌憚。事實上,不管是雷霆宗還是天罰山莊,他們對飄雪樓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肆無忌憚。不然的話,也斷然不會派出宗門的年輕人來趁這個時候搞什麼提親,說白了,就是拿飄雪樓開涮。
也就是他們算準了飄雪樓實力比不上他們天帝山八門,所以纔會有這麼不加掩飾的行爲。
燕歸南見雷鳴主動出頭,正中下懷,走了過來,幫腔說道:“慕容樓主,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在你們飄雪樓的地盤出事的,而且起因也是因飄雪樓而起。雷宗主提出親自下去看看,也不是做什麼不利於你們飄雪樓的事,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呢?”
慕容千極立場很堅定,只是搖頭;“燕宗主,這事祖宗留下的規矩,不敢破壞。此事請勿再提起。”
雷鳴見這慕容千極也在他面前裝逼,心裡不禁大是惱火。門下得意弟子下落不明,神道武器失落,加上秦氏在他們面前洋洋得意,這些都深深觸怒了雷鳴的神經,這時候建慕容千極也這麼不識趣,他如何還能咽得下這口氣。
瞪大着眼睛,冷然道:“慕容樓主,我若是執意要下去,那又如何?”
慕容千極幾兄弟,這一次立場卻十分一致,都是大聲道:“雷宗主,還請自重。有殿下在此,整件事殿下全程見證。雷宗主私自破壞規則,要闖我飄雪樓的禁地,似乎說不過去吧?”
雷鳴冷笑道:“慕容千極,你不說這事還好,你說這事,我怎麼覺得這是你飄雪樓和秦氏安排好的陰謀?合力算計我們雷霆宗和天罰山莊是吧?否則的話,他們四個,竟然會敵不過一個人類國度出來的小子?這黑死海里頭,一定有什麼古怪的地方。不讓我查探,那就是你們心虛的表現。”
一頂大帽子直接扣了過來。
秦雲燃忽然嘲弄道:“雷鳴,你終於肯承認,你們四家是事先就勾結好了的吧?什麼叫四個敵不過一個?露出馬腳來了吧?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四個對一個,嘿嘿,還敢說你們不是事先就狼狽爲奸的嗎?”
雷鳴這時候也懶得跟秦雲燃鬥嘴皮子,冷笑道:“燃瘋子,你也別得意,我們四家就算互相通了一下氣,你們秦氏和飄雪樓之間,也不乾淨。不然慕容老兒養着一個女兒,怎麼揹着未婚夫外出偷漢子?這裡頭的姦情,一定是早就牽扯好了的”
這話從雷鳴嘴裡說出來,便連辛無忌都聽得呆了。這雷鳴,還是一宗之主嗎?怎麼這副無賴嘴臉?這簡直和潑婦罵街完全沒區別啊。甚至還更惡毒
慕容絮聽了這話,本來因爲秦無雙安然回來的心情,一下子陷入了谷底,面色大變,心裡頭委屈無比,但卻輕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來。
秦無雙冷然看着雷鳴:“雷老兒,你好歹也是一個宗師人物,這嘴巴沒洗的嗎?怎麼這麼臭?”
慕容千極雖然怒到了極點,但終究不敢與雷霆宗公然翻臉,但這仇,卻算是結下了。
慕容千極據理力爭道:“雷宗主,你說我們兩家勾結算計他們四個,不覺得這邏輯非常可笑嗎?我慕容千極,難道是神仙?事先能知道那四個年輕人會忽然來我飄雪樓求親?如果我們不知道他們會來訪,又怎麼談得上什麼陰謀?你要是遷怒我飄雪樓,大可開口就是,何必找那些沒邊沒影的事?”
說完,慕容千極對辛無忌深鞠一躬,道:“請殿下爲我飄雪樓做主。”
他飄雪樓之所以請天帝門的人來,爲的就是做這個中證,將飄雪樓撇清在外,如果這雷霆宗糾纏不清,那便是公然挑戰天帝門的權威。
辛無忌自然明白這一點,看了雷鳴一眼,淡淡道:“雷宗主,既然這是飄雪樓的禁地,未經允許,自然是不許入內的了。也不合規矩。”
雷鳴兀自悻悻說道:“雷某隻是擔心這飄雪樓與秦氏勾結,算計我雷霆宗和天罰山莊。”
這話顯然是站不住腳的。
秦雲燃譏諷道:“雷鳴,慢說秦氏沒有和飄雪樓有什麼聯繫,即便事先有聯繫,那也是你們自己犯賤送上門來。我秦氏子弟跑到飄雪樓來求親,你們門下的弟子,卻來湊什麼熱鬧,不就是爲了來噁心人麼?結果沒噁心到別人,反而把小命給噁心進去了。這叫什麼?這就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聰明。”
雷鳴被秦雲燃這一氣,吹鼻子瞪眼也不管用。人家說的是實情,這是他們自己找上門的。
燕歸南心頭雖然惱怒,卻不像雷鳴那樣衝動。心裡算計了一下,知道今日之事,已然是完敗之局了。如果繼續糾纏下去,除了丟人現眼之外,不可能有重大轉機,心裡雖然十分不平衡,但還是無可奈何。
只能暫時退一步。
當下對辛無忌道:“殿下,這次,我天罰山莊認栽。不過,事關神道武器,我天罰山莊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殿下批准,我天罰山莊,要和秦氏再比一場”
秦雲燃冷笑道:“還比什麼?我們答應,人家慕容老弟還不答應呢。”
燕歸南冷然道:“下次比試,與飄雪樓無關秦無雙,你可有膽應戰?”
秦無雙沒想到這燕歸南居然這麼不要臉,又向自己發出挑戰書。
“燕宗主,如果是你天罰山莊年輕一代的弟子,我自然奉陪。但如果是你老人家親自上陣,還是由二掌門來伺候你比較好一些。”
秦雲燃哈哈一笑:“沒錯,燕歸南,年輕人已經較量過了,不如咱們兩個老傢伙,趁機會難得,也來練練手?”
燕歸南白眼一翻:“燃瘋子,看樣子,你是想提前挑起決戰是吧?”
秦氏,天罰山莊以及雷霆宗之間,都很清楚。他們三者之間,遲早會有一場生死大戰。
這大戰的結果,也必然會有一邊陣營滅亡,一邊陣營崛起。
不管是哪一邊,對這個形勢都是有充分認識的。因此,對燕歸南的威脅,秦雲燃倒沒有過激的反應,反而是秦無雙,心裡一陣凜然。
如果因爲他秦無雙的事,過快激發雙邊矛盾,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事。